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以杀止杀
“哼，还真是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甘道光狠狠的将一份从抓获的数名白人暴徒口中获得的口供摔在桌面上，这名白鬼子毫不掩饰自己虐杀的暴行，亲口承认自己虐杀了四名华人，并将其中一人的头颅制作成标本摆放在自己的书房中，与各种狩猎所获的猎物标本当做炫耀的资本。
而在这个桌面上汇聚着越来越多的证词和资料，这次大屠杀的起因、过程还有数量也越来越清晰。
整个资料收集过程仅仅只进行了十七个小时，但是就这十七个小时已经足够了，莫雄临时指挥台上已经堆积了超过两尺厚度的资料。
紧随其后的资料仍旧不断的在往这里送，现在比这些资料累积更快的，是战士们心中的那股即将喷发而出的怒火。
“准备一下，弄个行刑场出来，先杀几个立立威！”刘健锋眼睛血红血红的，有连夜整资料弄的，也有一天一夜看多了怒火攻心的东西刺激的。
“行刑场就不用了吧，弄出来惹人笑话……”
一个声音突然从房间外面冒了出来，等大家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过去在军中以狠辣著称的师长农鹏明。对于他的出现，莫雄和刘健锋等人都是非常吃惊的。
这人几乎是华联起兵之初的元老，历任至主力军团的师长级职务，后来貌似是因为屠杀战俘和平民而被多次降职处罚，最后一次出现在军队中已经是几年以前的事情了。
农鹏明在华军高官中一直以激进的民族主义论调的被人所熟知，而且作为非军事人员，他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踏足澳大利亚这处硝烟还未散尽的土地，其目的就显得十分耐人寻味了。
农鹏明晃悠悠的走进房间里，虽然他的表情、神态都显得相当的轻松，嘴角边上的笑容不减当年，帅气得有些妖异的气质甚至体现出了一种俊逸的美感。可在房间里的所有人看上去，这种微笑怎么看怎么恐怖。
因为熟悉农鹏明的人都知道，他当兵前就是个很爱笑的年轻人，在当兵后也一直用着他那招牌式的微笑对待挫折和荣誉，只是在屠杀日本俘虏事件之后，这种笑容消失了。
有人说他杀虐心太重不会笑了，有人说他身负血气多尸气太阴不会笑，不过大家都公认一点的是，当他这种微笑再次流露出来时，那就意味着又有地方要血流成河了！
“农师长，这里虽然都是自己人，但麻烦说话注意点影响……”
莫雄仍旧以退伍前的职务称呼农鹏明，提醒着对方话语中的一些东西容易被人揪出把柄来攻击他，或者是攻击一些其他人。
攻击农鹏明倒没有什么必要，毕竟这人在军中起起落落这么多次，扬名就是以屠俘之多、之狠而出名，对于他来说名声这东西不如能发泄出心头的那股怒火来的更重要。
更何况现在农鹏明早已退伍，只是他的话语中隐含了其他的东西，会让有心人联想或者说是牵扯到一些高高在上的人。
“嘿嘿，那倒不必要这样隐晦，其实你当初一看到我们远征集团军第一陆航大队还有玄铁保安公司的人调派到这边，你就已经预感到了这些不上台面的东西。或者是说，你都已经预计到了现在的这些东西，都是聪明人，不用这么遮遮掩掩的！”
农鹏明毫不在乎的说出了让人变色的话语，听到这有着血色屠夫之称的农鹏明这么说，在场的人脸色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变化，刘健锋更是一把抓住了莫雄的手臂质问到：
“团长，农师长说的是什么？难道你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
“不是知道，而是预感到了。”莫雄闻言暗暗叹息了一口气。
不是预计，更不是事前就已经料到和知道，两者虽然字眼神似，但却有着不同的区别。预感只是一种心中的猜测，或者说是估量，在某种程度上，用发生的比例来算的话就是发生和不发生各占一半五五开。
而预计则不同，预计是已经发生的占比要比不发生多一些。很多老兵都有这种战场上的预感，但学会做到预计的，那就是军官对未来事态、形式发展的一种推测后的结论，刘健锋现在还没有达到莫雄这个层次，自然无法预计到这些东西。
“莫团长，用不着和你的老兄弟打马虎眼隐瞒什么，有些事情还是说出来的比较好，要不然你这位老战友干扰了上面的决策，也许他是好心办坏事，但是也许还要麻烦再找一个这样的屠杀场地来当借口。”
农鹏明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令所有人神色大变，如果说前面说的还有些模棱两可的话，那么后面的话就有些道破天机了。
甘道光和刘健锋还有李伟刚立即分头将这件临时指挥部的房门、窗户给关起，现在房间里，就剩下一干核心人员在里面。
“农疯子！你给我解释清楚！”刘健锋气势汹汹的揪着农鹏明的衣领质问着，似乎不将对方浓厚的军方背景资历放在眼中。
“黑柴，放开农先生，这事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莫雄扯开刘健锋，将他按在凳子上后，这才缓缓的向大家解释到。不过没有人注意到，他对农鹏明的称呼已经悄然改变。
“农先生他说的没错，当时我见到玄铁保安公司外部派遣队过来时就有这种感觉了，因为如果要来助阵作战，只用将第一陆航大队派过来就行了，根本没有必要将玄铁保安公司这种民间雇佣兵性质的部队给派过来。更何况农先生的盛名并不是以作战凶狠著称，而是在于他敢于虐敌、敢于屠俘，甚至……”
“甚至敢于屠杀敌方百姓！没什么好忌讳的，现在这里没将军，也没有官衔大小，只有关上门来说秘密的老兵。对了，叫我老农就行了，如果喜欢，用刚才黑柴称呼的冯疯子也可以。”农鹏明自来熟式的拉过一张椅子坐到了甘道光的身边。
“呵呵，农先生的确敢于下这个狠手，当年的小扇村割下日本小鬼子人头的那番嗜杀之词可是让我们这一干地方武装部队听的都是热血沸腾啊……”
甘道光递过一根香烟，两人心照不宣的笑着点燃了香烟，而刘健锋和李伟刚两人也若无其事的站在一旁，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黄毛一个人犹自在愤怒和不解中。
“黑柴，不仅是我们，元首阁下还有军区司令王俊峰、战区司令程文力司令都已经预感到了。澳大利亚土地上不仅有着白人、原土著居民，还有很多华人华侨。我们中国人打过来，势必会让这些华人处在白人的声讨、白眼甚至是暴力报复阴影下，在这一点上，实际上很多人都已经料想到了。”
莫雄递给刘健锋一根香烟，几个人在烟熏缭绕中开始道破了天机。
“元首阁下对这样的事情没有太多的办法，因为华人聚集集中区就是这几个重要城市，总不可能一开始我们就绕过大半个澳大利亚岛屿到这边来登陆作战吧？这不符合登陆战术和战略部署。”
“所以这些华人华侨注定必须要面对我们在北部达尔文港登陆后，从达尔文港一路打杀过来这段时间这一难关！也就是说，这几座城市。我相信高层指挥部在制定整体登陆作战计划的时候已经估计到了这种事情的发生，同时也做好了这样事情发生后的准备！”
听着莫雄的解释，性格执拗的刘健锋依旧默然不语，只是闷头大口大口的吸着香烟，他也知道，当中国*军队的战靴踏上这片土地时，这些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华侨就要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当地的白人会将国土遭受侵略的怒火全部发到他们的身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不能第一登陆位置放弃就近距离的达尔文，而千里迢迢的绕上近万海里将作战部队送到这边来登陆，就是第一波可以，但后勤补给呢？
“所以我就在想，国防部调派以虐杀手段多样化，虐杀视觉和听觉效果震撼的农先生过来就是要在发生这种事情之后进行一个报复性的反虐杀！”
还有一句话莫雄没有说出口，那就是玄铁保安公司只是民间武装组织，虽然在中国注册，不过毕竟不是正规军对。执行屠杀这种有损名誉的任务，对于有着雇佣兵传统的保安公司来说，完全可以说成是某些受害者为了复仇而私下里雇佣的。
不管别人信不信，话确实可以这么说。
莫雄的话让在旁边抽烟的农鹏明微微颔首，嘴角上的那种恐怖微笑更加瘆人，相信他现在已经在心中有了至少超过上百种虐杀的手段形成了腹稿，就等走出这间房子后去一一落实到那些白人暴徒的身上。
当然，为了起到一个杀一儆百的效果，相信还有很多没有动手的白人也会成为这次反虐杀的一个祭品。
“报复性反虐杀，就是用跟恐怖的手段虐杀、屠杀回去，让施暴者知道，敢于向中国人施暴的后果是什么！”
“这个我都知道，但是农鹏明刚才所说的那句，就是干扰了上面的决策，是我是好心办坏事，还要麻烦再找一个这样的屠杀场地来当借口这句话让我不解。”
刘健锋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莫雄，似乎想从莫雄的眼睛中寻找到最真实的答案，而不是从他嘴里听出编辑后的答案。
“这就是上面的想法了，不找个由头立威杀一儆百，在美国生活的那些更多的华人又怎么过？总是要有个地方当出头鸟的。”莫雄微微叹了口气说到。
“草！难道就为了这个将外面那几千华人的生命给出卖了！”刘健锋一听就急眼了，蹭的一下子便蹿了起来。
在他看来，他一直在为自己晚到而感到内疚和自责，结果没有想到，原来这个结果早就是已经注定了的，这几千华人的结局一开始也许就注定在中国高层军事指挥部里被圈定到出卖的圈子里去。
这才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嚷什么！都是老兄弟，别让大家难做！”甘道光喝斥了一声，只是这喝斥声，就和他的底气那样，也有些微不可闻。
“黑柴，这就是战略和战术的区别。我不知道坐在国防部里的那些高级将领在作出这个决定时心情是怎么样，但是你应该相信，你的老兄弟，你身边的莫雄在下达晚出发的命令时，他的心中应该有多么的难过！”
“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实际上你们突击团作为军中有名的高素质高战斗力部队，在战役结束后只需要三天时间就可以休整完毕继续从阿德莱德出发继续发动攻击。但是命令上是命令你们独立团就地休整两周时间，这是为什么？”
“就是上面不希望你们打的太快！而你再好好想想，莫雄三番五次的请求提前出击又是什么原因？能争取到十天之后提前出发，已经是莫雄能最大争取到的时间！”
农鹏明的话适时的插了进来，他的话让刘健锋转头看向莫雄，他终于想起为什么莫雄当时三个小时发送一次申请出发报告，而且那几天中，莫雄的神色总是那么的不对劲，原来，在那个时候起，对方就已经在承受着这样良心和责任心痛苦的反复煎熬。
“就这样，那几千人，就这样……”
刘健锋有些无语，他想象不到，这几千人的命运实际上是有可能会是另外一种结果的，但是他想不到，让这几千人在无尽的恐惧、痛苦和折磨中死去并不是自己晚到的责任。
或许从一开始，这些华人就已经注定成为了一个弃子，或者说，是为达到某种目的诱饵，政治上的事情，很多时候都不被下层热血者所理解。
“想开点吧，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罗斯福为了激起美国参战的决心和国人的怒火，不是也有可能故意压下了日本偷袭珍珠港的最终情报导致日本偷袭成功吗？这些都是猜测或者说是野史，但是在某种程度上，都在说明一个问题，成功者总是要有垫脚石的。”
“黑柴，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但是你改变不了什么。即便是你比莫雄看的更远先知先觉的带着突击团冲杀到这里解救了这里数千华人，但是你又能解救出多少？堪培拉、墨尔本、悉尼？甚至美国那边的旧金山？洛杉矶还是纽约的所有华人华侨？你不是大罗金仙！”
甘道光轻轻的拍打着刘健锋的后背和肩膀，给这名在作战技战术上不输他人，却在心思上不如其他几名老兄弟的老战友疏解着心中的痛楚。
“咣”的一声，刘健锋狠狠的将拳头砸在了桌子上，强力的拳头打穿了桌子，拳头上，流出丝丝的血迹。
见刘健锋压住了心中的冲动，李伟刚拉着刘健锋小心的到一旁给他的拳头包扎伤口，而其他几个人，特别是农鹏明，将烟屁股扔到地上踩上两脚后还狠狠的扭了两下，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
“不错，你们突击团是有点料子，五个主官四个看出了苗头门道，难怪能将一个突击团带成小一个师的主力部队。这天机也道破了，那就说正事吧。这上面是需要一个地方杀鸡骇猴，这意思就是要找个地方好好的反虐杀回去，我们从哪边开始？”
“我来这里花了点时间，估计你们在这一天的时间里已经分好了哪些是罪魁祸首哪些是从犯，哪些是围观的白鬼子哪些是无辜者。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以最恐怖和最疯狂的手段报复回去。”
“不单单如此，除了手段上够噱头之外，我还要在数量上有着足够血腥的保证，也就是说，不仅虐杀需要保质，还要保量……”
莫雄伸手递过了一份名单，不过农鹏明只是略微的扫过两眼后便扔回到了桌面上，莫雄注意到农鹏明他只是特别留意了那些穷凶极恶的白人暴徒名单，相信对方是准备从这些暴徒身上开始做文章。
毕竟这些暴徒们对外面的那些华人尸体施暴最为凶残，以农鹏明的性格，他没有理由不用更强烈的手段给这些人身上更多的虐杀手段让它们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感觉。
“农先生！”
莫雄叫住了准备出门的农鹏明，后者依靠在门边看着莫雄。
“需要帮手吗？”
“不用！未来的大将军！这种活你们做不了的。”农鹏明略带调侃的笑容让莫雄嘎然无语，他能体会到这句话背后的悲伤与遗憾。
为了国家，总要有人要成为恶棍，去做那些英雄不该做也不能做的事。
“你们是普通的作战士兵，并不知道，实际上杀一百个对方士兵和杀一百个普通平民，在心理上是有着不同的感受。杀对方士兵的时候多半是一种求生时的感觉，脑子只是在机械的重复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这种下意识行为动作。”
“可是杀平民却完全不同，是需要近距离，用枪口顶着对方的胸口或者是脑袋开火的，而且当看到对方那种仇恨、无辜、祈求还有各种各样的眼神表情时，心理素质一般，或者说是普通的战士是无法接受的。”
农鹏明在说到这个时候眼神突然出现了一丝的暗淡，屋内细心的人都注意到了他的这一微小情绪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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