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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一股极为玄妙之感涌入识海,瞬息间流遍周身,造化菁气立刻与之呼应,化作源源不断的精纯精元,原本他根底深厚法力积蓄犹若一巨大湖泊,太清极仪这玄妙之感霎时间将这湖泊拓宽加深,法力仍是不断增长。
约是半载之后,随着这极为玄妙之感他也是渐渐沉入进去,仿若回到了天地初开之时,见得清升浊降,阴阳演化,天地渐变。随着他一呼一吸,天地之间万千星辰亦是芒光明亮有序,日月轮转,皆有紫光清气投入心海。此刻他心如明镜,对于自身内外变化也是了然,仿佛是天地间一点芒光,随时可灭,随时可生,又仿若是宇宙虚空之中的日月星辰,永恒不动。
星宿海中万事万物皆是随自然运转,此刻也是风平浪静,看不出任何变化。而紫微星殿当中,星象之下,赤微真君、青微真君分坐一方,前者微微皱眉之后言道,“王善渊到得我星宿海来已有半载,看其虽是始终不得途径,不过其所行的方向却是那清光耀照九霄星虚所行的方向。”
“正是,虽说其能找寻到云道友的可能性极小,但是不可放任他在我星宿海中游走,我诸天星辰运转自有规律,若是被其看出其中玄妙,日后对我不利。”青微真君美眸冷凝,俄而扬起蛾眉言道,“看来,我需要打乱其计划才可。”
“确然如此,便是存在半点可能也要阻止。”赤微真君目光一定,道,“此事先前便在考虑之中,我看不如请他到我紫微星殿来。”
青微真君听到此言不由美眸一亮,如是此人到了紫微星殿那么其过往未来皆可被推算出来,如此其不论做何等事只要在紫微星殿当中便会有所感应,也可立刻做出准备。她心中再是一思,“此人到了星宿海,我等多次请约皆是婉拒,恐怕其也是知晓些许玄妙,不过这一回我要让其不得不来。”
赤微真君略一颔首,青微真君之意实则乃是起得紫微星殿当中一门秘法,名作星流逐乱界,这秘法并非是自身法力演化出来,而是虚空无尽之中一直都有各种虚空乱流,而这星流逐乱界便是紫微星殿观亿万星辰演化运转之时得知的,此乱流一旦爆发出来就是元神真人元神也要被损毁,而修为到得这等境界一旦元神被损那便再无精进可能,而且还会逐渐倒退。
这乱流也只有紫微星殿启动星仪方能做到,不过如是想借此将对方杀死那是完全不可能,即便对方进入了星宿海也是如此,凭着星仪所观已是能查探到对方携带了一件极为厉害的至宝,如是其等所料不错,应到是昆仑道祖所留。
“那便按真君之意施为,我已命人将其行迹都是推演出来,届时可以以此为根由。”赤微真君拿了一张星图出来,交予对方,少时沉声道,“九州如今斗争越发明显,昆仑已是遣人将剑冢包围,我之意那剑宗乃是不可少的有力盟友,应当施以援助。”
青微真君凤目微沉,而后抬起螓首言道,“剑宗门下实力不必怀疑,又俱是心性坚韧,勇不畏死,此辈如能拉拢过来确实助益良多。只是吾等已是迟了一步,先前那江上炀已然前往了西幽鬼陆坐镇,名为坐镇实际上便是要杜绝我星宫前去相助的可能。”
“此事我何尝不知,只是若是我星宫不愿出手,那日后其余宗派便未必愿意与我星宫结盟,我星宫本就处于虚天与天地之间,与九州门派少有交流。”赤微真君显然不愿放弃这一机会,因是沉吟了片刻道,“我还是有意派遣一人前去,不为其他,便是为了剑宗那神剑、物剑也是值得的。”
青微真君略一犹豫,神剑、物剑虽说是剑宗两脉剑道统称,但神剑、物剑又确确实实存在,此两剑若论杀伐之能也唯有昔日大逍遥大洞天的乾阳天火灯方可胜过。除此之外此派还有生死二剑,此二剑却是从未现世过。
少顷,她微摇螓首美眸含着些许怀疑道,“据剑宗门下消息,神剑、物剑已经数千载无主,如是花了大力气去相助,而此两剑却又起不得作用那又当如何?我星宫身处天外与天地之间,每一位弟子都不可轻易失去。”
赤微真君语声悠长,继而道,“这世间变化无穷无尽,非是一朝一日便能通透,现在比拼的不单单是我星宫的底蕴了,是故我倒认为这一子非落不可。”
青微真君眸光抬起,淡声道,“也罢,如是真君如此认为那便去做,不过既然都要做了,那便不需多做留手。”
西极并土弇州,极剑山,偌大并土弇州唯有此间一处高山,处处透露出锋锐肃杀之气。此刻一道剑光从天中劈斩下来,气势宏大,犹如闪电击落,霎时间极剑山之外剑光落处现出一条长数百里的沟壑。随即一声炸响,土石飞溅,虹芒乱闪。原来这极剑山前去冀州之路尽数都是布下了禁阵。
少时又有一道剑光飞起,倏尔落去极剑山。便在那沟壑出现之后,未久,一道虹光投下就见一位广袖宽袍、眉眼深邃的元婴修士踏出,此人名作厉徵及,他拿了一道气机过来,略作感应皱着眉头。少时又见一位女仙飘身过来,她蹙眉道,“厉师兄,那人是谁?又破了我一座禁阵,如是任由其继续下去,这些禁阵便就没了威能了。”
“朴师妹放心,此人出手数次了,先前一直不曾出手拿他,乃是这人遁法颇是玄妙,难以捉拿。不过今日我已得了其气机,只要其再出手一次,我便可以循他气机杀他。”那广袖男子轻一挥袖,随后定神道,“还是前去面见几位上真,将此事上禀,听说这两日道门已是遣了一位上真前来,有极为重要之事,不可疏忽了。”
朴师妹轻一颔首,道,“厉师兄稍待,小妹再将那阵盘布下,不致气机流散,明日再来布置。”
厉师兄亦是点首,随后看向那极剑山,便见方才那一道剑光往那东位剑冢而去。
剑冢乃是极剑山剑宗圣地,方圆一千三百里,此处并无任何禁阵,但是飞鸟不渡,生灵难存,寻常也无人能够进来。剑宗自立派以来每一位弟子都会炼制一口仙剑,如是这一位弟子转世那么此剑便会回返此地,久而久之便成了剑冢。天地之间所有习剑都以自身宝剑留在剑冢为豪。
除此之外,剑宗也是在万年之前大劫之下仍保留了自家山门的少有的几支道脉之一。剑冢之内存留了剑宗立派以来得道飞升的所有仙真的飞剑,这些飞剑天长日久形成无穷剑煞,如若不是练剑之人便难以靠近,若是与剑无缘未到此处便会被剑煞杀死。
剑宗也从不阻止他人前来剑冢寻找机缘,如若到得剑冢能够得到一柄仙剑认可,剑宗还会请了其前去剑宗习练这柄仙剑承载的剑道。只是多少万载下来能够得到内中仙剑认可的极少,即便是有也是昔年剑主转世重回。
一道剑光落下,便见一身穿白衣的少年驱开剑煞,其人目含点漆,眉似远山,唇若朱樱,齿如瓠犀,肤白细腻,穿着窄袖长衣,仔细看她原来是一位身穿男装的女子。不过她虽是目光轻灵,但是眉宇间蕴含一股杀气,令人不敢靠近。
她伸出纤长玉指轻轻一弹,剑煞自动避开,而后她快步步入剑冢,剑煞复又覆盖上去。须臾到得剑冢正中的一处玄池,此处玄池名作剑煞池,乃是剑冢当中千万年积累的剑煞凝聚而成。此刻玄池四周盘坐着近千位修士,俱是剑气扬扬,煞光涌涌。
此女才是进来,便就对着玄池边上一位身穿白衣,气质清雅的年轻道人稽首作礼道,“弟子拜见掌教真人。”
年轻道人即是剑宗掌教,名作魏修,其人气质沉稳儒雅,仁侠有名,年少之时曾被九州修士仁德剑仙。他是剑宗极少几位不爱动手打杀之人,但这却并非是他道行不济,相反见过他动手之人几乎都已作古。
魏修排众而出,行到近前微微一扶,言道,“徐真人,你怎能不顾自身安危外出?”
“梦龙,你好大的胆子,无有掌教真人允准你怎敢外出。”这时一个气机宏盛的年老道姑疾步出来,怒容大声喝道,“若是你被昆仑拿了去,泄露了我剑宗秘事,此等责任你可能担待得起?”
徐梦龙咬了咬唇,沉着头低声道,“掌教真人,弟子已是查看清楚了,昆仑在我极剑山前立下了九百八十处禁阵,而且这两日我看昆仑贼人似乎加快了速度,弟子仔细查看之后,乃是昆仑遣了赤阳真人前来。”
那道姑还欲再说,魏修把手轻轻一摆,徐梦龙也确实是带回了有用的消息,这与他先前猜测极为吻合,因是道,“陆真人不必生气了,徐真人此回确实行事有偏颇,不过可容后再来处罚。”言毕,看向徐梦龙道,“徐真人,你暂且前去你李师兄处,由他来定你之罪。”
而后他扬首振声道,“诸位同门,徐真人既是安然归来,那便随我入剑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