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发现了已方部队的尸体,几十具尸体横七竖八的散的到处都是,地上的血液已经凝固,四周一片血腥,如同一片屠宰场。
一旁树木在风中呼呼作响,整个岛上说不出的诡异,更让他们两个感觉恐惧的是,每具尸体的咽喉部位都有一个三角形的血糟,四周的血液喷洒的到处都是。
“看伤口,是三菱军刺,出手狠辣,是军队的作风!”六号觉得几年来,在赤军见过这么多事,也就现在的场面最让人吃惊。
在远东经历过与华军的战争,这些俄罗斯人,心中依旧留着阴影。
四号慢慢的蹲下去,仔细的检查着伤口,然后说道:“不是,这是后面补上去的。被刺刀杀死,刺刀拔出来的时候,血液会喷出来。你看这些,只是流而已,很明显是死后被补了一刀!”
“该死!这些家伙心狠手辣,下手没有丝毫犹豫,看样子那边真的派精英过来了,咱们得小心一点!”这话一出,基本上就肯定了对方是上过战场的军人。
一般而言,警察是不会补刀的,哪怕是武警也不会。
忽然啪的一声响,两个人骇然心惊。
然后他们听到了两声脆响,狙击步枪的枪声让寂静的小岛出现了涟漪,四号、六号一头栽倒。六号的脑袋被射穿,红的白的从脑后流出,而四号腹部被击中,昏死过去。
副班长刚想起身过去再给那两个补上两刀,魏存阳拉住了他:“等等!”
‘对方的狙击手肯定瞄准着这里,这时候出去太危险。看到那几具尸体没!‘
魏存阳指指远他们不远处的几具尸体。副班长点点头,表示看到。
“给他们戴上钢盔,等我爬到山顶以后,你们就轻轻的扶着他,让他头部露出一点,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副班长再次点头,魏存阳顺着断崖艰难的爬上,在顶端悄悄的架起狙击步枪。
狙击阵地上面的五号和七号此刻有点无所适从。七号还算平静,五号已经开始惊恐了,“喀嚓”一声。风又折断了一根树枝,树枝无力的摔落,五号惊的全身冷汗,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今天到底为什么如此反常。
断崖下面,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脑袋上面顶着钢盔。五号忽然血液加速:五点钟方向,有目标!
七号速度的调整着重狙,指向五点钟位置。“五号,会不会了诱饵?”
“不会的,明显是个敌人!”五号很肯定,狙击手之间的诱骗手段很多,目的就是吸引对方开枪,确认位置,然后开枪还击。五号正因为看到了钢盔下面的脑袋才确认真的是人。
七号操控着重狙第一时间瞄准钢盔,在这个距离上。子弹的飞行时间一到两秒钟。大大的减少了对方躲避的可能。
五号的右手食指有力的扣动扳机,重狙发出沉闷的枪声,远处的人倒下。直到这时五号才总算松了一口气,七号也同时捏了一把汗。
忽然七号全身僵住,一声清脆的清响这时候响起,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喉咙。七号的手抓了抓,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到。
身旁的五号一愣神,不知怎么回事。接着另外一颗子弹直接击中胸口,这两个阔鼻深目的俄罗斯族白人两人几乎同时倒了下去。远处的魏存阳轻吁一口气。连续射击两个目标,他刚才真没把握,一旦让另外一个人反应过来,他又要费一番功夫了。
副班长看着从崖上下来的魏存阳欣喜不已,他们终于完成了任务,连天空中飘的乌云,都令人觉得特别的美丽。魏存阳最后击毙四个狙击手的作战,堪称教科一般,精准的枪法、沉稳的心态、清晰的思路,让其余两名队友钦佩不已。
一阵海风吹过,带起浓重的血腥味,副班长忽然想起,远处的两个人还没有补上一刀,于是走了过去。
四号忽然睁开眼睛,看到处远提出刺刀走来的全身黑色作战服的士兵,脸上的迷彩看不出相貌,但双眼精光闪现,四号毫不犹豫的掏出****……
刚刚松了口气的魏存阳看到地上的四号动了一动,大吼一声“危险!”,飞一般的扑向副班长,四号的****响起,而一旁的队友则是猛地将刺刀飞出。
魏存阳重重的摔在地上,手按住腹部,指缝间流出鲜血,摔在地上的副班长呆了呆,然后看到流血不止的俞伟,另一个人傻愣在一旁,两人同时惊叫了起来:“班长……”
深夜,躺在床上的副班长怎么也睡不着。外面的天空很清朗,月亮很圆,月光很亮,透过窗户,排房里面散了一层银光。
副班长呆呆的看着窗外,几棵小树孤怜怜的摇晃着,仿佛在对他诉说着孤单和寂寞,他下意识紧了紧被子,思绪又回到了海岛上那纷乱的战场。
树依旧静静的立着,偶尔一阵寒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枝随着风摆了起来,海浪依旧拍打着石块,撞击之后水滴四散。地上到处是死人,泥土、石块上面满是鲜血,枪支,弹壳随处可见。
这是一个战场,一群特种兵与恐怖分子殊死较量的战场,班长魏存阳静静的躺在地上。人已经昏死过去,手下意识的按在腹部,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流出。
摔倒在地上的副班长跳了起来,一把抱住班长魏存阳,他紧紧的抱着魏存阳,危急关头正是班长用身体替他挡住了敌人的子弹。诺达一个男人,此时泪流满面的看着怀里昏迷不醒的上司,茫然不知所措。
“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帮班长止血。”一旁的队友看着副班长傻傻的样子,大叫了起来。这才叫他霍然惊醒:对,帮班长止血,快想办法止血。班长还没死,班长只是中了一枪。
两个人心慌意乱,手忙脚乱的帮魏存阳裹紧伤口。他们用最古老的战场急救法,在伤口上散了一把白糖。急救包中,有些急救的用具,两人失了分寸,将魏存阳的伤口裹了一道又一道。最后又防水胶带狠狠的裹了几道。
裹完防水胶带,副班长迫不急待的用背包带将班长反捆在背上,向海里冲去。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如何一定要将班长带回船上。他们慌慌张张的忙碌着,浑然没有一个狙击手应有的沉着和冷静。
雪白的巡逻艇停在海面上,随着海浪不断上下起伏。顶端悬挂着的五星红旗随风飘扬。显示着庄严和肃穆。
甲板上站着一个人,一脸焦急的章万,正用望远镜不断的搜索着海面。从昨天到现在章万没有一刻时间休息,连饭都没吃一口。
贴着望远镜的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远处的中队长唐运看着甲板上的这个上等兵。心中感叹不已。他们之间深深的战友之情,让唐运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样子。
这个时刻,章万心里七上八下的。昨天顺利的和张斌、卢俊两人护送受伤的两名队友回来以后,章万就留了下来。中队长唐运立即安排快艇护送他们去医院急救,而章万留了下来,他在等,他要等他们的班长回来。
其他三名队员离开的时候,特地交待了一句:“班长一回来。立即通知我们!”一班的战友感情深厚。两年的朝夕相处,他们不知不觉把其他人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忽然章万惊叫了起来:“回来了,回来了!”
望远镜里,出现三个人头,正随着海浪的起伏吃力的游着。“快,快去接他们!”章万兴奋的大叫起来。
一旁的中队长唐远喜出望外。巡逻舰放下快艇,飞一般的靠近海里的三人。
军舰开始回航。后面的海水被分成两半向两侧荡开,军舰回航的速度很快。唐运看到了昏迷不醒的魏存阳。脸色发白,毫无血色,几乎探不到呼吸,唐运大惊失色。
章万看着班长,想着就在昨天,昨天离开的时候,班长依旧冷酷,全身挺直依旧如同标枪一般。如今一向沉稳冷静的脸长,静静的躺在船仓的床上,一动不动,苍白的脸,腹部紧裹防水胶布,一如死人一般没有丝毫生机。
还没等章万开口,副班长就说道:“班长腹部中了一枪。”
他的声音有点颤抖,接着将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章万以为魏存阳死了,全身一软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副班长冲过去想扶起他。
心情悲怆章万重重的甩开他的手,“你走开,不要碰我,你害死了班长,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副班长愣在当场,同行的另一名队员想说什么,嘴张了一半,却又不知道如何说好,半张着嘴愣在那里,随行的军医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旁边是陪同的中队长唐运,他们一进来,立即感觉到房间里压抑沉重的气氛。
唐运急忙凑过去,“军医快看看班长怎么样!”一旁的副班长、章万这时候才发现,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两个人。
军医点点头,走到魏存阳身旁,把了把脉,脉膊十分微弱,手又探了探魏存阳的鼻端,几乎感觉不到呼吸。随即军医耳朵贴在他的胸口,终于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军医皱皱眉,“赶快送县军医院抢救,也许还有机会。”
几个人顿时来了精神,章万听到军医说还有机会,立即蹦了起来,冲了出去。
“快,加快速度。”章万一冲驾驶仓就对着里面的人大叫了起来,几个上尉军官以及三级士官茫然的看着这个挂着上等兵军衔的士兵,满脸疑惑。
跟在章万后面的中队长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对着里面喊了一声:“就按他说的,最快速度回航。”
“是!”听到中队的声音,舰长立即命令全速全进。
副班长抬头看向天空,空中乌云密布,一如他此时的心情。
“班副,章万心情不好,他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其实大家都不怪你,他只是太担心班长了……”卢俊说完叹口气,他是怕副班长自责。
副班长轻吁一口气:“我只希望班长没事。否则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至于其他……”副班长停了一下,轻轻的苦笑:“其他的事情。我现在倒是不怎么在意。”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海面。
窗外,一阵风吹过,小树在风中摇晃。身影依旧孤单。
副班长翻了一个身,盖在被子上的大衣滑到一旁,他竟浑然未觉,“班长,你现在怎么样了。好了没有?你知不知道,老兵都退伍了,明天就走了,班里的兄弟都留下来了,都留在部队转士官了。兄弟们都放心不下你,一个都不肯走。”
想着想着,在月光的抚摩下,副班长渐渐进入了梦乡。
许久。对面的章万看着副班长滑落的大衣。轻轻的爬起来,走过去帮副班长盖好。随即章万又想起了曾经多少次,班长魏存阳半夜体能训练完毕帮他们盖被子的事。
章万是个东北大汉,性格直率,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莽撞。不过他对班长的感情却非常真挚。才会情急之下说出那样的话。
现在静下心来想着想着,章万就忍不住了。冲出排房,在洗手间失声痛哭了起来。排房里。卢俊,张斌等人一个个翻转身,各自叹了一口气,他们都在担心,他们都在等着班长的消息。
厦门,一所舞厅,包厢里光线昏暗。这种消费场所,类似于旧时代上海滩的舞厅,不过现在内部的设备和服务方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黄猛,二狗子,黑三等人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着外面舞池里在摇滚歌曲快节奏的带领下摇头摆尾的人群。几个头发染成金黄色的美女,弯着腰,撅着屁股,用力的甩动长发,一旁的几个小光头在鼓掌喝彩。
摇滚歌曲却是最近几年才在美国兴起,然后迅速风靡全世界,中国这边的歌舞厅,也已经引进。
随即更多的人注意到了这几个狂野的美女,更多的人喝彩起来,现场的激情摇滚更是煽情的尖叫起来:“让我们伸出手,一起为她们加油!”
舞池里,人挨着人,在摇滚乐疯狂的叫喊下,每个人都举起双手,随时快节奏的歌曲,有节奏的鼓起掌来。
穿着黑色背心的黄猛用手一拨,瓶盖应声掉落,对着酒瓶,黄猛狠狠的喝了一口,瓶里面的啤酒就只剩了一半。一旁的二狗子、黑三等人早已对此见怪不怪,两个人拿起酒瓶伸到黄猛的面前,三个啤酒瓶碰在一起,发出“叮叮”的声音,三个人各自灌了一口。
黄猛对着瓶口猛灌一口,瓶里已经没有酒,身前是十几个空瓶子,果盘没动,看样子几个人就只光喝着酒。
“猛哥,这几个丫头怎么每次都玩的这么疯?”二狗子开口说道。
黄猛轻轻笑了笑,“这叫潮流,你们两个土包子,不懂。”黄猛笑起来很好看,其实就算平时不笑,黄猛给人的感觉也像在笑,他的嘴巴有点上翘,给人感觉上就是他在微笑,其实这不过是他最普通的表情。
舞池昏暗的灯光下,几个妞还在疯狂的甩着头,上面旋灯不停的射出一道道五彩的光线。歌曲仿佛沸腾到了极点,整个舞厅纷乱一片,人们仿佛不知道脖子酸一般,一个个用力的摇晃着脑袋。
男人趁着女人不注意大胆的在她们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女人毫不在意,继续摇晃着。
黄猛一边欣赏着舞池里疯狂的人群,狂野的美女,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感叹。生活真是精彩,老头子不在家的日子就是休闲,一想到老头子,黄猛心里就不爽了。猛灌了两口,黄猛吐出一口气,妈&的,好好的想他干啥。
“猛哥快看!”二狗子忽然站了起来。
顺着二狗子的手指去,舞池里有了情况。
几个光着上身的光头小流氓,围住了四个正在尽兴玩乐的美女,而她们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妥,依旧尽情的甩弄着头发。
一个稍微有点胖的光头,狠狠的在其中一个金发美女的屁股上摸了一把,一旁的光头都笑了起来。胖子怪叫道:“哟,好滑,真他&妈&的舒服!”
四个金发美女停了下来,轻轻的甩甩头,很明显,四张漂亮的脸蛋都有点惊愕。歌曲虽然进行着,但是已经没有人再跳舞,目光全部集中到了这一侧。
头顶,大的旋灯仍在转,光线忽隐忽暗,台上的摇滚乐手一看气氛不对,想叫保安,但是当他看到光头背后的“文身狼”后就一把捂住了嘴,话没有出口。
长年在这种场合混的乐手知道,那是山狼堂的人,不是他能惹的起的,就算他们经理看到这些家伙也得客客气气的,大气不敢出一声。
舞池里,不少男人看着被围的四个美女,心里都有一股冲动。英雄救美,人人想做,但是当他们看到这几个光头强壮的身体,强悍的表情的时候,男人们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