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里光景略有幽静,山虽不大但稍有坡度,地面松软,不时有巨石横亘而穿破表,也有很多乱石散在各地,林里树子不多,但枝繁叶茂,盖去很多阳光。
我们三人进去林中后不久,我便看到斜上方的坡上躺着一个人,当我们走进时我越发觉得这身形眼熟,且脑子里的熟悉感莫名出现。
那人趴在地上,面朝大地,似是酣睡的样子,我看着觉得鼻子堵得慌,忙跑过去将他翻了过来,定眼一瞧竟是老五,脸上沾着些许苔藓,即便我把他翻过身来他依然没醒。
“喂,你们的朋友翘辫子了。”
我回头看那两个不急不缓走过来的人。
他们走到我身旁,随意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老五,对我说着没事,他还没死。
我满心疑问,向着小熊询问道:“他咋过来的,会遁地还是怎么?”
“不知道,但他总是可以跟上我们,如果你想把他弄醒也很简单,你试试把他从这坡上推下去看看。”小熊微笑着说。
大头也用一种兴趣十足的眼光看着我,感觉他好像很希望看到我把老五给弄下去。
“算了算了,我和这兄弟无冤无仇,还是积点阴德的好。”我说完站起身来,但小熊却蹲了下去。
我见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镜腿,正了正眼镜,而后两只手往老五身下一伸,他又往前一送,躺着的老五开始运动起来。
这山上树本不密集,更何况苔藓湿滑,怪石丛生,要是顺着坡势往下走,估计停的时候命就没剩多少了。
我在一旁看得心子口一紧一紧的,他俩竟然没有任何要救人的趋势。我又看向正往下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的老五,心里暗叹一声准备去追他,可我才想起脚,他滚的方向就发生了变化,速度也越来越慢,直至最后刚好被几棵小灌木给拦住了。
我回眼看他们,心想果然有代沟,牛逼的是他们眼里透露着一丝失望,还携着惋惜的叹了口气,毕竟人家是年轻的。
好的是老五运气比较好,但我很担心他们会不会以这种程度的玩笑来对待我,那估计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问他们是不是经常这样搞,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小熊对我说道:“以前我们训练完没事干,就逗老五玩,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种乐趣。放心,他八字大,命硬,玩不死的。”
“那他怎么成天睡,也不吃饭?”
“睡觉就是他命硬的一个方法,不然他早就断胳膊断腿了。等他饿急了,会自己起来找吃的。”
我无助的摇了摇头,很为自己以后和他们怎么相处感到担忧。
他们逗完老五以后没再向山上走了,我也不想问,就和着他们吹散牛,吹着吹着见老五爬了上来,他擦了擦脸,眼神含钉的看向大头与小熊,大头干笑了笑,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怎么,这么大的人还有起床气埃”
老五瞪了他几秒后又会到那种迷蒙的状态,他似是无意的说了句:“地亏来了。”说完就盯着一个方向。
我往着他盯的方向看,见着有坨金光闪闪的东西往我们这边来,速度奇快,不一会就到了跟前,我被吓了往后退了退,那东西又快速爬上小熊的肩头,我仔细看竟是之前在竹屋那见过的双尾小猴子,毛发光亮金灿,但这只在体型上要占优势。
那小猴子在小熊肩头咿咿呀呀乱叫一通,几人的神情像在听它说话一样,不多时小猴子停了叫唤,用两只亮澄澄的大眼望着我。
接着小熊向着我们说了句:“走,下山吧。”
那小猴子感觉听懂了一般,快速下了小熊的身,跑了。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又回头,让人感觉它有些不舍。
小熊轻咦了声,若有兴趣的说道:“地亏回头,难遇难求埃”
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一会在车上和我说,我见他们有些匆忙的往下赶,也没多说。于是我们几个下山回到路上,到了之前所看到的车的那里。
老五刚把车门打开就倒了下去,大半只脚在车门外,脑袋在方向盘那,大头三两下给他弄了进去,回到驾驶位,我和小熊坐在后座。
大头插进钥匙,车子发动,在路上行驶起来。
小熊给我说道:“其实我们这一行现在大部分情况就是去找人家家产的,自古以来无数大户人家都喜欢将自己的财富延续下去,福至子孙后代,他们会找一个地方,这种地方或大或小,或天然或人为,都会藏得隐秘。甚至于很多绝技艺术,其精华骨髓都需要传承流芳,因为探灵人的存在,也被迫的以各种方式保留藏匿。有的还会将自己的家族迁至其中。而探灵分前探灵时代与后探灵时代,探灵的初衷本是替这些人找到这种地方,利用地形生物,阴阳流转变换,设置防御阻碍,行内称为启封。封内情况复杂,危险叵测,误入的话必死无疑,一般启封人会留有封门,并将其进入方法传给主家后代。但不知什么原因,在北宋时期,天外天独辟蹊径,开辟后探灵时代,发掘望、渎、通三能力又创办三宗,也就是我们这些断灵人最开始的那几位,并散布寻封解封之法,道上又叫行门,还发明了工具,让人们有能力找到那些地方,或有财富或无财富,有的地方有很多的天材地宝也说不一定,通俗点就像赌石一样,反正动辄性命不保。如今会启封的人少之又少,因为启封动辄就是数十年,倒不怎么耗费人力。如今十二断灵里,会启封的就唯有前四断以及零断。行门之人倒是不计其数。而地亏则是那些地方灵气汇聚而产,生来可知行门法,也可以沟通万千生物,可就是生性灵敏胆小,厌恶人类,可以说地亏与人类是如今地球上所知生物灵智最顶尖的,但它们一般来说见人都会避而远之。八断望亏猿是一个特例,与地亏交往甚密,他肩头那只更是牛逼,年岁大得吓人,在地亏界相当于族长一类的统领。”
我正饶有兴致的听着,不知谁的电话响了,铃声还是猪八戒背媳妇,我听前面传来接电话的声音,大头应了几声,把电话放下。
我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车一下急刹,我脑袋直往前头座椅上蹭,脖子还被扭到了。我揉着脖子往前质问,大头说有重要的信息需要停车接受。
“你们不会在电话里说清楚?这一惊一乍的。”
小熊把车窗摇到最大,转过头对我说:“这可是信息时代,电话已经很不安全了。”
“哟呵,是窃听风云还是骇客入侵?可那个电话不是打得多余吗?”
“有可能都有,不过你好像不怎么用手机,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个电话只是告诉我信息的相对位置,我们的信息,是会运动的。”大头转过头来回我一句。
我笑了一下,没再说话,静静等待他们的动作。
老五鼾声不大,细柔绵长起起伏伏,听得我都有点想睡觉,大头打开车门出去了,他回身敲了敲我的窗户,我打开车窗,看到他拿着烟和火机。
“来一根?”
“你这后槽牙都还没长,怎么就抽起烟来,年轻人要爱惜身体埃”
说着我下了车,和他一同抽起烟来,我虽然没烟瘾,但是这段时间来除了土豆我就没尝过其他味。
“要死早死了,差不离这些东西。”
我看他拿烟点烟抽烟的动作很娴熟,烟龄应该不小了。
“你也不学习学习人家。”
我示意车的方向。
大头笑了笑,把胸腔里的烟雾吐了出来。
我抽烟看着路边的树发呆,感觉脑门一凉,我摸了摸,手上全糊的是鸟屎。
“草,这鸟玩意。”
我抬头望着天。
“哎,信息来了。”
我往大头那看,一只鸽子正扑腾着在车顶跳,大头把烟叼在嘴里,伸手把鸽子揪了过来,鸽子脚上有个小竹筒,他从那竹筒里拿出了一卷纸,接着顺手把鸽子放了。
我站在原地滞了几秒,回神时烟都掉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