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的天际,云一点点散去,透出一轮皎白的圆月。
月光洒下,倒映出傅旌笙形单影只的,更显得落寞,惹得人几分怜悯。
“盈月,把他带回艳色阁,记得别让旁人看见他。”
盈月一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她急忙走至傅旌笙的身边,颇是恭敬和关切道:“世子,小姐有请。”
傅旌笙听着盈月的话,道了声谢,望向已经没身在祠堂外的阮良缘,心里荡漾着一丝的暖意,他的小姑娘,到底还是舍不得自己。
寒夜陪着阮良缘出了祠堂,回头看向远处,地上的那三个人,“小姐,傅知昂那边?”
阮良缘停下了脚步,又转身向祠堂里望了一眼,神色淡漠,“寒夜,一个人站在高处久了,是不愿在俯身向下望的,那样只会时刻提醒着他,曾经的不堪和懦弱,还有过往历经的痛苦。”
阮良缘确信,权利和欲望最是迷人心智,而傅知昂心里早已沟壑难平,薛秀兰的那身素缟是穿定了。
阮良缘回到艳色阁没一会儿,盈月带着傅旌笙绕了三层阁楼,才来到了为傅旌笙备好的客房。
“傅世子,您放心,这里是小姐特意吩咐的,不会有人来,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
盈月说完,就急着要去告诉阮良缘一声,总不好把傅旌笙一个人留在客房里吧!
阮良缘沐了浴,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盈月这个时候也敲响了艳字一号的房门,得了里面人的允许,盈月轻轻推开了门,来到阮良缘身边,仔细地为她梳着发。
“小姐,傅世子那里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只是傅世子一个人,还受着那么重的伤,您看……”
盈月说的时候,时不时的从铜镜里小心的打量着阮良缘,生怕她一个不愿意,就真把傅旌笙晾在客房一宿。
“盈月,你一口一个世子的,是忘了我之前同你讲过什么吗?”
盈月心里一直寻思能让阮良缘多关心一下傅旌笙,这一着急,就顺嘴叫了世子。
要知道一年前,阮良缘可是咬牙切齿地说过,她最讨厌吃的就是柿子。
可明明她小的时候,一到冬日,顿顿都不会落下的就是结着白霜的冻柿子,那甜而涩的口感,更是叫阮良缘赞不绝口。
可这习惯,打从一年前统军夫人辞世之后,就给硬生生的戒掉了,再没见她提起过。
“小姐,盈月知错了,以后不说就是了。”
盈月就想着,傅旌笙一个人在艳色阁,确实有些为难。
“你说他浑身是伤的,这万一要是出个意外没人知道,再被有心人传出去,艳色阁的生意岂不是也会被连累,您可别忘了,当初从十三娘手里夺过艳色阁的时候,您答应了什么的!”
十三娘是艳色阁第十三位阁主,阮良缘当初为了赢下酒、色、财、气四欲,堪堪拼到最后一口气,才得来艳色阁的经营权。
她更是不会忘了同十三娘的赌注,要是艳色阁真的毁在了自己手里,十三娘就是远在天涯海角,也会回来断自己一根手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