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光中带着杨云枫的书信,只带了两个随从,就赶赴营州去了,杨云枫同时又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往平洲,这时想到了辽城派來的两万精兵这良日也应该快到了,如果契丹人真的是准备围困打援的话,那么这两万精兵遇袭的机会就大的多了,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有细作去给李将军送信,让他直接去平洲,然后与平洲兵马一同來蓟州,同时还可以督促一下平洲出兵。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高适领着杨云枫等人去了休息之所,卫墨与奥兰郁一路上话与很少,杨云枫看在眼里,也沒有询问,他心中知道卫墨与奥兰郁的心,奥兰郁在南诏之时,就已经表明了对自己的心意了,自己有意将他许配给自己顶额好友张旭,她依然不为所动,孤身去长安找自己,足见奥兰郁对自己的一片痴心,至于卫墨的心思,比较复杂,杨云枫也能了解,毕竟她父亲卫弘是自己扳倒送去崖州的,卫墨对自己依然动情,但是心中总有家仇束缚。
恰好这两人此时都为公孙绾所绊,同为鸿凤阁的门人,辈属师姐妹,如今只怕也都知道对方的心意,清楚对方与自己喜欢的是同一个男人,所以两人似乎有点貌合神离,但是又无从怨恨,这种心情杨云枫十分的了解,也知道如何來化解这一切,不过如今大战在即,不是儿女私情之时,一切还是等蓟州战事结束之后,再慢慢解决此事吧!不但是卫墨与奥兰郁,还有辽城的吴曼丽,还有刚刚被自己占有了身子的郭婞茹,自己都必须要有一个交代,而杨云枫之前的举动,也并不是躲避此事,只是暂时避开众女子的锋芒,等事情淡化了在另辟他径,况且这些女人虽然性格各异,但都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如果非要说有人不讲理,那也就是郭婞茹,和刁难的李思瑜了,郭婞茹此时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这个时代的女人心思,杨云枫也已经渐渐掌握了,一旦失身于男人,那么此生就非君莫属了,所以郭婞茹此时只怕也是如此心思,任凭她平日里多蛮横,但是绝对不会对其他女子无礼,反而会更加小心,另外一个李思瑜,只怕此时为公孙绾所牵制,加上对自己的爱慕由始至终也沒明确表明,更不会说什么了,所以众女子相处下來,只会发现对方的好罢了。
杨云枫命守城将士坚守不出,等待平洲与营州的援兵,平洲离蓟州较近,不过数日就能抵达,但是营州较远,只要至少也要等三四日,这三四日只怕要呆在蓟州了,而这三四日來,契丹人不断地到几周城外挑衅,杨云枫每次都站在城楼看着契丹人的动向,同时也发现了一个问題,这契丹人的藏身之地,只怕就在猎户告诉自己捷径所在的那座山里,初时杨云枫还沒在意,后來仔细一想,才想到,那日自己与奥兰郁等人出山之时,也看过四周的环境,四周都是荒芜之地,无法藏身,但是山上却有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绝对是个藏匿的好地方,更何况契丹人多是骑兵,人谁也不会想到骑兵会躲在山中,这不是自缚手脚么。
不过这一切都是杨云枫的猜测罢了,为此杨云枫还派遣了十多个细作进山查探,十几个细作竟然无一人回來。虽然杨云枫沒有得到契丹人是否就在山中的消息,但是细细一想也就不难发现了,细作为何沒有回來,估计就是发现了契丹人的藏身之地,所以被害了,由此杨云枫也更加肯定,契丹人应该就在山中。
知道了契丹人的藏身之地,接下來的也就是等候营州、平洲两州的援军了,杨云枫依然是坚守不出,闲來无事之时,便坐在院子中,让人煮了热酒,与高适二人赏起了冬梅來,卫墨与奥兰郁也随在杨云枫身边,高适本就不认识两人,这些日子也沒见两个女子有多话,这时诧异地看了两人一眼后,欲言又止。
这日刚晚,天色灰蒙,又飘起了鹅毛大雪,杨云枫与高适喝完酒,临睡前,站在窗口看了一眼,只见路安跪在自己的门前,也不说话,不知道所为何事,杨云枫站在窗口问道:“路安,大冷的天,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路安听杨云枫问话,这才道:“恩公,前两日是路安不对,路安是给你赔罪來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奇道,前几日的事情,今天才來赔罪,这才想到,那日虽然路安被自己赦免了一死,但是还真是沒有认错,这时莫名其妙的跑來认错,是何道理。
杨云枫这时还真想狠心不理路安,就让他跪在屋外冻死算了,想着还是打开了房门,道:“你來赔罪,是否有所求!”
路安立刻给杨云枫磕头道:“恩公,你也知道俺的同村、还有俺爹娘,都是死在契丹人手中,俺想这次对契丹人作战,做一名先锋,多杀几个契丹人为俺爹娘兄弟,还有乡亲乡里的报仇,求恩公恩准!”
杨云枫本就沒打算给路安机会,这时听乱如此请求,自然是想也不想,立刻道:“你既然口口声声叫我恩公,那么你这条性命就是我的了,以后要对我寸步不离,就跟在我左右,哪也别去,回去早些休息吧!”说完立刻将房门关上,走到窗前,见路安依然还跪在原地,杨云枫立刻冷声道:“不是说了么,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别想着从军的事了,况且你不是说,你是家里独苗了么,你弃武回來做车夫,不就是要保住你家这棵独苗么,我如此做,也是帮你爹完成心愿,你老实呆在我身边,待辽东战事结束后,我给你说门亲事,你给你家留哥种再说吧!”
岂知路安这时道:“俺早有媳妇了,也有个儿子,不过是被契丹人掠了去,所以俺才要杀契丹人,夺回俺媳妇和儿子……”
杨云枫闻言知道无法劝动路安了,心中又起了杀心,不再理会路安,这时想到,黄光中此刻不在蓟州,高适也已经睡了,这会去让卫墨或者奥兰郁杀了路安,弃尸体井底,來日再说路安不知去想满混过关也未尝不可,想着立刻打开了房门,却沒有理会跪在地上的路安,而是径直去了卫墨的房间,见卫墨的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这才又到了奥兰郁的房门前,见房内有微光,这才敲了敲门。
不时奥兰郁打开房门,见是杨云枫站在门口,看了杨云枫一眼,随即问道:“杨大人这么晚还不睡么!”
杨云枫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进了奥兰郁的房间,随即坐到桌前,这才道:“睡不着,想到你我自长安一别后,也好些日子沒有说过话,这才过來与你聊聊天!”
奥兰郁这时看了一眼对面卫墨房间的灯已经熄灭,这才转身看向杨云枫,随即道:“杨大人去过卫墨的房间了吧!”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摆手道:“沒有,你也知道,卫墨对我一直都怀有敌意,我去她那不是自讨沒趣么!”
奥兰郁这时又瞥了一眼门外,见路安跪在杨云枫的门前,心中隐隐一动,这才缓缓将房门带上,走到杨云枫的对面坐下,看着杨云枫,低声道:“你是想让我帮你杀了路安吧!”
杨云枫被奥兰郁一语猜中的心思,心中隐隐一动,脸上却是不露声色,佯装诧异道:“奥姑娘何出此言啊!”
奥兰郁这时立刻又道:“那日在狭谷之中,我就觉得有些不妥了,加上前几日,你用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就想要杀路安了,如果不是黄光中与高适拦着,只怕路安早已经是枉死的冤魂了吧!”
杨云枫此时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奥兰郁的问題,反而问道:“我要是想杀路安,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了,何必要劳烦奥姑娘你呢?况且杀区区一个车夫,也无需奥姑娘动手吧!!”
奥兰郁这时阴阳怪气地一笑道:“区区的车夫,杨大人,你莫非看不出这路安也是一个练家子么,你看他一身彪悍的肌肉,哪里像是一个普通的车夫!”
杨云枫不是练武之人,他只看出路安魁梧彪悍,但却看不出路安是哥什么练家子,这时听奥兰郁如此一说,心中更是一动,是了,安禄山在历史上也是一员猛将,如何会不懂功夫了,倒是自己疏忽了。
杨云枫想着淡淡一笑,道:“那么奥姑娘为何认为我想取路安的性命呢?”
奥兰郁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这就是你的事了,我如何知道,不过如果你非要我动手也成,但是你就不怕你的那位高适朋友知道后,会骂你不守信用么!”
杨云枫心中一叹,怕也就是怕这个,真是越想越后悔,早就该在狭谷中动手,也就沒有这么多的毛毛事了,本來自己要杀路安,也是为大唐未來着想,如今搞的自己和蛮不讲理的杀人狂一样,想到这里,杨云枫又是一叹。
奥兰郁见杨云枫如此哀叹,这时道:“你为何要杀路安,我虽然不懂军史,但是那日也听出路安的计谋是个好计谋,其实行军打仗与我们比武是一个道理,就是胜在出其不意,用黄光中与高适的话说,路安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今你要与契丹人大战,如此人才不但不用,反而要杀之后快,我是想不懂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叹道:“不瞒你说,我就是因为见他如此奇谋,才越是想要杀他……”但是一想,又不能告诉她,说自己知道路安日后会谋反,这时心中隐隐一动,立刻道:“我看路安脑后有反骨,日后只怕是大唐的祸星!”
奥兰郁闻言咯咯一笑,道:“不想杨大人不但文采风流,用兵如神之外,还懂面相!”
杨云枫此刻也只能如此想奥兰郁解释了,这时心中又是一动,立刻伸手握住奥兰郁的手,低声道:“莫非奥姑娘信不过我么!”
奥兰郁被杨云枫握住了手,脸上一红,连忙想要缩回去,却被杨云枫牢牢地握住,这时已经起身走到奥兰郁的身边,坐到奥兰郁的身侧,随即低声道:“奥姑娘,你对杨某的心意,杨某铭感五内,杨某初时那般对你,是杨某有眼无珠……”
奥兰郁这时面色微微一动,一把甩开杨云枫的手,站起身來走到门口,这才转身看向杨云枫道:“若是杨大人是想用杀路安作为条件的话,我宁愿……”
杨云枫此时也已经走到了门口奥兰郁身前,一把搂住奥兰郁的蛮腰,这才对奥兰郁道:“与路安无关,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去杀路安的!”
奥兰郁始料不及地被杨云枫搂进了怀中,连忙怔怔地道:“那你为何……为何如此对我……”
杨云枫这时连忙松开了手,站到一旁,这时才道:“初时,我是认为你是因为沒有见过中原文采风流的男子,所以这才介绍我好友张旭给你认识,不想你还是追來了长安,我杨云枫又不是铁石心肠,试问一个女子如此待我,我又岂能不为之所动!”
奥兰郁这时背靠着门,看着杨云枫,心中隐隐一动,却听杨云枫这时又道:“只是我杨云枫身边女子无数,奥姑娘你不会介意么!”
奥兰郁沒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见杨云枫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好像能看穿自己的灵魂一般,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喉咙却犹如卡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出來。
杨云枫这时缓缓走到奥兰郁身前,低头看着奥兰郁,这才低声道:“我知道你与卫墨之间的心结,你们其实无需如此,我与你们两人一起的遭遇不同,但是感情都是一般的……”说着伸手握住了奥兰郁的手。
奥兰郁听出了杨云枫的意思,杨云枫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是喜欢卫墨的,这时看着杨云枫道:“你是因为我在长安救过你,你才如此……”
杨云枫沒等奥兰郁说完,就立刻用手指挡在奥兰郁的嘴边,柔声道:“救过我的女子多了,我岂不是要见一个爱一个,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对我的好,但这也不是全部,更是因为我发现我需要你对我的好,只有你的好,才能让我有存在感!”
奥兰郁闻言喃喃地道:“存在感!”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经过这么多的事,我也算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本就是如此,不可辜负爱自己的人,以前是我辜负了你,我不想再如此下去了,所以以后,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奥兰郁这时微微抬头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缓缓推开杨云枫,道:“一切都迟了!”
杨云枫心中一动,连忙问道:“什么一切都迟了!”
奥兰郁这才道:“这次我与公孙绾一起來辽东,难道你沒看出其中有什么不妥么,我本已不是鸿凤阁的人了,为何会陪着公孙绾來辽东!”
杨云枫这时心中嘿嘿一笑,说了半天,也就是在等这个消息,杨云枫已经摸透了这些古代组织里的人的心思,一旦承诺了什么?就至死不渝,绝对不会透露半句,更何况是是奥兰郁卫墨这些人,唯一能让她们松口的也就是情。
杨云枫表面还是装作格外的诧异,奇道:“不错,一直沒有机会问你,你为何会与公孙绾一起來辽东!”
奥兰郁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江采萍在辽东,这不过是一个原因罢了,据我所知,公孙绾來辽东,还不全是为了看病,有其他的目的,不过我与卫墨都不知道实情!”
杨云枫闻言心中隐隐一动,看着奥兰郁半晌后,这才道:“还有其他事情!”杨云枫这时又想起了夜琴音,她们來辽东的目的自己也不得而知,莫非夜琴音与公孙绾來辽东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奥兰郁见杨云枫沒有说话,这时淡淡地道:“我已经答应公孙绾,重新加入鸿凤阁门下,你可能不知道,所有鸿凤阁的弟子,都不可婚娶,包括公孙绾在内!”
杨云枫这时走回桌前,缓缓坐下,心中暗道:“所有弟子不得婚娶,那么卫墨也不成了,可是老子就偏偏要娶了卫墨才行,不仅如此,这公孙绾也是个美人坯子,这规矩老子就从公孙绾开始破了吧!”
杨云枫想到这里,这才对奥兰郁道:“我知道,若不是我伤了你,你断然不会考虑重新加入鸿凤阁的,这都是我的错!”
奥兰郁之所以重新加入鸿凤阁,的确是因为她自己觉得与杨云枫沒有可能了,所以才认为自己活着也的确沒有什么意义了,但是有不想一死了之,如此就再也见不到杨云枫了,所以变爽快的答应了公孙绾,今日听杨云枫一番话后,心中已经悔恨不已,但是又无可奈何,心中暗叹造化弄人,也许她与杨云枫注定是沒有缘分罢了,想到这里,对杨云枫道:“怪不得你,只怪我们有缘无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