陈炯明于1月15日在广东下野之后,当即回海丰,于30日抵达了香港。如今已经在在香港逗留了超过三个月,隐居少出,更不用说与社会名流的交际。
“总司令,门外有人求见”一个面有风霜之色的老兵先是敬了一个军礼,这才粗声粗气地说着。
“对方有说他是谁吗?”面前的这个老兵,可是当初就跟在自己左右的亲信护卫,陈炯明对待他的态度也很是和煦。
“对方没说,只是让我先转交这封信给大人您。”说完,老兵恭恭敬敬地递上了一封书函,光洁如玉的直面,顺滑的手感,在晚春的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气息。
对于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来自己的人,陈炯明不由的一阵眉头紧锁。此前也来过不少人,全都是劝自己再度出山,主政一方,以讨伐孙逸仙这样的祸国殃民之贼子,但全都为他所婉拒了。他不满意的是孙逸仙的行为,并非针对其人,更不愿意让粤省遭受兵祸。
来劝谏的人,更有不少是粤军的旧部下属,他们需要借助陈炯明的声望来稳定军心,更是要获取民意的支持。
先是切掉了封口用的朱漆,拆开信封后陈炯明才认真的读起了信里边的内容。原来,此信正是陈泽所写,而等候在门外的人,则是天宇集团的一个重要职员,名叫刘申。信中也没写什么重要的内容,只是互述了一下往昔的情谊。
陈炯明哑然一笑,这明显就是借着送信之机,让来人找自己商量一些重要的事务啊,不然何须用一个公司里面的重要职员负责此事?至于信中子字未提,怕的也许是流连于周围的那些**党暴徒吧。
没过一会儿,刘申就在府内卫兵的监视下,来到了陈炯明的书房。当然,是要经过搜身的,这点却是必须。
自从隐居在此,**党的暗叹暴徒就一直环伺左右,如果不是还有一队全副武装的亲卫在此护佑,陈府上下,估计已无全尸。以孙逸仙的阴狠个性和霸道行径,这种事情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刘申是桂林人,早年便来到广州打拼,两年前更是抓住了机会,进入到了在当时刚成立不久的天宇科技。在如今的天宇集团内部,却也是身居要职,更为陈泽的亲信,引为左膀右臂。
此次秘密前来,就是要为陈炯明提供一些帮助。孙逸仙在广州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穷兵黩武。此前黄大伟国民军和天宇集团新四军之间的大战,虽不是大元帅府之间参与,但双方的关系已经有了巨大的裂痕。
当前的平静局势,只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奏罢了。宁静的水面之下,酝酿着汹涌澎湃的波涛。**党野心勃勃,自然不允许天宇集团与其共享广州,双方之间的矛盾,是政治**和商业自有之间的冲突,绝无可调和之余地。
**党将广州闹得乌烟瘴气,致使民生日渐凋敝,天宇集团在其间的经济利益也已经开始下降。工商业中下游的许多利益团体,都纷纷抗议,意图命新四军驱逐孙逸仙这个瘟神,还广东一个朗朗乾坤,复粤省的一片经济乐土。
“陈司令,我受董事长之委托,前来与您商议粤省之光复事宜。”样貌说不上帅气,个子也不高,但其话却是洪亮清晰,自有一股非凡的气质。
“刘先生,我已经通电下野,再不是什么总司令。而且对于纷乱的局势,我亦无能为力。东南久经兵灾,未得以喘息之机,我若兴此兵事,与那**党徒何异?”
先是叹息了一声,陈炯明也摇头拒绝了刘申的提议。虽然被人驱逐的感觉并不好受,然兵祸无情,他实在不愿意看到广州因战火而陷于死地。建设广东,一直是他所坚持的理念和原则,虽然有时过于迂腐,但其才情也不得不让人叹服。
刘申也并未急着继续谏言,而是地上了一份资料,上面罗列了孙逸仙在广州所行之事。包括其明开烟禁,公包杂赌,务使祸流数代的举措。更有强拉丁夫,各种苛捐杂税,猛如虎狼。
闹市区中,为了争夺烟馆和赌坊,竟有士兵持械激斗,平民亦有死伤。如此之广州,不啻于地狱也。
如此种种,皆详细罗列于其上,未有一句是虚假。凡此恶行,无不让有志之士捶胸顿足。这种所谓之**,真能拯救国家和人民否?其结果尚未可知,然当下已是如此,以后如何改之?
拿着信纸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陈炯明犹不敢相信,这些事情竟是多年的好友,那个把**套在脑袋上的孙逸仙所为。往昔之争,只在于政见,而且当初孙逸仙不曾手握治理地方的实权,所以陈炯明也不知道对方竟然会使出这般不堪的手段。
只见他神情激动:“孙文虽阴毒狠辣,却也不至于此,定是下面的小人所为。”这句话倒也不差,孙逸仙虽然凶狠狡诈,无情无义,但至少他宣扬**的事情是真切的。作为一个政治家,当然不会如此自污。
刘申却不以为然:“陈司令,非是我说,孙贼手握中枢大权,却如此纵容下属。就算不是他下的命令,难道就毫无过错了吗?纵兵劫掠各村,勒索商民财物,凡此种种,罄竹难书。更不去说那些当街yin辱妇女的狼兵虎将,如今之广州城,白昼杀人也是等闲。”
一个政权,既然治理不好国家,就不要嚷嚷着吹牛啊。自己不行,又不肯滚蛋,还要不停地用愚民政策来压制。此种行径,完全就是黑帮抢地盘外加思想禁锢,谁也不比谁高尚。可叹可悯,唯民自苦,徒呼奈何
刘申的话,陈炯明反复思量,却也知道孙逸仙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在陈炯明心中,原本离开广州,就是不希望因为战火的波及而让民众受苦。但如今孙逸仙之行径,却比兵祸恶劣十倍
观察着陈炯明的神色,刘申就知道对方已经意动,便赶忙趁热打铁,加紧劝说:“陈司令,你可考虑过家人的安危否?孙贼之性情,你当比我更了解。邓铿之死,犹自尸骨未寒,何况君乎?”
这一句话,才是重点。**党的暗探犹如疯狗,竟追着陈炯明不放,其心可知。人有千日做贼,岂有千日防贼的?如今的陈炯明,根本就保护不了自己多久,即使仅仅是为了个人以及家庭的安危,他也必须重出抗孙
陈泽派刘申前来,就是要让陈炯明知道,广州还有着许多人是支持他的。天宇科技更是为陈系粤军筹集了一批高质量的军火,以及充足的粮饷。足够粤军发动一次3万人以上的大规模战役,并且完全能坚持住一个月。
有了这样的底气,陈炯明这才决定重新出山,率领忠于他的粤军主力。不过这期间的准备功夫还很麻烦,仍旧需要一番举措,所以陈炯明暂时还要留在这里。为此,他不得不暗中加强了护卫,府中顿时营造出一种外松内紧的气氛。
带着满意的答复,刘申从容的离开了陈府。双方甚至不需要任何协议,不单只是对陈炯明的品格有信心,更是对天宇集团的实力有信心。陈泽根本不在乎谁违反了协议,就如他和姜瑞元的谈判一样,照样是不立字据。
和孙逸仙这样的人签协议,签了也是浪费纸张,还不如凭借着实力让其不敢轻举妄动来得实在。此次一番收刮,大元帅府又向日本购来了一批军火,想来是要对南沙虎视眈眈了。但还未等孙逸仙展开报复,于广州胡作非为的孙军内部,却发生了一件自乱阵脚的可笑之事。
那就是4月16日沈鸿英在广东花县新街就任北洋政府直系军阀吴佩孚委任的督理广东军务职位。兴兵叛乱,分兵三路进攻广州市,想要夺取广东,为自己的广东王之梦添砖添瓦。在钟泱看来,却不过是狗咬狗,一嘴毛。
沈鸿英,又名阿英、字冠南。生于广东恩平,后因土客械斗,随母迁居雒容镇木良村。少年时代家境贫寒,只读私塾二年。后因偷牛被官府通缉,窜往柳城、长安、融县、富川、钟山等县山区落草为寇。
1911年辛亥**风起云涌,柳州同盟会组织民军队伍,大举招安,沈鸿英邀邻近两股土匪100余人接受招安,途中用计枪决匪首,控制土匪,招安后任民军管带,1912年升任督带。
从此一路官运亨通,凭借着一点曲意逢迎的本事和些许治军才能,总算是在1923年1月孙中山联络滇军、桂军讨伐叛变的粤军总司令陈炯明的时候,被大元帅府委任为靖国军总司令率部入粤。
而后不久,就是利益分配不均,加之野心勃发,沈鸿英终是不甘寂寞。在吴佩孚的授意支持下,竟想着要当广东的霸主,愈发的不把孙逸仙等**党人放在眼中。遂盘踞在肇庆,三水,清远等地,尽起大军,意图与孙逸仙等人一决雌雄。
这背后,固然有北方政府在暗中推动着,毕竟孙逸仙这个人实在是不讨人喜欢。但若要说幕后的黑手,却也与天宇集团有着莫大的关系。
仔细分析局势,就会发现当前的这个局面实在是微妙,颇有值得玩味之处。孙逸仙那渗透到骨子里的野心,只要他一日不死,那便是绝不会熄灭的。北方政府对于这种乱党造反派,向来就是没有好脸色,此次支持沈鸿英,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后世的历史学家们通过研究和分析发现,吴佩孚在当时正合奉军僵持对峙,根本不可能无视张作霖率军入关的威胁而出兵帮助沈鸿英夺取广东政权。沈鸿英依旧是发动与许崇智及滇桂军在广州的激战,而且其武器装备之精良,与之前截然不同。
许多人疑为天宇集团的资助,但并无可靠之证据,遂不了了之。然则从大势上来分析,沈鸿英的这次叛乱,的确是为陈系粤军以及南沙新四军迎来了关键的喘息之机。
历史就在这重重迷雾之间,拉开了序幕,这一次小小的叛乱,却以其关键性的影响而被载入史册。**党日后诸多的不顺利,以及南方诸省的事实上割据,全都因为沈鸿英的叛乱而起,让史学工作者感慨唏嘘。
原本只是一场不入流的小叛乱,却在一股神秘势力的操纵之下,成为了**党挥之不去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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