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冷眼看着唐醉影与任无忧,在听得“女魃”二字之时,瞬间发怒,高涨的怒火,一瞬间便将唐醉影与任无忧二人给击飞了出去,撞到背后石壁,方才停了下来,再闻山神白灵之言,钦冷静了下来,暗自思量,自己在寻到钟鼓之后,历经千万年的光阴,也未寻到解除封印之法,此处封印为女魃设下,自也要女魃方能解除,想要杀死这两人,虽是举手之劳,但是,他们死了,于钟鼓的封印解除,毫无有利之处,此为得不偿失之事。
白灵单手负背,双目落在钦的身上,说:“钦,你与钟鼓因犯下杀戒,被黄帝赐死于钟山,死后相继化为鸟,翱翔于天地之间,然你们两个却不止不思悔改,反而继续为天下带来灾祸,钟鼓撞上女魃,为女魃所封印,断其灾祸,这本是理应得到的受罚,而今,以钟鼓之自由,换取烛龙相救女魃,也算是因果,更何况,你也解不开女魃封印,不是么?”
任无忧发现,这位女山神,只要不看唐醉影的脸,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是异常的靠谱,奈何,好好的一位山神,竟然是个看脸的,唉,可叹啊可叹。
唐醉影本是在看着面前的两位神在言语交锋,一转眼忽然发现任无忧在那里摇头叹息,口中念念叨叨的,曲起手肘,撞了他一下,问了一句:“无忧,你做什么呢,撞到脑子了吗,哪里痛?”
任无忧正在想,思路一下子就被唐醉影给撞得飞走,白了他一眼,说:“你才撞到脑子了呢,我身体健康,反应迅速,一点事都没有,你少管闲事,盯着前面。”
面前的两位大神,已经有了结果,最终,是山神白灵占了上风,钦收起背上双翅,厚重的披风落下来,面色沉下,说:“将钟鼓放出来,你们可活命,若否,今日谁也别想离开钟山,共同留下来,为鼓陪葬。”
虽然鸟不是好鸟,但是,为朋友的心,还是很坚定的,这份情谊,竟是叫人有些感动,只不过,这个要求……白灵缓缓的摇头,说:“这我不能答应你,他们只是女魃的人,却不是女魃亲临,旱神女魃所布下的结界,我还没挺熟过有谁能有十足的把握将其解开,你这是强人所难,不过,我可以答应你的是,我们会尽力。”
山神在钦将要再次发怒之时,出言安抚,钦虽是怒火升腾,却并未再有动作,唐醉影在此时走上前,单手吃着玉骨扇,略一躬身一礼,说:“钟鼓封印,我们会尽量解除,这是我们取得烛龙相助的必要条件,在解除钟鼓封印的这一点上,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那么,就暂息干戈,先解决眼前的事情,事后,想要如何,那是之后的事情,不知,阁下以为如何?”
两方游说之下,一旁又有钟鼓不断发出的哀戚的叫声,钦终于是开始动摇,缓缓放下芥蒂,说:“好,便暂时如你们的意,且开始吧,在封印未解开之前,我不会再动手。”
封印解开了再动手,那不就是又多了一个帮手,然而,眼下也不是去理会这个的时候,钦能答应暂停干戈,已是难得,就不多计较了,山神白灵面上微微一笑,冲着唐醉影、任无忧二人抬手翻掌,说:“两位,请吧。”
封印这种事情,不要说解除封印,就是布下封印这种事情,他们两个也未曾试过,何况,现在所面对的还是旱神女魃所布下的封印,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任无忧小声的说:“花枕月不是有教过你内功心法吗,有没有什么是可以用的?”
唐醉影手中握着玉骨扇,戳了一下额头,说:“咱们是一直在一起的,你有见过我用过么,这东西我只见过她用,没自己尝试过。”
任无忧愁的又抓掉了几根头发,问道:“那怎么办,不能解除封印,放出钟鼓,不要说换不来烛龙之心,就是从这山里走出去,都成问题,唐醉影,想想办法。”
钦看着他二人,山神白灵也看着他二人,白灵还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来悠闲的看着焦灼的二人,仿佛这和她半点关系也没有,虽然,其实当真是并没有什么关系,她只是过来帮忙的而已,还连续日夜不停的跑了三千里的路程。
任无忧碰了一下唐醉影,说:“他们都看着,不管能不能破,先装一下,不然打起来,我打不过这个钦啊。”
若是能打得过,就不会被钦给抓走了,唐醉影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抬步绕着面前的石壁转了一圈,赤水绕着石壁围了一圈,红光映着石壁,反射出红色的光芒,也就是这红色的光芒,能可将洞内照的通亮,而红光所映射出的石壁之上,显现这鹤鸟的影子,影子不能动,只是不是发出刺耳的哀戚之声,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任无忧跟在唐醉影的后面,一双眼睛一会看看那石壁,一会看看唐醉影,还伸手去敲了敲石壁,这石壁光滑异常,手碰上去的时候,有温润的感觉,像玉石一般,然而,从外面看,这石壁,却又是普通石头的颜色,只是更为光滑罢了,看来看去,任无忧也看不出丝毫的门道来,说:“要不,我用灭世试试,把石壁劈开,不就把钟鼓放出来了,灭世足够锋利,劈个石头,应该不在话下。”
唐醉影觉得他就不应该对任无忧抱有任何的期望,捏着玉骨扇敲了一下任无忧,然后往旁边一指,说:“你去那边坐着,我想到了办法,会叫你来的。”
任无忧站着不动,还不停的用手去触碰石壁,当他的手沿着石壁往上,将要触碰到鹤鸟的喙的部位的时候,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剧烈哀鸣传出,刺激的两个人一下子瘫倒在地,双手捂着耳朵,唇角都流出血来,面上满是痛苦的神色,不消说思考,便是连站也站不起来。
本是坐在一旁的山神白灵,见此情况,飞身二指,手捻结印,口中念诀,化出一道柔光,将二人笼罩其中,挡住这刺耳哀鸣的声音,双目落在石壁之上,朗声开口:“钟鼓,你被封印此处,是为赎罪,不可再造杀业,且他二人是为解除你之封印而来,他二人死了,女魃也将灰飞烟灭,你将永世不得出赤水,生生世世都要被封印在这石壁之中,再无获得自由的可能。”
钦也上前,手中施法,安抚住石壁当中的钟鼓,开口言道:“鼓,安静些,他么虽然是女魃的人,但是,现在,他们是来解除封印,将你释放出来的人,烛龙要见你,他们有求于烛龙,势必要将你放出来,所以,鼓,安静些,且在忍耐片刻,你便能从这石壁当中出来,再度获得自由,天空,将是我们未来的归宿。”
不只是震慑起了作用,还是安抚起了作用,片刻之后,狂暴的钟鼓这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沉重的呼吸声自石壁当中传出,钦轻拍了拍石壁,转过身面向着仍旧是瘫倒在地的二人,说:“鼓已经安静下来,你们最好快些,若是再惹得鼓发怒,我便再也救不了你们。”
这到底是什么古怪的鹤鸟,即便是被关起来,也有如此大的威力,若是让它获得自由之身,那岂不是危害更大,只不过,此时的二人也没有了其他的选择,任无忧强忍着耳膜的疼痛,从地上站起来,抬手将唐醉影拉了起来,关切的询问了一句:“唐醉影,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唐醉影晃了晃头,伸手去摸耳朵,却感觉粘稠的,拿到眼前来看,耳膜已经是被刺激的开始流血,耳中嗡嗡的声音,就好像有千万只蚊子躲在里面,不停的叫啊叫的,叫的人心烦,叫的人听不清楚外面的声音。
任无忧便又大声的问了一句:“唐醉影,你怎么样,听得到我说话吗?!”
唐醉影眼神迷离了片刻,方才恢复过来,微微摇了摇头,说:“没事,我还撑得住,就是耳朵有些疼,回去之后要寻个好大夫,不然,日后怕是要变作聋子。”
任无忧便笑了,说:“行行行,给你找最好的大夫,我们去药王谷找周其仁给你疗伤。”
听得没事,便是连一旁的山神白灵也舒了口气,说:“钟鼓之音,有穿云破风之能,普通人难以承受,你二人身为人类,历经两次,尚能保存性命,可见跟随女魃转世之人,也颇多历练。”
这也算是一句夸奖,唐醉影抬手略摆了摆,说:“白灵娘娘谬赞了,我二人尚需更多的历练,不过,此事暂且不提,方才听白灵娘娘言,赤水困钟鼓,倒是提醒了小生,我大概知晓这阵法该如何破解了,且待小生仔细思考这破阵之法。”
女魃所设封印,千万年来,都无人可解,唐醉影虽修得十世善缘,但,他也不过是一介凡人,尚未历练成仙,而今竟是要解女魃封印,这属实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山神白灵眼中放光,说:“你当真能解?”
唐醉影未点头也未摇头,只轻声一言,说:“我心中有些计较,只是有些关键之处还未想通,请白灵娘娘与我一点时间,待我好生想想。”
时间有的是,山神白灵并不着急,招呼钦与任无忧,向旁散开,空出场地,与唐醉影仔细思量这破阵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