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概在一个月前林春秀的相公杨锐在外养的那个戏子。
借着自己快要生产的借口将杨锐留在了外院日日不让他回府。
那林春秀的婆婆也是个奇葩。
她成天的见不着儿子就指着林春秀的鼻子骂。
府中的下人见了,对她也没有多少尊重。
林春秀实在没法了,这才回来求了郑氏让她对杨锐的父亲施压,让杨锐回府。
杨锐惧怕自己的父亲,又舍不得外室。
于是就将那即将临盆的外室也给接回了杨府。
谁知那外室在给林春秀敬茶的时候,却是不知怎么的摔了一跤,早产了个儿子。
那外室摔跤之后就指着林春秀,说是她故意绊了她一跌,想要害她腹中的孩儿。
从那之后杨锐就从之前对林春秀的不喜上升到了仇恨的地步。
还拿着凳子要将那外室说的林春秀绊了她的右腿都给差点打折了。
杨父心疼自己的孙儿早产,对杨锐打妻子的暴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杨母见到杨锐打林春秀非但不劝阻甚至还在一旁呐喊助威。
杨锐也被助长了气焰,之后几乎是每每见到林春秀都要对她拳脚相加。
昨晚杨锐又受了那外室的挑唆,过来又将她狠狠的打了一顿。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如果她再不主动让出主母的位置,他就要活活儿的打死她。
林春秀本就不是自己愿意嫁给杨锐的。
她回来原意是想求了郑氏出面让杨锐与她和离。
林嬷嬷听了她的意图吓了一跳。
她是从郑氏身边出去的人,若是与人闹了和离。
传扬出去对郑氏和顾幼瑶的名声都不好。
且这世道本就对女子苛刻。
就算她有一纸的和离书在手,在别人看来她也和那被休弃的女子没有什么区别。
好说歹说才终于劝好了林春秀。
带着她去了郑氏跟前,想求郑氏再出面为她做一回主。
让那杨家人不可再轻看她。
林春秀是上午就来了的,林嬷嬷劝她花了不少时间。
劝好了的时候已经快到用午饭的时间了,郑氏看到她鼻青脸肿的样子就皱了眉头。
让她先下去,不要倒了她吃午饭的胃口。
等到她好容易用完饭了,林嬷嬷才又带着林春秀去求她。
没说两句郑氏就说自己乏了,要休息。
林春秀可能也看出了她的不耐烦。
也怕出来时间长了杨锐又找着借口打她,便磕了头就匆匆往回赶。
这才撞到了顾南烟。
白柚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
“小姐!现在夫人那样对林嬷嬷,不正是咱们的机会吗?若将她......”
白柚的话还没说完顾南烟就摇了摇头,
“此事没有那么容易,不可轻举妄动。”
林嬷嬷对郑氏的感情不一般,可不是这样轻易就能撼动的。
前世她从傅晏舟那儿得知是郑氏设计了她之后,她也想过为自己正名。
便想从林嬷嬷处入手,因此她也调查过林嬷嬷。
林嬷嬷是逃难来盛京的。
郑国公夫人出城烧香的时候在路上遇着了她,那时候林嬷嬷还怀着个孩子。
郑国公夫人见了和她一样身怀六甲的林嬷嬷生了恻隐之心,便将她带回了郑国公。
后来林嬷嬷怀的那个孩子不知道什么原因,生下来不久就夭折了。
从那之后她就将吃她的奶长大的郑氏当成了她的孩子一般照顾。
她和郑氏可不止是主仆的情谊,这些年想必她早就将她当成了自己孩子。
而且故去的郑国公夫人对她还有着救命之恩。
顾南烟想了想,对白柚问道:“对了,林春秀的爹是谁?为何府中从未有人提起过?”
白柚像是想到了什么,脸有些红,过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的说,
“这...这个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奴婢小的时候倒是听到有人私下里说过。
说林春秀的爹是当时请回来给二少爷启蒙的一个先生。
林嬷嬷一把年纪了还不知羞,和那先生勾搭成奸,林春秀就是那个奸生子。
那个先生得知林嬷嬷大了肚子,知道自己闯了祸,便跑了,所以林春秀才跟着林嬷嬷姓林。”
顾南烟听了白柚的回话心中了然。
怪不得她当初怎么都查不到林春秀的爹是什么人。
原来是和顾建元那个宝贝长子顾云轩有关。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顾建元当然是将一切蛛丝马迹都给抹得干干净净。
省得将来影响到他宝贝儿子的名声了。
不过那林春秀的爹想必不是跑了,而是已经死了。
不管是顾建元还是郑氏都不是眼里能揉得进砂子的人。
他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样的事,他们不可能放任他活着。
不过为什么林嬷嬷却没事,还让她将林春秀给生了下来呢?
顾南烟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
这事儿年代久远,又有顾建元的手笔,她想查恐怕是不容易。
白柚叹了一口气,
“林嬷嬷虽然刻薄,但其实林春秀人还是不错的。
以前在府里的时候,她也不像其他兰蕙苑的丫头那样盛气凌人。
奴婢记得有好几次林嬷嬷想要刁难奴婢还是她帮的奴婢呢!
如今被婆家这样磋磨也真是可怜。
听说当初林嬷嬷本来都给她议了一门亲了,是个姓韩的秀才。
两人见了几次一来二去的也生了几分情愫。
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林嬷嬷又给她搭上了杨家。
林春秀是死也不愿意嫁到杨家去的。
林嬷嬷为了杨家的富贵,生生的将她打晕了送上了花轿。
结果如今林春秀过得却是这样的日子。
奴婢之前还听大厨房的大娘提了一嘴。
那韩秀才好像在今年的会试还得中了呢!
也不知道她这算不算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顾南烟来了精神,“若真是如此,那这事儿就有意思了!
你明日再去打听打听那韩秀才是不是真的得中了,他叫什么名字。”
现在去拉拢林嬷嬷虽然做不到,但却能在她的心窝子上多捅上几刀。
伤得多了,才能生得出怨来。
第二日白柚打探回来那韩秀才名叫韩学真,果真是会试得中了第九名。
不过好像因为家中无人打点,所以至今还赋闲在家没有着落。
东周的科举尤为严苛。
那韩学真能够得中第九名,就说明他不管是学识还是人品都是经过重重考验的。
顾南烟想了想让青柚跑了一趟金满楼。
秦管事在盛京城中有自己的人脉,这点小事他能够搞得定。
没几日秦管事就传来了消息,韩学真已经进了翰林院做了个翰林编修。
林嬷嬷因为那夜身上衣裳湿透了,又在风口吹了冷风,当天夜里就发起的高烧。
一直到这两日才勉强能够下床。
令她心凉的是,郑氏得知她病倒后非但没有对她关心半句。
还让春萍趁机拿走了原本她手中的权利。
甚至还借着她这几日伺候不了人的借口,将她这个月的月钱都给扣了。
她倒不是心疼那月钱。
只是春萍那贱蹄子将郑氏扣她月钱的事儿闹的人尽皆知。
兰蕙苑的人知道郑氏是真的厌弃了她之后,基本上都来她跟前奚落了她一番。
“哎呀!嬷嬷!您怎么又下床了!大夫说了!
您年纪大了,受了风寒得好好调理,不然会留下后遗症的!”
林嬷嬷看了一眼眼前的春燕,她是兰蕙苑里唯一一个没有在这几日对她落井下石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