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全身像是被针扎一样,可许青州却怎么也醒不来。
他强撑着,在漆黑的世界里走了好久,直到一星亮光照亮了他前行的路,虽是忽明忽暗却给予他安心和温暖,就像是子旼还在他身旁一样。
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许青州缓缓睁开眼,房间内有些昏暗,一盏青釉莲纹烛灯发着纤弱的烛光,让许青州想起来了为他引路的星光。
他坐起身,却被从屋外走进来的侍童阻止了,“大人,大人!”青灰色衣衫的侍童连忙放下手里的药碗,然后扶着他慢慢坐起来。
“小安,我已经好多了。”他的嘴边始终挂着淡淡的笑,仿佛自己已经痊愈了。
但安心还是满脸的担忧,他指挥着自己身后的人去叫大夫后端起琉璃碗道“大人,先喝些药吧。”
许青州看着着这乌黑的药,心里是无奈,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这药喝了也没用,只要撑到新帝登基,一切就能结束了……
可是……他想到许子旼那边的情况心里是担忧和满满的歉意。他不愧对这世间所有人,除了子旼……
安心看他一直没有动静,嘴上劝说着“大人,您喝些吧。”说着说着,他跪下,眼里泛起泪花,“大人,我们不能没有您啊。”
许青州回过神就瞧见安心跪在自己面前,他伸手扶他,“起来吧,我说过多少次了,在我面前不比这般行礼。”
安心拒绝了搀扶,他还把整个身子又往下压低了些,“大人,这药您不喝,我便也不起来了。”
“小安……”许青州瞧了他一会儿,最终败下阵来,他接过药碗,没有用药勺闷头就倒。
他喝完,恰巧一个长白胡子的老大夫来了。“孙太医。”许青州双手拱手做了个虚礼。
“太傅大人谬赞了,老夫年事已高,早已不在太医院从事,受不起这一声孙太医。”孙大夫放放置好药箱替他把脉。
感受着这脉相他眉头紧锁,事后看着许青州的眼里带着一丝责怪,“太傅大人怎的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看来太傅大人是把老夫半月前的话当做耳旁风了。”
许青州轻咳两声,“孙大夫息怒,我这身体自己还是晓得的,可这瘤疾无药可医,我又何不活的自在些,每日的汤汤水水苦的发颤,竟是折腾。”
孙大夫眯着眼细细端详眼前这位最年轻的太傅,眉眼如画明眸皓齿,生的一副好相貌,才华横溢却也是天妒英才与那皇帝一般。
“可!既是连太傅大人自己都这么说了,那老夫还留着干什么!”他提着药箱就走,语气里多少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大人!”看安心的样子瞧着是想去挽留孙大夫,许青州制止了他,“小安也去歇息吧,你家大人现在有些累了。”
“是。”安心有些失落的低着头,轻手轻脚的关了房门。
许青州听着不知是何动物的鸣叫声闭上眼,他想回到许子旼的世界,可无论怎么想着却也去不了。
是啊,他们相遇方式不知,时间不定……他抬着手臂遮住眼,嘴里是苦笑。
他的子旼呐……他们何时才能再相见……
且说许子旼这边,他一个人回了清和峰,躺在那张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那冷冽的松香,仿佛是想从中汲取到慰藉。
“子穆……”他闭着眼幻想着他还在,倏的想起什么,他睁开眼。
子穆曾经同他说过,穿行而来的路都是漆黑的,他寻着那一点点感应尝试着点燃魂灯,因着天道的阻力,他尝试了许多次都熄灭了,最后一次他加了一滴血,魂灯终于亮起,忽明忽暗的青光昭示着它的微弱。
大乘期的修士也只能帮子穆这么一点吗……看来他还需要更快的修炼,掌握更多的力量。
许青州这一睡便是到了未时,“大人。”安心在门外传话。
“何事?”他穿着淡柳色衣裳,头发只是用一根月白色发带半束。
“李公公来了。”闻言他手一顿,而后连忙出了门,“来了多久。”
“两个时辰,现还在堂屋里喝着茶。”安心如实回答。
“怎得不叫醒我。”他快步向前赶。
“李公公让小的特意不要叫大人的。”安心也是快步赶着许青州,“大人,您慢些走,身体要紧啊大人。”
许青州没听他的,走了一段距离后却是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因为难受他眼角泛着红。
“大人大人!”安心焦急的替他顺着背。
“没事,李公公那边要紧,不知上皇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传我。”他强压着喉间的痒意,来到了接待贵客的堂屋。
来的人不多只有三人,为首的坐在黄花梨官帽椅上,他是太上皇的内总管李公公,一身绛紫金色祥云纹的衣裳,眼睛眉毛皆为银白,面上是和蔼的笑容。
他喝着茶,身边穿着蓝灰色衣服的两人便恭恭敬敬的服侍。
李公公瞧着许青州来了温和的开口,“太傅大人。”
“李公公。”许青州朝着他作揖。
“太傅大人客气了,杂家今个儿来只是我们上皇想大人了,不知大人可否有个闲去趟宫里。”
“能受到上皇如此宠爱是臣等的荣幸。”
又是收拾了一番,他随着李公公进了宫。“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许青州行跪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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