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咱皇上对这北漠王也太好了,居然在这么热的天出京三十里相迎。”一位从二品官员的语气里面充满了羡慕和牢骚。
“就是,不就是一位无权无势了的小老头么,至于如此大动干戈么?”这时候人群里面一位面庞陌生,但是身着从三品官员附和道,语气可不爽。
“哟,据我所知,北漠王已经十几年不问世事,隐居不出了,但是听兄台语气,可是对这位当年威震炎月,又突然激流勇退的北漠王颇有怨言呐,不知北漠王怎么得罪了兄台?”有人一听这么从三品官员口气豪橫,好奇的问道。
“我本来是西北道按察使,最近西北蛮族不太平,这刚回京都,家都没回就被揪到这里,迎接这个已经销声匿迹了十几年,和我无交集的北漠王,再看看这天气,能不气么?”那个三品官员牢骚满腹。
“你就知足吧,要不是数代经营漠北省的北漠王,哪有你现在这般安宁和平的生活,看你们那出息,有一点风吹草低就慌了,跑京城是要援兵还是要物资啊?”另一名兵部的官员显然对西北的事有些了解,毫不客气的说道。
“得了吧,历代北漠王也就占了是历代圣上伴读的身份的便宜,要是我是当今圣上的伴读,我也是北漠王,运气好而已,不说也罢!”那名从三品官员摇摇头,似乎对自己身世不太满意。
“北漠王明氏一族也就是能拍马屁而已,哪像我们这些干活的人……”那名从三品官员还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周围所有官员都突然静声了。
“咦,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北漠王有那么可怕么,不就是一无权无势,连自己曾经的手下都保不住的糟老头而已,怕啥啊!”那名从三品官员不解的环顾四周,发现一名表情异常冷峻的正三品官员正瞅的他。
“是不是啊,兄台?”这名西北道来的按察使谄媚的问道。
周围其他官员纷纷扭过头不敢正视眼前这位表情冷峻的三品官,就是那个从二品的官员都掩面连连摇头。
这个从三品的按察使很纳闷,不知道为何所有人都惧怕这位只有三品的官员,既然周围的人这么畏惧,那这个三品官员还真不简单,值得交往。
于是从三品的按察使不顾冷峻的面庞,挤出笑脸,讨好的问道,“不知兄台在哪个部门任职,可否方便告诉我兄台的名讳。”
“吏部尚书,明靖霸!”武将出身的明靖霸冰冷冷的丢过七个字。
“唉哟,久仰,久仰,原来是明尚书,同病相怜啊,你也没能逃过迎接这个北漠王明镇虎……”
那名从三品的按察使突然顿住了,直勾勾的看着吏部尚书明靖霸,结结巴巴的问道,
“什……什么,你叫明……明,你也姓明?”
“哼!”吏部尚书明靖霸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再言语。
“你不知道吧,他就是吏部尚书,当今北漠王的大侄子,亲的!”那名从三品按察使旁边有人悄悄的说。
“这……”那名从三品按察使擦了擦头上冒得汗。
“我……我久仰北漠王的大名,历代北漠王为我炎月守土数百年,实属我辈之楷模……”那名从三品按察使面露尴尬,随即恢复正常,仿佛忘了之前所说的话,而且越说越流利,越说越气实。
“我久闻吏部尚书之威名,本来打算待闲事前来拜访一下,没想到今日却如此有缘,不如一会回去我做东,请吏部尚书大人……哎呦,瞧瞧我这猪脑子,我都忘了吏部尚书大人肯定要陪同北漠王的,那改天,改天我一定请客。”
如果没有之前的对话,旁人还会以为那名从三品按察使和明靖霸很熟悉。
“我真没想到吏部尚书大人居然也站在这里,来来来,大人,这边有点树荫,别晒着了……”
那名从三品按察使越说越顺溜,尽管周围的人都面露不屑和鄙夷,但是那名从三品按察使似乎全然不知,依旧很热情的贴明靖霸的冷屁股。
这边官员方阵小声聊着天,那边御林军肃穆安静,唯有当今炎月大帝淡定从容。
突然,一道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个传令兵纵马奔腾在这肃静的官道上,异常的醒目,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距离凉亭还有二十米的时候,那名传令兵纵身下马,小跑两步后跪倒在地,大声喊道,“北漠王及随从距此二十里了!”
“知道了,再探!”
齐鲁亲王卫广炎看着炎月大帝卫彻自顾自忙着看书没搭理那名传令兵,便擅作主张挥挥手,说道。
“是!”那传令兵刚要起身。
“慢着,把朕的这盘西瓜汁拿于北漠王,让他慢慢来,别急……老伙计都快七十岁咯,别给折腾散架了!”炎月大帝卫彻突然说道,声音不大,却极具威严,饱含着对老友的关爱之心。
“是!”
竖着耳朵听炎月大帝卫彻一言一行的官员,表情复杂,这炎月大帝卫彻对这北漠王可真的太好了,就是他的亲兄弟南阳王都没这待遇。
人群里的明靖霸不易察觉的一笑,但表情随即又恢复到荣辱不惊的状态。
看到明靖霸没有计较的意思,那名从三品按察使这才吐吐舌头,自言自语道,“真特么倒霉,这么多人,怎么偏偏就和北漠王大侄子站一起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道路尽头黄土滚滚,一阵阵马蹄声传来,看不出有多少兵马,来势汹汹。
“御林军,列阵!”齐鲁亲王卫广炎脸色一变,赶紧下令道。
要知道北漠王的虎贲近卫可不是一般的部队,五百虎贲近卫就敢闯万人大军,这要是有不轨之心的话,三千御林军能否拦得住还两说。
炎月大帝卫彻淡定的看着眼前的滚滚黄土,也不阻止齐鲁亲王卫广炎的举动,喃喃细语道,“十几年没见了,老家伙,这么性急!”
吏部尚书明靖霸大吃一惊,暗道二叔是不是糊涂了,这万一惊了圣驾那可不是小事啊,不禁为北漠王捏了一把汗。
能做到这个级别的官员,个个都是人精,但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有的人暗自高兴,有的人偷偷的看明靖霸的反应,有的人一本正经的直视前方不为所动。
突然,那滚滚尘土在距离御林军两里左右停了下来,一个大大的“明”字旗从满天黄沙中露了出来,紧接着从滚滚黄沙中窜出了两匹奔腾的骏马,没有减速,一前一后,一路疾驰而来。
马匹上赫然是北漠王明镇虎和安宁公明靖宴。
“好一个北漠王,这出场都与众不同!”
“啧啧啧,都快七十岁的老头子了,骑马还敢这么浪,我是比不上……”
“惊了圣驾,可就不好咯!”
凉亭里面那位等待许久老头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丝笑容,看着火急火燎急赶来的老兄弟,朗声笑道,“哈哈,还是老样子,老兄弟慢点……”
“哈哈,听闻万岁出城三十里相迎,老臣诚惶诚恐,更有万岁赏赐果汁,臣心如箭,恨不得立马飞来……”北漠王明镇虎声音洪亮,带有一丝疲惫。
“来来来,我扶老兄弟下马!”炎月大帝卫彻亲自上前扶北漠王下马,“今晚就先住宫里,好好陪陪朕,咱们上次见面时,都十四年以前啦!”
“万岁,让老臣行臣之礼吧!”
“不用,你谁啊,我老哥哥,朕说不用就不用!”炎月大帝当着天下人的面牵着北漠王明镇虎能揪起干皮的手,大步向前。
两位步入花甲的老人泪眼婆娑,相见恨晚。
“万岁,老臣有话要说!”北漠王明镇虎坚持要跪,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
“勿要多言,今日老哥哥来,朕很高兴,但是不许提伤心事!”炎月大帝卫彻命令道。
“这……老臣遵命!”北漠王明镇虎难得感受到这发小的真诚和开心,所以他犹豫了片刻,选择了不打搅老兄弟的心情了。
“哈哈,来日方长,先随朕入城!”炎月大帝卫彻看到给面子的北漠王明镇虎,更加开心了,拉着北漠王登上了天子銮驾。
迎接队伍浩浩荡荡的开回夏京,同时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北漠王受到了最高规格的迎接仪式,放眼整个炎月帝国,只此一家。
炎月大帝卫彻对北漠王明镇虎空前的恩宠打破了外界传言要卸磨杀驴的传闻。
各种关于小南堡遇刺案背后幕后主使是当今皇帝的传闻不攻而破。
关于此次北漠王明镇虎进京的原因,据传是北漠王明镇虎在明靖清之子明思远失踪坠河后决定的,似乎是明思远坠河事件是人为所致,而北漠王明镇虎似乎得到了一些消息,所以才屡次提出入京面圣,告御状。
就在北漠王明镇虎因为受到了当今圣上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宠幸,再次在政坛上掀起一场波动的时候。
在漠北石桥通往炎月边境的路上,五名炎月守桥的幸存者兵分四路,夜以继日的赶回炎月故土。
他们通过明思远以及悍马营的对话,分析到通往西北道的道路已被西撒克逊族封锁,他们去那里虽然近,但是五个人一起行动,风险极高,一旦被发现就会被一锅端掉。
所以他们选择了分成四路,增加有人能返回炎月故土的概率。
“一定要把石桥失守,西撒克逊族出现了炎月族人组成的军团的事告诉朝廷,让朝廷做好准备,以我对撒克逊族的了解,他们日后必会南下!”
“对头,而且这以后难民可不得不防,再混进一些细作可就不好办!”
其中一组是两个人,他们偷了两匹马正日夜兼程的往漠北省赶。
他们正因为所有兄弟都可能被屠完的情况下还选择了苟活,不是他们惧怕死亡,而是因为必须有人得回去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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