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时月嘲讽的睨了她一眼,偏头看向鹤知行道:“父亲,这是翠云楼掌柜刚刚誊抄好的账目,是今日一天的所有收益,父亲看完后,想必就不会再犹豫了。”
南氏听闻只是今日一天的收益,当即便暗暗松了口气。
鹤知行接过账本,翻看了起来,越看,他脸上的神色就越惊奇。
“父亲,翠云楼现在是十二时辰营业制,这还只是今日白天时段的收益。”
鹤知行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只白天一天的收益,就有这么多,那……十二时辰下来是多少?
南氏暗戳戳的往鹤知行身边挪了挪,趁机往那账本上瞄了一眼,这一瞄,就正好瞄到了最后的结算数字,当即便妒忌得眼眶都红了。
这么好生意的铺子,居然要交到那个贱人手中!
南氏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鹤时月就喜欢看她这副想干掉她又没有办法的样子。
“这一天下来,最少也得几百只活物,说来也巧,就在儿子要重新开张的头一天,那些禽类的供应商竟然不约而同的都出了状况,要不是南姨娘,我今日怕是只能卖烤青菜了。”
鹤时月说着,冲着南氏就是露齿一笑,直笑得南氏心里直发毛。
鹤知行怀疑的看着她:“可有此事?”
南氏面色一僵,她捏紧了袖中的帕子,硬着头皮道:“妾身有个表兄是做养殖生意的,国公爷忘了吗?”
鹤时月这个贱人!
南氏恨不得手撕了鹤时月。
“父亲,若是没什么事,儿子就回紫云轩了,毕竟,那新得的烤肉方子,还没完全整理出来呢1鹤时月恰到好处的在鹤知行心里埋下颗怀疑的种子后,便拱手准备走人了。
区区一个内宅妇人,居然能在短时间内送出八百只鸡鸭,这是个正常的内宅妇人吗?
鹤时月才不管身后是一副怎样的修罗场,她只管放了把火后,麻溜的就开溜了。
银铃紧随其后,小声道:“小公爷,您说,您刚才的话,对国公爷有用吗?”
鹤时月淡笑道:“他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呢?南氏她敢给我上眼药,我就得好好回敬她一二,免得她还以为在这国公府,她真成了女主人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了焦姨娘,于是,脚步一转,便去了焦姨娘的院子。
银铃都有些看不懂她的路数,巴巴的跟在后面:“小公爷,您是去看三小姐吗?”
鹤时月摇头:“不,我去找焦姨娘。”
银铃不懂:“您找焦姨娘做什么?”
鹤时月也没有解释,径直去了焦姨娘住的院子。
焦姨娘没想到她会突然过来:“小公爷怎么突然过来了,有事派人来传妾身便是,何必亲自跑一趟呢?这让国公爷知道了,又要训你了。”
鹤时月也没有跟她兜圈子,直接屏退了下人,问:“姨娘就打算一辈子窝在这院子里做一个妾室?任人摆布?”
焦姨娘没想到她竟会问这个,她苦笑了一下,道:“妾身出身卑微,只求日子能安安稳稳便成,别的,妾身不敢多求。”
鹤时月轻笑出声:“姨娘自己无欲无求,但星儿快及笄了,至今都还没选订亲事,姨娘难道不想替自己的女儿谋一番前程吗?”
焦姨娘被她问得一愣,一时间竟她是什么意思。
鹤时月也不啰嗦,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母亲去逝多年,国公府一直没有新主母,那些高门大户的宴请,总是让南姨娘代替去,终是不太妥当,再者,这府中的中馈,也总得有个名正言顺的人来打理,听闻焦姨娘以前在大户人家做过账房管事,想必这府中的中馈,姨娘也是能托付的。”
焦姨娘一听,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妾身区区一个妾,不敢奢望太多,还望小公爷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这要是让南氏听见了……”
她焦急的来回拧着帕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鹤时月挑眉:“银铃守在门外,谁敢偷听?姨娘快起来吧,有话坐下来说。”
藏在院中树上刚准备走人的摄政王,转念又坐回了树杈上,支棱起了耳朵。
隐在墙后的萧肆:“……”
主子,您这就很狗了。
然而,这满府的护卫,竟没一个发现府里溜进了人。
屋子里,鹤时月跟焦姨娘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知道姨娘并不是那种喜欢争宠的人,况且,在这府中这么多年,我那个父亲是什么样子,大家心里都明白,但姨娘真的甘心就这么看着南氏以一个妾氏的身份,把持着国公府的后院吗?”
“以她在我父亲面前得宠的程度,万一哪天我父亲当真把她给扶正了,那么,以后能给星儿许个什么样的人家,那就全凭她一句话了,姨娘真的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吗?”
焦姨娘被她的话搅得思绪纷乱。
若是苏氏还活着,她自然是愿意窝在后宅里安份守己的过自己的日子,也不必担心日后自己的女儿配给什么样的人家。
可是,如今南氏横行内院,小公爷说得没有错,就算她不想争,南氏也同样不会放过她,以及她生的女儿。
到时候,以南氏对她们母女的厌恶程度,她绝对不会给星儿找什么好人家。
只须臾间,焦姨娘便想下定了决定,她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看向鹤时月:“为了星儿,小公爷要妾身怎么做,妾身就怎么做。”
鹤时月勾唇:“很好,有姨娘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姨娘这几天且在院中好好等着,等我消息。”
焦姨娘点头,亲自将鹤时月送出了院门。
里面的对话,守在门外的银铃自然也听到了一些,等主仆二人回到紫云轩,她立马关上了门。
小声问:“小公爷是想扶焦姨娘上位?”
鹤时月点头:“这护国公府内宅之中,得有个识大体的,焦姨娘就很合适,只是,她身份上差了点,不过,没关系,做正室夫人她不够格,但做个平妻还是可以的。”
况且,她也敢保证,她这个女儿身的身份能藏一辈子,到那时,她自身的麻烦怕是会更多,纵然再有本事护住她们,但也总有疏漏的时候。
银铃看着她的眼睛里,满是崇拜,同时又有些担忧:“小公爷思虑周全,只是,南姨娘这么多年没有子嗣都在国公爷那里盛宠不衰,想要拉她下马,怕是不容易吧?”
鹤时月手在椅子把手上轻敲了几下,突然问:“南姨娘身边那个秋菊,长得倒是不错。”
提起秋菊,银铃立马撇嘴道:“那丫头要不是那张脸长得勾人,她也用不着等到芙蓉死了以后才混到南氏身边。”
不过嘛,这个秋菊也不是什么善类,虽然这么多年没能被南氏提拔到身边,但她那心思可活络着呢。
“想来南氏也是真的无人可用了。”鹤时月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你寻个机会,去套一下那个秋菊的话,她若是想往上爬,小爷不介意帮她一把。”
银铃狐疑的看着她:“小公爷,那秋菊不过是个刚提拔到跟前伺候的,能行吗?”
鹤时月瞥了她一眼:“能不能行你去试试她不就行了。”
银铃点头:“是,奴婢今晚就去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