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王明镇虎不知道疑似明思远加入西撒克逊族部队的消息,但是安宁公明靖宴可是一清二楚。
安宁公明靖宴现在是又喜又惊,喜的是明思远还活着,惊的是明思远居然投降炎月帝国的宿敌了。
这怎能不惊,如果坐实了,那岂不是丢了明氏一族满门忠烈两百年的引以为傲忠臣二字!
“我不信!我不信!”明靖宴在住所来回踱步,脚底下是数只摔碎了的茶杯。
明靖宴从兵部还有皇宫内传出来的消息可以确定那几个幸存者嘴里的少年就是明思远,因为他有一个特点,就是大脑袋。
另外还有一个细节可以确定,那就是大脑袋少年旁边还有一位年龄相仿的少年,鹰钩鼻特别明显,那不正是蔺鹰隼之子蔺峰么!
“再探……”明靖宴对随从吼道,他心里门清,但是他就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门外候着的随从战战兢兢,就怕明靖宴把怒火发泄的他的头上。
随从们不知道明靖宴为何突然由冷冰冰的面庞变得如此冲动野蛮,要知道北漠王明镇虎在的时候,明靖宴虽然整天拉着一张脸,但是好歹有所收敛,不会如此暴躁。
这几天炎月大帝卫彻把北漠王接到皇宫由太医照顾,所以驿馆上下都由明靖宴说了算。
随从们无比不盼着北漠王明镇虎回来。
但是雪上加霜的是,他们没有等来北漠王明镇虎,反而等来了一条大街小巷都在流传的一条消息。
那就是世代忠良,为炎月帝国守国门两百余年的北漠王满门忠良,结果出了一位叛国者,那就是这一代北漠王明镇虎嫡孙,已经被刺杀的北漠王世子明靖清之子,不久前刚册封为镇北侯的明思远。
就是这位满门忠良的后人,在雾蒙山脉自导自演消失,然后叛逃到西撒克逊族,亲自带领着西撒克逊族百万大军东渡。
其中东渡的第一战就是夺取怒河之上的三座桥,而为首的正是这位镇北侯明思远,并且屠杀了所有守军,只为主子表忠心。
流言蜚语说道有鼻子有眼的,就好像有人身临其境一般,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资,一传十,十传百,在京都迅速蔓延着。
流言蜚语还说,明思远带着西撒克逊族的炎月籍奴隶军团,冒充援军进入到关卡内,没费吹灰之力就将三座大桥占领。
守军将领李天辰发现上当之后,拼死反抗,但是寡不敌众,受伤被俘,被明思远亲手凌迟处死,其余降者有的被明思远下令绑起来投入怒河活活淹死,有的被明思远装到麻袋里点火活活烧死,还有的被明思远放恶犬活活咬死……
总之,这位忠良的后代投敌变节之后,变得暴虐不堪,惨不忍睹!
另外还有消息,明思远这么卖力的表忠心,被西撒克逊族大酋长所看好,破例提拔年仅十四岁的明思远为西撒克逊族炎月籍奴隶军团的千夫长。
明思远靠着同胞的尸身血海铺成了他平步青云的上升通道。
至于明思远投敌的原因,也说的神秘叨叨的,各种猜测版本比比皆是,比如明思远继承北漠王王位无望,恼怒之下叛国投敌;
还有的说,明思远父亲明靖清遇刺死的蹊跷,谋后主使其实就是当今圣上,明思远偶尔得知这一消息,愤怒之下投敌叛国。
甚至还有说法是,明思远找他姥爷,也就是当今圣上卫彻要爵位,由于明思远一没功名,二没成就,炎月大帝自然不允,所以恼羞成怒之下明思远选择了出逃。
更有甚者,说血夜是西撒克逊族的阴谋,他们选中了明思远,控制了明思远的大脑,让明思远给他们买卖。
种种传言流传于民间的酒肆,饭馆,等街头小巷,一时间成了夏京的热点话题。
关于北漠王来京,据说是给这位不孝孙来求情的,巴拉巴拉,人云亦云。
……
在京城的一家酒肆,一位商人模样的人坐在二楼窗边独饮独酌,时不时吃一粒花生米,满脸彤彤,略显醉意。
他脸上挂着一丝疲惫,整个人略显消瘦,但是精气神倍爽,时不时的竖起耳朵听着酒馆里的人议论纷纷,十桌里面有八桌在讨论那名传奇少年。
“十四岁横跨八千里,当上千夫长,屠杀同胞,指不定以后挥师南下犯我边境……还真是白眼狼,白眼狼呐,异类啊!”这么风尘仆仆的商人微微一笑,醉眼乜斜自言自语道。
“嘿嘿,比起他爹青于蓝而胜于蓝啊,只可惜老子一生报国,儿子出道就叛国……”那名商人感概到,声音略大,传遍酒肆,但是人们看不到他的表情,他语气是惋惜,脸上却挂着幸灾乐祸。
“就是,就是……想想镇北侯明靖清,当年何等威风,率八百铁骑纵横怒河以西,三王之乱中奇袭敌后打的三王乱了阵脚,立下赫赫之功……”
“唉,可惜生了一个叛国的小畜牲!”
“还不如当时被刺客一起杀了……”
“听说当今皇上还以为他死在岭南道的雾蒙山脉了,还特意封他继承他爹的镇北称号,为子爵,五品衔呢……”
“真是白眼狼!”
一旁正在讨论明思远的人听闻这名孤独的商人之言后,就好像火上浇油一般,跟着感慨道,好像加时赛一般,对明思远的口诛笔伐又进入了一个新的。
那名商人扭头看向窗外,大马路上的人看到的是一位笑脸如花的男子,他似乎心情大好,喝的微醉,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唉,吃完这一盏,又得动身咯,这岭南道的路途可不近……”
这名商人醉眼汹汹的听着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不动声色的摇摇晃晃的离开了,他今天心情格外高兴,似乎对这家酒肆颇为满意,临走时居然丢下一块大大的银子都不用找钱了。
“袁雪,袁雪,闻其名,是美女,实属野狼矣……”那名风尘仆仆的商人打了一个酒嗝,自言自语道,“待老子来会会你这匹狼……”
“正天教……袁雪……正天教……袁雪……”那名商人嘴里念叨着,步履稍稍蹒跚,踉踉跄跄的回到住处去了。
炎月帝国的中心,夏京此时熙熙攘攘,一片祥和。
“嘿嘿……以后这里就是老子的了……”那名醉醺醺的商人站在路口环顾四周,嘴里胡言乱语着。
“哈哈……”
……
皇宫大内,炎月大帝卫彻的御书房内。
一脸寒霜的炎月大帝卫彻看着战战兢兢跪倒在地的齐鲁亲王卫广炎,暴喝道,“你还有什么说的?你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看你怎么收场!”
“父皇,此间消息走漏,是有人估计散布谣言,撑着北漠王在京,想最大限度的搅乱咱们京城的安定,想让君臣互猜,朝廷不安……”
齐鲁亲王卫广炎满头大汗,赶紧给炎月大帝卫彻解释道,“根据暗影卫的说法,在流言传播之初,巡城将士曾发现有人聚集,随前往驱逐,听人说是在讲故事,将的就是思远的事,但是没有引起守军将领的重视,毕竟很多人在这之前还不知道明思远是谁呢!”
“最为蹊跷的是,那时候是六天前……而我们接到左漠北卫大将军崔元霸的八百里加急是五天前……这前后差一天,而且父皇亲自下令禁止扩散关于思远的消息,但是如今大街小巷都在谈论思远叛国的事,这说明有人在故意泄露消息。”齐鲁亲王卫广炎分析道。
“嗯……那你怎么看呢?”炎月大帝卫彻沉吟片刻,问道,“是什么人在散布这些消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是谁在散布这些消息,儿臣正在全力追查……”齐鲁亲王面带犹豫,迟疑片刻后说道,“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搞乱我们朝廷的安定,搅乱我们的节奏,让我们分神无法顾及到漠北此时正发生的巨变。”
“嗯,漠北此时至少有五十万西撒克逊族大军了,我方斥候居然穿不过喀喇群山,这回西撒克逊族势在必得啊,一开始就截断我们和盎格鲁族的联系,是很不寻常……比起这间事,思远就算真叛国了,他一区区千夫长可影响不了什么。”说起如今漠北局势,炎月大帝卫彻很是头疼。
“思远叛国这事,危害不大,就是有损我朕那老哥哥的名誉,就怕性子刚烈的他受不了这个消息……”炎月大帝卫彻叹了口气,自古至今,叛国者多了去了,一名十四岁的少年掀不起大风大浪。
“如今边疆准备的怎么样了?”炎月大帝卫彻的注意力果然被漠北局势所吸引。
“父王你是知道的这几日朝中主战派,主和派吵得不可开交……”齐鲁亲王卫广炎长舒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身板稍稍挺了起来。
齐鲁亲王卫广炎没有告诉炎月大帝卫彻的是,此时民间流传明思远的叛逃的原因里面有一条让齐鲁亲王睡不着觉的理由,那就是明思远因为父亲明靖清遇刺案凶手另有其人,但是追究无果,所以选择叛国。
按这个思路,和明思远遇刺还有北漠王的小南堡遭遇刺客之事有着异曲同工的作用,那就是促使朝廷重新调查北漠王世子明靖清的遇刺案。
这是齐鲁亲王卫广炎不愿看到的结果,也是他不想让炎月大帝卫彻深究的原因。
齐鲁亲王卫广炎甚至觉得这流言蜚语是冲他来的,让他有些惶惶不可终日。
“说啊,怎么不说了?”炎月大帝卫彻打断了走神了的齐鲁亲王卫广炎。
“啊……啊哦……主战派,包括北漠王在内,主张朝廷立马集结部队,兵分三路,由西北道,漠北行省东西两路北上,阻止西撒克逊族违背协议,如有可能,将西撒克逊族主力围歼,再打出数十年和平!”
齐鲁亲王卫广炎被惊醒,赶紧说着这几天朝廷吵的热火朝天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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