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是不是找不到回去的路?”少女突然问水艳,水艳回神,细想了下,确实这是个问题,于是很老实的点了点头。
“跟我走吧。”少女不情愿地瞪她一眼,领先向外走去。
水艳再看了一眼那两个抬着死少女走入花丛的男子,不由加快了脚步,跟上了少女。正好听见少女正小心嘀咕:“贱人,跟我装哑巴,刚才在教主身下叫的那个浪……”
水艳恨恨地咬紧了牙关。
出了这片围着水池的丛灌,眼前,不再是花丛小桥,而是林荫小路。水艳已见怪不怪,只管低着头跟紧了少女的步伐。
无论心里的仇恨有多深,她现在当紧的,还得回去休息片刻,这身子骨,要好生的养着。
正盘算间,旦觉得少女的步子慢了,水艳下意识的抬起头,笃然,看到了迎面而来的飘然若仙的水柔,以及,跟在她身侧的谦儿。
一如在宫殿时,二人的形影相随。
水艳不再觉得这副画面刺眼,只觉得很可笑。
谦儿在与水艳对视一瞬间,露出了复杂且张惶的神情,在水艳淡漠的别开视线后,掩不住失望的缓缓垂下眼帘。
“大小姐这是去哪儿?”前面的少女娇声问。
“我,带谦公子看看风景。”水柔说着,一双凤眼在水艳身上打量,水艳只觉得那目光甚是有穿透力,仿佛从外到里将她看了个通透,甚至能看清她身上被她恶魔哥哥咬了几个伤痕,不自然的拢了拢衣领,水艳甚是烦躁的皱起了眉。
谦儿眸光一缩,又缓缓将目光落在水艳身上。
“姐姐,你还好吧。”水柔不轻不淡的问向水艳,水艳懒懒地应了声,谁知,那水柔却突然上前跨了几步,伸手扯过水艳的胳膊,在水艳惊讶的目光下,将她拉至一旁,小声问:“姐姐,你又被我哥哥碰了?”
水艳听到这话就来气,这真是奇怪的一对兄妹!于是干瞪着眼,不说话。
水柔抿了抿唇,有点抱歉地说:“我就知道,哥哥对你不是一时说说,他恐怕……姐姐,你当真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哥哥么?”
水艳挑了挑眉。
“你这样倔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哥那人,你越是强,他越狠,你跟他服服软,他会对你很好的。”水柔一边轻叹气,一边仿佛很愁地说着:“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实在不想看到这样对峙。姐姐,你身边……除了楚情,也没有可靠之人,因何不能接受我哥哥?”
“凭什么他想要,我就得给?还得心甘情愿的给是吧?”水艳无奈地道:“我说过,现在被你们兄妹得奸计困在这儿,我任由你们处置,但是,别想我会对他臣服。”
水柔失望的吁了口气,“姐姐还是这样的脾性,似乎天生的就对我兄妹厌恶。”
水艳冷哼一声,“也许吧,八字不合。”
“姐姐是铁了心,不从哥哥么?”水柔的声音骤冷。
水艳蓦地盯住她,绝然地说:“不从。”
水柔松开了她的手,缓缓转身:“那就在这儿,一辈子吧。”
水艳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
水柔已快速走回谦儿身侧,甚为温柔的拉住谦儿的胳膊,“咱们走吧。”
谦儿一直望着茫然而忧愁的水艳,几番纠结,终也没有说出什么,在水柔急切的催促下,僵硬的迈出了步子。
回过神来的水艳,不由的又松了口气,嘲笑地望了望水柔的背影,心想:当黑鹰教布了天罗地网啊,自高自大!
虽然这么想,可她的心情还是随之糟糕起来。
回到房间里,她躺在床上,脑子里来来回回琢磨水柔的话,不知怎么,她总觉得这水柔不光光是为了威胁她,好像,还在给她一个什么讯号。
难道说,这教中有什么玄关?她就算恢复了功力就算聪明无敌也出不去?难道水柔的意思,是叫她且服了软,先得自由身?
这么一想,水艳突然觉得豁然开朗,她这般执扭为哪般啊为哪般,弄不好最后将自己弄得筋疲力尽,受尽欺辱,还得沦为囚奴。
毕竟,她现在是寡不敌众。
反正,她这身子,也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之体。
从师父走了之后,她不就是一具没有魂魄的躯体么?也许她应该,过着吃喝不愁,荒淫无度的生活,不需要尊严这种不值钱的东西。
况且,她还有月圆之劫。
越想,她就觉得越释怀,想想楚情和小娇她们,这些天一定在为她着急吧。
唉。
何必、何必、何必……
*
想通了的水艳,也不急着表露,就安安生生的呆在房间里,就等着恶魔教主再次召见她。她有信心,不管他下次用什么怪异的方式折腾她,都会在她无限服从的温柔攻势下,化为一滩……浓液。
扑哧!水艳禁不住失笑。
其实,这个男人,也不算是十恶不赦了,他还不是和她一样,都想收服自己想要的人,不管是因为真情还是占有欲,反正都是一个道理。她都能对谦儿那么做,教主也不过如此,且,事实上,他也没有太伤她不是?
这么想着,她心里得到了不少安慰。
她以为,教主会再派小翠来招她,但是没有,几天了,那人,不知道在哪儿逍遥呢。挥挥自己的手腕,功力恢复了八成,但是自从水柔一席话后,她更不敢轻举妄动了,虽然她不怎么聪明,可吃过两次亏了,再吃第三次,她不比猪还笨?
她现在就盼着教主快来召她吧快来召她,就像后宫嫔妃盼皇上似的,她现在的命运和那些嫔妃一样,只有被教主给召了,她才有机会为自己的处境做个改善。至少,她想回宫殿了,这些天,真的有点想楚情了。
还有,马上就月中了,她不想被教主看出来她的死穴。
晚上,月亮分外皎洁,还差一个缺口,就成一个金盘。
水艳躺在床上,两眼忽灵灵的望着窗外,发呆。
黑天白夜的睡,她早已不分昼夜,此刻,毫无睡意。
想什么呢?就想想这油菜花呀什么时候开,麦苗又长高了没?
……
当一道挺拔的墨色身影伫在纱帐前,她的心里乐开了花,但是脸上,是一贯的冷清和疲乏。
这次,她不想再用谄媚的姿态来显示自己的愚蠢。
“你,终于来了。”虽然是她先开口,但是,那无奈的声音里,透着隐约的渴望。
线条丰满的唇轻轻勾起,看表情,他相当满意水艳此时的状态。
“终于,是盼着我来了么?”
水艳不置可否,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秀眉微颦,锁尽愁绪。“这里,阴闷的像是地域,陪伴我的除了花草树木,只有无休无止的寂寥。”她不是装,她确实……太纠结了。
谭鹰龙眉微挑,笑意更深,“那么,是说,你愿意答应本教主的提议了?”
水艳茫然的看了看他,躺在床上一直没有动,只淡淡地说:“教主的提议,我给忘了。”
谭鹰轻笑了声,一边伸出手,优雅地掀起床幔,一边幽幽地说:“甘心与我结为欢好,从此宫与教不分。”
水艳沉静地看向他的脸,月色逆光看去,他的脸俊美又阴邪,浅色的眸子像染了霜的清冷,却又奇异地像是燃了火。
“教主是说,宫殿要被教主收为翼下?”
“不不不,你我不分高低,同享安乐。”谭鹰的眸子里一片坚定,任人不敢怀疑他的认真。
水艳轻轻眨了眨眼,问:“教主因何执意如此?”
谭鹰微俯下身,眸光从她脸上缓慢下移,再转回到她唇上,一根手指怜爱地抚摩,“我就说,你会想念我带给你的感觉的,同样,我亦如此。”
水艳平淡地笑了笑。
“我若想伤你,你岂能活到现在?”
“教主还是那么自大。”
“不是自大,是够奸诈。”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水艳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片无可奈何之意。
许是今日水艳的萎靡让他升了些许怜惜,他的手缓缓地顺着她的胸前往下滑,似有似无的轻触着她的身子,笃地掀开了裙摆。然后,他微微一怔。
水艳暗笑,因为她近日都是只披一件外袍,里面……空空如也。
谭鹰轻浅的眸子里放射出魅惑的光,像镶了细钻的发光体,源源不断地流露着他的渴望。“哦……真美。”他低低地赞着,喉结,竟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水艳微眯着眼睛,淡静地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