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说了两天的闲话,二房一家并没有找上门来对她们三姐弟怎么样。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不计较,而是苏英知道他们正在苏好那边忙着呢,她嫁到里正家两年了,如今正怀有九个月的身孕,而且马上就快临盆了。
无人打扰,她们姐弟仨也不去故意惹得人家不快,只在家待了两日。
姐妹俩个挨在一起做针线活,苏默则是学着做弓射箭,这样一来,去山上一趟也能提高捕猎的效率,不容易空手而归。
除此之外,苏英还让他没事多砍点木柴弄点树叶回来。
虽入春,可偶尔降温还是有些冷,买碳烧又嫌贵,苏英打算自己做一些。
这玩意儿她倒是从来没做过,只不过她曾经在手机上看到过制作木炭的法子,便想着试试。
反正后山的木柴多又不要钱,做不好也不会有任何损失,若是做好了,那她就多做点,自己留着用或是攒着过冬的时候卖都是不错的!
这两天,苏默弄了不少木柴,苏英丢下针线活,在院子里锹了些土,又用水调和,然后垒个小土窑,一边点上火烘干,一边将木柴放进去。
小土窑没有完全封闭,而是留了个洞,先让里头的木柴烧到底,看着烟雾小了些,然后用泥巴将洞封起来。
将洞封好后,地上还有不少泥,苏英试着捏了捏,又加了点土试试,感觉黏性还不错,便捏起小人来了。
之前她就挺喜欢做手办的,如今没有便利的材料,用泥土也能将就。
苏娟看着她玩泥巴,捂嘴笑着说她是小时候泥巴没玩够,现在又拎起来了。
苏英抿嘴笑,说她这是童心未泯。
前世她二十岁了都在玩,如今的身子也才十五,更有理由玩了。
她玩的不亦乐乎,根本就没想到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拜访。
祁墨寒带着两个衙役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苏英玩泥巴,身上脸上弄的到处都是。
他好看的剑眉微扬,故意轻咳一声引起院子中人的注意。
三姐弟听到声音回头,在看到祁墨寒后,当即脸色微变。
“不知祁公子所来是为何事?鄙舍寒门简陋,唯恐招待不周1
苏娟知道县令本县县令姓祁,那次听苏英说这人是县令的儿子,所以便上前一步如此称呼他。
祁墨寒摆摆手,目光在她们所住的院子里打量一圈。
“你们不必紧张,我只是过来研究一下你们院子的地势,因为我养的那只黑雕眼睛睁不开了,想来是受了什么人的袭击1
闻言姐弟三个的脸色再次大变。
苏娟急得解释,“祁公子,这可能不干我们的事,那黑雕确实无缘无故从天上掉下来的,我们为了卖个好价钱,也不会去碰它的眼睛的1
苏默也把弹弓藏在背后,急得脸色通红地道,“也…也…也不是我弹弓…打的…”
祁墨寒好笑地看了一眼苏默,又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只顾低头玩泥巴的苏英,暗道这姐弟俩怎么都是个结巴?
“咳!我没说是你们干的,我的雕飞得高,你的弹弓肯定打不到它,所以定是它在空中被什么人袭击才掉了下来的,对了,你们能否向我描述一下雕是怎么掉落下来的,又是落在哪个地方,之前又有什么征兆?”
祁墨寒问的很认真,同时又借机观察着姐弟三人。
他养雕,自然晓得如何跟它沟通,所以这些问题他之前已经问过雕了。
雕说的是有一道绿光射中了它的眼睛,所以让它出现了短暂的失明,一时失控掉了下来。
而且那道光是直线向上射中它的,雕也是以直线的形式掉落下来的,所以祁墨寒猜测,定是这院子里有什么东西干扰到了它。
原本他可以直接过来看的,可是他知道这院子里只有姐弟三人,他一个大男人自然是要避嫌,所以为了避免让两个姑娘家名声受损,他特地带了两个衙役过来。
这样如果有人看到他们,定还以为是公家例行办什么公事,不会随便添油加醋说些什么中伤两个姑娘家的话。
苏娟和苏默听见祁墨寒这么说,当即松了一口气。
“当时没什么征兆,我们没看见什么,不过我二妹一直在院子里,说不定是看到了什么,二妹,你快过来说说1
苏娟想起苏英当时在院子里,赶紧叫她。
此时苏英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从那男人的描述中,可不就是她那时拿着激光灯击中了黑雕的眼睛了么。
她总不能实话实说吧,激光灯的出现会让人怀疑不说,关键她傻乎乎地说出去,人家不得让她赔钱啊!
裤腰带的事都够囧死她了,再来一个,她这脸还要不要了?
所以啊,一个哑巴亏也是吃,两个也不嫌多,干脆都让他吃了算了!
她低着头扣着泥巴使劲摇头,“没…没…没,我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祁墨寒迈着修长的腿来到她面前,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好笑地瞧着她,
“姑娘,要不再想想?你这样总感觉像做了什么坏事。”
苏娟听闻赶紧替苏英圆场,“祁公子,我二妹她自小跟外人说话就是这样,不存在做了什么坏事,更何况,她在地上,也够不着天上飞的雕啊1
“就…就是1苏英气鼓鼓地附和一声,随即背对着他继续玩泥巴。
“你多大了还玩泥巴?”
祁墨寒没生气,仍旧是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捏泥巴的动作,很是娴熟,所以不由得问了一句。
“要…要…要你管啊1苏英有些欲哭无泪,这男人不会还在怀疑她,所以一直盯着她看吧?
不行,她要镇定,承认她做了坏事是小事,赔他钱可就是大事了,她现在可没钱!
苏娟生怕苏英的无礼会得罪这个男人,连忙搬来桌子凳子,请他们坐下喝点茶水。
祁墨寒在院子里观察一圈,随后落坐,苏娟烧好了热水,拿了三个碗,碗里头放了些粗茶叶,淋上热水端在他们面前。
苏英见他们不再注意自己,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旁边的小土窑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她还有些疑惑,刚凑近想要看看,结果“砰”的一声巨响,小土窑突然炸开了。
她倒是没出什么事,就是挨着小土窑太近,脸上裹了一层黑灰,就像是从土坑里刨出来一样。
而祁墨寒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刚坐在木制的小板凳上,一声巨响炸的他直接摔倒在地。
若是让他直接摔在地上也就罢了,偏偏他坐的小板凳裂了道缝,他的衣服连带他的肉都镶了进去,疼的他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