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些事情耽误了,晚上还有一章,抱歉抱歉!!)
夜深人静之时,池白远却无半分睡意,匆匆走出宫城前往神隐公府,他手上还拿着那份奏章,这是陛下让他拿着的。
神隐公府的下人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第五领着他一路走到书房,此时南宫昌正在跟南宫星下棋,南宫星正愁眉不展。
“爹爹,是你让女儿来陪你下棋的,结果你一点水也不放,哪有这样欺负人的1池白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少女羞恼的声音传出。
一进门他就看到南宫星正赌气的把棋盘弄散,显然是被南宫昌下棋下的毫无还手之力后的气恼。
“公爷,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有心思下棋?”池白远看到南宫昌依旧是那般有定力,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陛下可是气极了,要不是自己百般求情,恐怕此时就不是他来到府上,而是钦点的白衣侍或者是大内侍卫前来传旨了。
南宫星翻了翻白眼,做起了侍女的工作给二人奉茶,南宫昌则是淡淡说道:“事情大吗?比我当年平定三国事情还要大?”
他一句话把池白远噎住了,池白远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在那里良久没有发声,最后才幽幽说道:“肃止兄,今日不同往日了,现在的陛下不是当年的先帝,他不会念及那些往日旧情。”
“当年我能废掉三国,如果不是看在百姓受苦受难的份上,你觉得我会在乎换掉一个皇帝吗?”南宫昌的话虽然轻,但是在池白远耳中却重如千斤。
正如淮云浅遇到不讲理的南宫宿无从辩驳,如果南宫昌真的疯起来,恐怕举朝上下都不够他一个人玩弄的。
南宫星还小并不知道父亲当年平定三国那是如何壮举,一个被册封为世袭罔替永不降位的超品公爵,这是翻遍史册都没有的先例。
池白远看着一旁安静的南宫星,叹息道:“肃止兄,我知道你疼爱世子还有郡主,可是你要知道人总有归天之时,届时你可否还能护佑得住他们?”
池白远此言是肺腑之言也是朋友之言,他敬佩南宫昌,所以哪怕女儿和南宫星起争执,他还是给足了南宫昌面子。
南宫昌只要在世一日,这天底下就没有一个人敢动南宫宿二人,可是他也有死的那天,更何况南宫家夺天地之气运,寿命本就不长。
南宫昌嘴角微微掀起,嘲讽道:“不要说我是不是还有几年可活,我能活多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未必活得过我,我只要愿意,随时可以立一个新君,你说呢?”
池白远沉默了,他拱手离去不再久留。南宫昌的态度很明确,他这一次就是要挺自己的儿子,为自己的媳妇讨一个说法。
池白远本想去见见淮筱绫,可是转念一想二皇子都碰了壁,自己也就不要再自取其辱了,只得心情复杂的离开这里。
南宫星捧着小脸看着父亲,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这么威胁别人,在她的记忆中父亲虽然严肃,但是还是很好说话的。
“星儿,态度我已经替你们表明了,接下来的该你们二人了,这也是你们遇到的考验。”南宫昌看到南宫宿的奏章时,就知道这一次自己不需要帮太多。
南宫星乖巧的点了点头,南宫昌看着她远去的娇俏背影,眼中带着一丝满足。有他们兄妹二人在,南宫家未来后继有人了。
距离上一次早朝已经过了有段时间,而那次早朝议定的便是裁撤白衣侍,这一次则是池相召集众臣,议定南宫世子的罪名。
和上一次熙熙攘攘的朝臣不同,这一次的早朝就清净了许多,在京只有三品以上的重臣前来,显然皇上也并不想把这件事闹大。
即使如此,还是有一些人称病不来,比如池白远的副手,中书右丞就没有前来,六部尚书也有两位没有来。
看到这一幕,池白远想到皇上震怒的脸色,决定还是把在京大小官员都一同叫来,省的人数稀少让皇帝不悦。
就在这时,南宫星则是带人离开了神隐公府,她带着十七和十八,加上一旁没有怎么见过的下人。
这还是昨晚南宫宿开始留下的另一手,神隐公府一向有着一个在市井小道散布消息的小团体,此时南宫星领的就是这些人。
“小姐,我们都准备好了,现在开始吗?”十八单膝跪在南宫星面前,南宫星抓了把瓜子看着楼下,小脸颇为兴奋的说道:“快快快开始,闹得越大越好1
“得嘞1十八转头离开,接着京城大大小小的街巷都贴满了告示,为当年的徐赟一家伸冤。
许多说书人此时也纷纷开了摊,无一例外他们今天说的书就是徐将军千里救主,虽然没有指明那个陷害忠义徐将军的人是谁,但是很多有心人都心知肚明他们说的就是晋王。
晋王府也得到了市井的消息,晋王听到这些事情以后,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但是他要是让人去拆台,更是坐实了自己心虚。
更何况这些本就是事实,徐赟确实有救驾之功,只不过在他们兄弟二人的争夺之下成为了牺牲品。
南宫星坐在一个书馆里听着说书人绘声绘色的讲着,可她依旧觉得动静有些小,唤着十七:“小十七,你让十八他们加把劲,怎么没有人去刑部啊?”
南宫宿交给南宫星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把徐赟被冤枉的事情传遍整个京城,最好让一些热血沸腾的人前往刑部骂娘。
“你们在京城搞这么大动静也不跟我说一声,是不是把我当摆设了?”就在此时,淮云浅出现在门前,看到南宫星坐在这里享受,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你怎么来了?”南宫星看到他时愣了一秒,淮云浅没好气的说道:“你们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我书案前堆满了你们兄妹俩的名字,你是不是忘了?监察一事也是白衣侍的职责?”
南宫星吐了吐舌头,她还真忘了这么一回事。淮云浅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心里骂着南宫宿。
他就知道是南宫宿出的馊主意,明知道自己监察百官和民众,特意让南宫星来负责这种事,就是让自己难办。
想到这里,淮云浅捂着头觉得头疼,南宫星眨了眨眼睛说道:“娘娘腔,你怎么了?生病了?”
“我是头疼,怎么遇到这种无赖1淮云浅被南宫宿坑的死死的,自己现在家里是待不住了,被迫跟南宫星坐在一起看她各种鼓动民众。
正所谓皎皎者易污,淮云浅本想做个干净人,结果却被南宫宿硬生生拉进这趟浑水,想到这里他就想暴打南宫宿一常
朝堂上则是与外界截然不同,京城的民众都义愤填膺,恨不得此时就要这些穿着绫罗绸缎的老爷们给忠臣一个说法。
此时的朝堂上异常安静,早朝开始到现在,除了陛下因为极度震怒痛斥了南宫宿年轻气盛,指责了南宫昌教子不严以外,其他人都没有回答一句。
池白远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大殿上安静了近一刻钟,皇帝实在是气的不行,痛斥道:“你们平常话这么多,今天怎么哑巴了?”
众臣这才有了反应,可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武官一系已经做足了要沉默到底的准备,枢密院的枢密使今天告病不来,其他人也绝不会开口。
跟文官不同,这些武官许多都是与南宫昌出生入死过得下属,就算不是大多数也被南宫昌指挥过。
在南宫昌入主星官之前,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前线,这些人亲眼见证他运筹帷幄,立下了平定三国的赫赫战功。
只要是景国武将绕不开两个人,一个是平定天下,门生满天下的南宫昌,另一个就是富贵王爷晋王,可是晋王的战功又比南宫昌差了十万八千里。
文官们也不敢多言,毕竟南宫家的地位特殊,甚至先帝就曾让南宫昌上朝时陪侍自己身旁,只不过南宫昌急流勇退,从那以后就告病不再上朝。
“陛下,南宫世子如此冒犯,是太学之罪,臣下恳请陛下治罪1太学学正站了出来,把原本大不敬的大罪归咎于管教不严。
就连一旁的池白远也逐渐舒展了眉头,有人愿意抗下这份罪名是最好,无论是朝廷还是皇上都需要这么一个台阶。
果不其然,皇上看到学正自行领罪,脸色也稍稍缓和:“既然姚学正自知有罪,朕就不再过多责罚,姚大人年事已高,也该是告老之时了1
姚学正山呼万岁,正好他在太学备受排挤,担下这个罪名既能卖给神隐公一个恩情,也能遂了自己的意归隐田园。
只不过皇上并不想就这么结束,他扫视着众臣,说道:“管教之罪可免,可是这不敬之罪……”
“陛下言重了1池白远赶忙拦住他的话头,皇上虽有不满,但是皱了皱眉不甘心的收了回去。
他确实不敢真的治南宫宿大不敬之罪,毕竟南宫昌还活着正盯着他,可是就这么算了,他又不甘心。
如果那样,朝廷的脸面何在?皇帝的脸面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