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之的爹家虽也是在禹州城内, 可却与禹府相距甚远。不仅住处不甚起眼,就连府门口也只是挂了一块灰扑扑的牌匾, 就如顾府在禹州城内一般的默默无闻。
可若是提及那前任的宰相顾玉峰大人, 别说在禹州城内,就连在整个玉凤国,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赫赫有名的存在。
前任宰相大人可是寒门子弟出生,至三十五岁才终是考上了状元。为人惯是谨慎更是有仁义之辈, 深得女皇的赏识。
不到十年的时光, 便从尚书一步步的被女皇提拔到了宰相一职, 八年政绩斐然,爱民如子, 清正廉洁的形象,可谓是深入人心。
同样为人称道的,便是前任宰相顾玉峰,与她那已故的夫郎的传闻。
据说那顾玉峰的夫郎当初, 可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家贵男,可却是对上京赶考来的顾玉峰一见钟情了。
也不顾她三番四次的, 科举失利和娘爹的阻拦, 宁可以绝食逼迫娘和爹爹也要嫁给当时还是个一穷二白的顾玉峰。
两人婚后的感情更是深厚无比,传为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可这结局却并最初人们所想的那般的完美, 两人一世伉俪情深。
顾玉峰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突然辞官, 又加上前段日子她的夫郎刚因着生孩子死了。
便开始有些传闻流传于市井之中………
其中就有传闻说她辞官的原因,便是因着她重情重义,悲痛于深爱着的夫郎的离世, 这才辞官去疗养伤痛。
也些更详细些的传闻,说她是当初繁忙于公务和不断的应酬,一双眼睛里整日似是只能望得见公务一般。自从登上宰相的位置,虽还是未另纳夫侍,可对自己的夫郎却是态度大变,时常嫌弃他耽误了自己办公的时间。
导致在她夫郎在生孩子之际,还想着她正与客人应酬生怕打扰了她,又想着自己也并非第一次生孩子,便提前告知了下人无需通知妻主。
可哪想到生产时却突然大出血,等下人们见事不妙匆匆忙忙的去找顾夫人时,顾主夫早已躺在一片染红的床被之上,没了半点呼吸。
只能见一男婴躺在床边哇哇大哭,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好似也知道了爹爹的离世。
顾玉峰也因此未能赶到见自己夫郎的最后一面……这才在悲痛与内疚之中,辞官返乡长隐于世。
而喻之便是那个传闻中,刚刚出生的孩子。小时候见娘亲对他与姐姐疼若至宝,便也就以为事实也与那些传闻八九不离十。
否则自家娘亲也不可能这么多年,也未再娶正夫只娶了一个小侍罢了。对那小侍也似是不见有多少喜爱,时常节庆之日还会有意避开小侍。
可那份美丽的幻想终究是打破在娘亲醉酒后,愣愣的看着他半晌,边哭着边吐露出的真言所打破。
娘亲当初哪是繁忙于公务与应酬,而不想被爹爹打扰。分明是在府外养了一个外室,也就是如今府中她的唯一的小侍薛室。
只是为了她的名声与夫家势力,而藏的极好。好的爹爹都对此丝毫不知情,还傻傻的,在那生死攸关之时竟还惦记着娘亲,怕真的打扰她处理公务……
喻之看着回家的路,不自觉中又想起了那一天的自己,似是猛然间便被猝不及防的推翻了一直以来的自己所以为的真相。
仿若被惊雷劈中一般,混混呃呃的未告知一人便偷溜跑出了府。却被人贩子拐卖,甚至,差点拐卖至了青楼之中。
自己永远忘不了当初似是天神般的浮生,将自己从被关着的昏暗的马车底箱中抱了出来。小小年纪却抱着自己,边拍着自己的背边轻声安抚着自己。
她就似一抹阳光,将自己从暗无天日的深渊当中,拯救出来……
想到此喻之脸上再也找不到半分之前的灰暗,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渐渐浮现在他嘴角之上,眼神更是柔情似水,混杂着缕缕甜蜜。
“扣,扣…”几声轻扣声聪马车的车壁上响起。
喻之这才从回忆中醒过神来,揭开帘子却发现已经到了顾府门口。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几分,在小厮的搀扶下缓缓迈步走下马车。
顾府门前的侍卫们,一见自家大公子竟回来了一改松散的精神面貌,面面相觑了一阵,偷偷有几人溜去禀报却半天也没给喻之开门。
磨蹭了半晌,反而是向前一步,对喻之道:“大少爷请再稍等片刻,容小的们去禀报一声才能为开门……”
还不等那侍卫说完,喻之便脸色一变声色俱厉的打断那侍卫道:“禀报?我怎的不知何时我回家,还需要向谁禀报了?”
侍卫们想起他那狠厉的手段,吓得噗通一声跪倒一片,颤颤巍巍了许久才有一人带着颤音弱弱的解释道:“小的们…小的们,也不过是听从薛主夫的安排行事。毕竟大少爷已经嫁出去了,这也是规矩,还请大少爷按规矩…别再为难小的们了……”
终究是没敢拿大少爷与顾夫人断绝了母子关系为题,毕竟谁都知道那当不得真,顾夫人自小便将大少爷宠的无法无天,闯了再大的祸事也是从未责骂过他半句。
这次夫人虽看似当真是气极了,可作为下人的却是绝对没那胆子,赌这一把来讨好薛主夫的。
“哦,我怎不知何时我顾府又多出了个薛主夫?不过是个小侍,我几日不在便敢自称主夫?他算什么东西,倒也是好大的胆子,我到要看看究竟是谁给了他这个胆了!都给我滚开!”
喻之怒极反笑,见几个侍卫依旧挡在自己身前,便干脆将她们统统一脚踹开。怒斥道:“还不都给我滚开!”
而后便示意自己的两个随自己归家的两个陪嫁小厮将门推开,而后头也不回的直直的走进了府中,眼中带着三分怒火,七分玩味的笑容。
若不看长相只看那双深邃如水的眼眸,怕是任凭谁也难以认出他竟是禹家二小姐的那个,无论何时都温声细语的被众人夸赞贤良淑德的顾侍。
喻之还未走几步,便与刚接到禀报匆匆赶来的顾夫人和顾大小姐迎面相撞。
顾夫人神情之间几乎难掩激动,几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喻之未语泪先流,许久后才压住了哽咽道:
“如今可过的好,若是有什么不顺心之处,我定是替你好好教训那混账东西。娘当初也不过是怒其不争,不愿你出嫁为侍,这才在冲动之下,说出与你断绝关系的糊话……罢了,罢了,你还愿意归家就好……”
大姐也在一同附和,拍着胸脯保证道:“若是她敢欺负你,你回家便是!无需独自一人去忍耐什么,回来大姐来养你一辈子。”
喻之轻笑出声,而后神情却是骤然一冷,似是有些落寞的低声道:“妻主对我极好,也未吃什么苦头。倒是回府却是不再似往前那般的自如了,还需如外客般提前禀报,否则若是不禀报便不让进府……”
“谁敢!”顾大小姐的脾气本就火爆,听自己一手宠到大的弟弟竟受了如此的委屈,顿时怒不可遏的瞪着一双眼睛,就吩咐让那些门口的侍卫全滚进来。
好看看究竟是谁给了她们这么大的胆子,在自己和娘亲都未曾开口的情况下,竟敢限制自家嫡亲弟弟的回府,还当众给自家弟弟如此的难堪。
侍卫们在顾府两个掌权人的手里,自然是不敢多加隐瞒,支支吾吾的便将薛侍对她们说的话,一一转述。
“薛侍说大少爷自甘下贱,跑去当人的小侍,又与顾夫人断绝了母子关系这身份地位自是与往日不同了,又何须像往日般顾及与他。不过…不过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说到此话时侍卫已经抖如筛糠,但还是强撑着继续道:“再者,按规矩来,出嫁的男子回门也是得先禀报的,让我们按着规矩办事便可。”
随后此起彼伏的磕地求饶之声不绝于耳,顾夫人和大小姐不发一言,看着她们不断的磕头谢罪,两人的脸色却是愈来愈沉。
这时一身盛装打扮的薛侍才姗姗来迟,见这般光景也自知大事不妙。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向顾夫人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竟如此的大动干戈?”
顾夫人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也不理他,抬手便扇了他一个耳光将他打的直接跌倒在地上。
薛侍这才知道自己的那些小动作全都败露了,眼中飞快闪过一丝阴霾。而后立刻掩下所有情绪跪倒在顾夫人的面前,眼泪刷的一下便开始下落,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可怜兮兮的望着顾夫人道:“侍刚接管府中事务不久,也不过是按着规矩办事,而忽视了几分人情,妻主何须如此动怒……是侍的错侍也自是认得,只是恳求大少爷别因此迁怒与夫人和小姐,也求夫人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那既然认错也知错,便将府中事务交给大姐夫来管理就是了。好歹大姐夫可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能够将府中事务处理妥当。定不似你这种小门小户之子,会疏忽这些事情。”
喻之见顾夫人表情逐渐松动,也不等薛侍再装可怜柔弱,直接一针见血的将自己此行真正的目的提出。
“不可!”薛侍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狰狞的表情,立刻出声。自己才不过刚刚享受上几天受人尊敬的日子,好不容易熬到如今才有了能成为主夫的一点希望。
又怎能因这件小事,甘愿被剥夺了管家权利?
作者有话要说: 《阿飘的墙头日记》
一句话简介:阿飘的美少男养成记
《娇娇身后的小狼犬》
一句话简介:重生后捡回一直跟在身后??的小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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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小心把预收开成了开文,头秃秃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