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嘴角抽了抽,看疯子似地看着独孤倾儿。
她就想不通了,这人怎么就能立下这等赌约来,她堂堂一个郡主,就不在乎自己的颜面吗?
在舞月眼里,她已经下意识地将独孤倾儿归于必败那一类了。
谁让独孤倾儿的名声就那么差呢。
舞月想笑。
虽说她现在名气斐然,但在别人眼中到底只是玩物。若是能够得一个郡主每次见着她都下跪相迎,那到底是极长脸面的事,她怎么可能不动心?
唯一怕的就是这人使暗招怎么办。
万一要是她赢不了自己,结果转头用些见不得的光的手段对付自己的话,那她岂非是毫无还手之力?
正想着呢,就听独孤倾儿忽然开口朗声道:“今日请诸位见证,我独孤倾儿在此与南乐坊的舞月姑娘立下赌约,不论谁胜谁负,日后皆不得以任何形式找对方的麻烦,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闻言,舞月看向独孤倾儿的眼神瞬间火热了几分。
既然人家都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她了。
“郡主倒是爽快,既然如此,那此赌我便接了。”舞月压抑着不停往上扬的嘴角,故做矜持地扬着下巴,但眼中的得意却是丝毫未掩。
仿佛她已经看到了自己胜出之后,风光游街的情形了。
见舞月接下战贴,独孤倾儿嘴角诡异地往上扬了些。
她是高兴了,但她身后的红秀都快急哭了。
方才她听到自家郡主的赌约时,脸都青了。奈何独孤倾儿话已出口,她也不好强行打断,只能不停暗示,让独孤倾儿别再继续说了。可不管她怎么拉独孤倾儿的衣服,独孤倾儿就像没感觉到一样,完全不理她。
如今两人赌约已成,她真的是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
就在她想着怎么阻止自家郡主丢大脸的时候,独孤倾儿已经迫不及待地跟舞月定好了规则,甚至连裁判都已经确定了人眩
京中有位琴艺高手名叫陈老,虽年愈古稀,但名气却不校
大雍之中数位琴艺高绝之人,有半数是出自其门下。按理说这样的人,应当有不少人趋之若鹜,想要归于门下为徒。
奈何此人心高气傲眼界极高,不是那等天资卓绝之辈,他连见都不见。
别看舞月如今的名声极高,但当年舞月登门求学时,连大门都没迈进去。
如今让此人来做裁判,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是此人心气高,未必肯来此处。
舞月略带嘲讽地看着独孤倾儿,道:“请陈老来做见证,舞月自然没意见的,只是郡主未必请得动吧。”只要独孤倾儿请不动,那打脸的还是独孤倾儿。
谁让独孤倾儿的身份比她高呢。
自己就算是再丢脸,到底也就只是那么回事,必定敌不过堂堂郡主的。
舞月将算盘打得滴溜响,就等着独孤倾儿出丑。
谁知独孤倾儿从腰间摘出一枚玉佩扔进红秀的怀里,道:“去请陈老。”
红秀捧着令牌,跟捧着救命稻草似地离开了南乐坊。
出了南乐坊,红秀并没有直接去找陈老,而是先行去了淮王府。
得知夙煜铖不在,红秀急得直跺脚。
管家见她这般,连忙问她怎么了。红秀如今没有其他法子,只能将独孤倾儿在南乐坊与舞月对赌之事告诉管家,让他赶紧将此事通知夙煜铖。
红秀声音落下,司徒翊正巧从府中出来,方才红秀所言他也听到了。
他道:“你先去请陈老,我先过去看看。”
红秀看到司徒翊,惊讶之后不由得懊恼地拍了拍脑门。
她怎么就忘了呢,如今郡主的靠山可硬了,不仅有淮王殿下,还有医仙谷的谷主师兄呢。
红秀心里的担心顿时一散,她眉开眼笑地对司徒翊道:“即是如此,那就麻烦司徒公子了。”
“不必客气,去吧。”司徒翊朝红秀抬抬头,示意她去便是。
司徒翊到时,南乐坊里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将整个南乐坊围了个水泄不通。
短短一柱香的功夫,京中有名的草包要跟南乐坊最有名的歌师比琴艺的消息像找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的京都。
上至各位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小姐,下至贩夫走卒,一传十十传百,听到消息的全来了。
司徒翊到时,除些没挤进去。
待他进到南乐坊里,只见整个人南乐坊中气氛紧凝,一触即发。
他往四周扫了一眼,然后朝着某个方向走过去。
“倾儿,你在这里做什么。”司徒翊脸色有些沉,站在独孤倾儿面前,将独孤倾儿面前的光线挡了大半,将他笼罩在阴影之中。
独孤倾儿抬起头,不太看得清司徒翊的脸色。
但她知道,司徒翊生气了。
独孤倾儿朝着司徒翊乖巧一笑,道:“师兄怎么来了?”说话间还轻轻地咳了两声,面色肉眼可见的不好。
司徒翊面色不改,淡声反问:“郡主觉得草民来此是做什么?”
独孤倾儿当然知道。
此时听着司徒翊的话,笑着压低了声音说道:“师兄别劝我,我知道分寸,今日我非要挫挫此人的锐气。”还有半句话她没说。
但司徒翊却猜出来了。
他压低了身体,朝着独孤倾儿逼近:“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为了给淮王殿下出气?”
闻言,独孤倾儿一怔,有些讨好地笑着:“怎么会呢,我这是给你们两一起出气呢。南乐坊的胆子太大,居然敢借着你们的名头来宣扬舞月的名气。还有那个刘公子,自己挑事居然还敢把屎盆子往你们头上扣,我怎么可能允许?”
之前她身份不便,不好多事。
如今她已经恢复了郡主的身份,有些事做起来就方便多了。
看着司徒翊那不赞同的脸,独孤倾儿道:“师兄不必劝我,我心意已决。而且事已至此,我若是此时退却,岂不是让人笑话?”
就算她再不要颜面,也万万没有白送人脸面的说法。
司徒翊看着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道:“我倒不是来阻止你的。”事情他已经听红秀说过了,知道轻重,但心里到底有些担心,此时看着她时不时地掩唇轻咳,从怀里拿出一只瓷瓶倒了一枚药丸给她,“吃吧,吃了会好受些。”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向所有人传递一个消息。
传递一个独孤倾儿依旧在病中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