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夜总会一战，黄鑫荣损失惨重！
五十青帮弟子伤亡三十七人，郭云龙与老疤伤势颇重，
巡捕房这边除了张良奇迹般的连皮都没有破外，人人带伤。
陆泽南身上没有什么致命伤，刘子明、莱蒙两个小巡长重伤，巡警死亡四人，重伤五人，轻伤三人。
黄金夜总会一二楼几乎变成废墟！
肖家方面损失同样不小，死伤三十几人，十多人被震晕或被堵当场抓住。
这些都不算，毕竟都是肖家在外面找来的小流氓，根本不是自己核心。
可是，卢小佳那边，一个二十人的突击队，最终活着逃走的，只有两人，其余全部死在这场冲突中。
这个结果，却是卢小佳难以承受的！
“哗啦啦……”
玻璃茶几被踢翻，长条玻璃碎成几大块，好看的茶壶茶杯四处滚落，茶水洇湿名贵的地毯，朝周围扩散。
卢小佳双手插腰，因为气愤脸色通红，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眼神狰狞。
“还突击营，突击你妈！”他弯腰捡起茶壶朝肃手站在前面浑身是血的廖启智砸去。
茶壶落空，他又捡起茶杯走到廖启智身前，气急败坏地当头砸下。
“嘭嘭嘭……”
廖启智额头上血流如注，漫过整张脸，仍旧一动不动。
“二十人啊，踏妈老子给了你二十人，连一帮流氓都打不过，你踏马还有脸跑回来？怎么就不能一起死在那里？”
“啪啪啪！”
卢小佳疯狂嚣叫，又连抽了廖启智三个耳光。
墙边的沙发上，何丰林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发疯的卢小佳，表情依旧阴沉。
卢小佳双眼瞪得如同被激怒的困兽般在房间中四处寻找，看到挂在衣钩上的配枪，抢步过去，就要掏枪。
“行了，你还想打死他？”何丰林淡然道，“他没死在黄鑫荣手里，还要死在你的手里？”
卢小佳仍旧掏出配枪，指着廖启智吼道：“这就是你带的兵，老子今天就要替你毙了他。”
拉开保险，就要开枪。
“我说够了！”何丰林厉喝一声，“老子的兵，老子自会处理，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何丰林是卢勇祥过命兄弟，他的老婆也是卢勇祥小姨子，亲属关系上，卢小佳得叫他一声【姨父】。
卢小佳见何丰林真的生气，将枪摔在地毯上，坐了下来恨恨道：“这口气我咽不下，你看着办吧！”
何丰林烦躁地挥了挥手，对廖启智轻描淡写地说道：“先带他下去治伤！”
廖启智给他敬了个礼，被两名卫兵扶了下去，有人跑进来想要收拾。
“滚出去，没看到老还坐在这里吗？”卢小佳瞪眼骂道。
那人看了何丰林一眼，见他没有说话便退了出去。
何丰林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我说过暂时不要碰他，你非不听。这下好了，弄得灰头土脸的好看？”
卢小佳瞪了他一眼，猛吸口烟，没有说话。
何丰林站起来，背起手继续道：“上海局势复杂，现在还乱不得啊！你真当老子手握着个混成旅就能为所欲为？且不说工部局那些洋鬼子，徐国梁就想等老子行差踏错呢！”
“可你还用老子的手令调了一个排，你是不是没脑子啊！你当黄鑫荣是这么好收拾的？老子明告诉你，就算去了那一个排，也特么会被人吃得一个不剩！”
何丰林转身，看着督军这个跋扈惯了的儿子再次叹了口气。
不说徐国梁还好，听到这三个字卢小佳再度暴发，“你怕徐国梁，老子可不怕！这次要不是他，黄鑫荣早被老子干死了！”
“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啪！”
“你特么跟谁老子老子的？”何丰林收回手，指着卢小佳鼻子骂道，“你要不是有个好爹，就你这性子，特么不知道被人打死过多少次了！”
卢小佳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何丰林，“你敢打我？”
何丰林面无表情地说道：“督军为什么送你来上海，你做的那些事让他烦了知不知道？”
“昨天这事，你不会暗中搞吗？偏要与肖家同流合污，大张齐鼓，他们算个什么东西？你要不用他们，廖启智会被弄得这么惨吗？”
他朝外走去，“老子没时间陪你自怨自艾，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昨天的事为什么一败涂地！”
…………
肖家。
肖远山从失魂落魄地从茶楼回来后，整夜没睡。
这时候顶着黑眼圈，满脸憔悴，来客厅里来回走着，因为上火嘴唇上还起了几个火疖子。
“月亭，这次麻烦了，张丰林肯定会把怒火发在我头上，怪我没有出力啊！”
肖远山搞不懂，这场明斗应该没有什么悬念的，怎么就能败了。
要是只有自己花钱请来的那些人死了没关系，问题是，卢小佳可是派了二十人过来的。
听说，这二十人死了十八个，只跑出两个来！
“还说特么是什么突击营的人，不是跟我花钱请的人一个鸟样吗？输了还能怨到我头上吗？”
肖远山手足无措，站在肖月亭面前，气急败坏地问道，“月亭，黄鑫荣留了这么多后手，你怎么一点风都没收到呢？”
肖月亭坐在他对面，慢慢喝着浓茶。
“黄鑫荣本就没打算用巡捕房的人，那个陆泽南是自己去的，这事不是早就在你预料之中吗？”
“那家伙是什么人，你现在应该清楚，这次他为什么不用自己人。小东门的事，还没能让你警觉吗？”
“别踏马说这些没用的。”肖远山烦燥地挥手，“老子也不知道那些巡捕这么不怕死的，竟然敢硬扛军方。”
肖月亭抬起头，望着自己大哥，“哥，你可以小看巡捕房，但你不能小看青帮，不能小看黄鑫荣。”
“何丰林插手这件事，你知道他真正的用意吗？”
肖远山哼了一声，道：“我当然知道，他想收编美珠那支人，不然我怎么可能与他们攀上关系？”
肖月亭淡笑道：“既然你知道，那你还怕他找你麻烦？再说，他在公租界，手不能随意伸到这边来，现在出了这事，他更会需要我们对付黄鑫荣。”
肖远山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脸上愁云尽去，“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月亭你脑子活。”
肖月亭看着眉飞色舞的大哥，又正色道：“大哥，何丰林或许不会找你麻烦，但黄鑫荣呢？他不敢找何丰林，难道还不敢找你？”
肖远山神情陡滞，略微哆嗦在点上白玉烟斗，“我艹他妈哦，这事本来就是他与卢小佳的私人恩怨，他怎么能找老子的麻烦？”
肖月亭看到大哥这样子，叹道：“黄金夜总会已成废墟，他找不到出气的人，当然只有找你了！”
“……大哥，准备出点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