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压得动弹不得,既要承受他比往日还要热情的深吻,又要忍着他指尖顺着锁骨往下摩挲的煎熬,不过几分钟,人就快要绷不住了。
这个玄晔,真是每次都能换个新鲜法子来折磨我。
把我吻得有些喘不过来气了,我伸手本想推开他些,好缓口气,可他却再次抓住了我的爪子,这次还圈住了我的腰,掌心用力摁住我的后背,根本不许我离开他半分。
霸道且漫长的一个吻在我的急促喘息下收了尾。
他将我压在床上,仍旧不肯松手,英俊的脸庞上浮起两片红云,额角渗出了些许亮晶晶的细密汗珠。
滚烫的额抵住我的额,他对我方才的反抗表示很不开心,吐息沉重地问我:“不想让本君碰你,嗯?”
我老脸一热,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脑袋:“哪有……刚才你太热烈了,我都被你亲的喘不过来气了。”
“那夫人,喜欢本君这样对你么?”他很认真地问。
“我……”我不好意思回答他,哪有他这样的,专抓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
听我没回答上来,他颓废的叹了口气,身心受伤地兀自喃喃:“看来白榆说的有几分道理,本君蛮横不讲理,之前还强迫过你……你必然,是对本君心中有怨的,小染,你果然嫌弃本君了。”
我:“???”
我怀疑白榆在背后坑我!
他怎么能和玄晔灌输这种错误的思想呢!
“我没有。”我着急要亡羊补牢,一双胳膊缠上了他的脖子,鼓足勇气,附在他耳边小声说:“喜欢,我很喜欢。”
他故作不知:“喜欢什么?”
我脸红,继续厚脸皮说下去:“喜欢和玄晔在一起,喜欢,和你亲近。”
他眼里渐渐有了光,迷离的青眸痴痴看了我一阵,才把正事进行下去,“染儿,吾亦如此。”
说完,都不给我反应的机会就再次吻住了我的唇,填住了我的口,大手用力把我往他怀中按,像是要把我揉碎了,融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小染,别嫌弃本君……本君,是真的心悦你。”
“本君又何尝不怕,你离开本君呢。”
“染儿,别走……”
我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变成这样一定与白榆有关!
以往那样骄傲不可一世的龙王爷,怎会变成现在这样敏感、不安……
男人修长的手指要解开我内衣时,我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住了他。
他茫然睁开眼,薄唇松开了我的唇,几秒钟后,像是意识到了些什么,赶紧压下了那股焚心的烈火,嗓音低沉着解释:“是我不好,忘记夫人身子不适了……你放心,我不碰你。”
松开我的腰肢,他欲起身离开。
可我却趁他与我分离时,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翻身反客为主地将他压在了我身下。
手抚上他那张举世无双的好看容颜,对上他眼中的惊愕,我主动倾身敷上去,噙住了他携着凉意的唇——
“夫君,这次,我自己来。”
手指熟练的解开了他的腰带,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墨袍给解决掉了。
拔下头上挽发的玉簪,长发如瀑散下,我扑进了他微凉的怀抱里,头一次,做的比他仔细……
后来没有太多的犹豫,倾身相付时,他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欲火了,趁我神志不清,抱着我滚着滚着,就变成了他在上面……
“玄晔,你篡位了!”
他索性也不要老脸了,凉舌扫过我的唇,一本正经地说道:“夫人你不行,这种出力的事情,还是为夫效劳吧。”
“……”他的龙生里,是不是也就这一个爱好了?
——
两个小时后,我可怜兮兮地换了身裙子,揉着快要断了的老腰上气不接下气地摸墙下了楼。
彼时姗姗正和白榆大黑在楼下斗地主,见我一脸生无可恋地走过去了,姗姗赶紧给我腾位置,“快来快来!大白大黑都已经输三局了,我赢了三百,等会儿带你出去喝奶茶!”
白虎那厢还没意识到我这个危险人物正在慢慢靠近,掂着一手好牌正得意着:“快来快来,你们不要我出了哈!这一把爷一定要一雪前耻,报仇雪恨——啊啊啊啊,耳朵!耳朵要掉了!”
不等他话说完,我就一把薅住了他的耳朵,怒气冲顶道:“白虎!你干嘛欺负我家玄晔!你是不是想死啊!你别忘记了你现在没有法术,你以后再欺负玄晔,我就掐死你掐死你——”
“啊——染染染染染,你轻点!轻点扯!再扯耳朵就要被扯掉了!”白虎捂住我扯他耳朵的那只手,疼得疯狂大叫,“我我我,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我连法术都没有了,还怎么欺负他啊,他欺负我还差不多!”
旁边的大黑怕是见识到我的厉害了,吓得连狐狸耳朵都冒出来了,赶紧往震惊不已的姗姗身边躲躲,离我远些。
“你没法术了,但是你有嘴啊!”我火冒三丈地扯着他耳朵不撒手,暴躁道:“你今天到底和玄晔说什么了!他为什么变得那样敏感,还怅然若失的!你都不知道老娘哄了他两个小时啊!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把他哄好!”
这倒不是假话,毕竟……嘴皮子是真的快被磨破了……
被他没完没了的啃了两个小时啊!
白虎立马摆出可怜无辜脸:“我哪有说什么!就、就是和他说了些他以前不知道的事情而已……嗷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悟了!意识到自己的无知愚蠢过分了!
不过,这算什么啊!更过分的事情我还没说出来呢,要不是有那该死的诅咒横在中间,爷爷我一定要狠狠地敲醒他!”
我忍不了了,撒开他的耳朵,随手扯了根擀面杖就要揍他:“白虎我和你拼了——”
“我去真打啊!染染你息怒,息怒啊!”姗姗见势不对赶紧伙同大黑过来拦住我,紧紧搂住我的腰着急替白榆求情:“染染你淡定,咱们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白虎那厢也一个激灵跳到了沙发那头藏着,万分委屈地冲我喊道:
“我我我,我寻思着我也没干啥坏事啊!而且那本来就不是我想提的,都是小玄子自己非追着我问的……他敏感?他放屁,他向来没心没肺,顶多就是伤心那么一两秒钟!”
我拎着擀面杖忍无可忍地吼:“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干嘛说他脾气不好,霸道蛮横又不讲理,还说我迟早会甩了他!白虎你过来,我一定不捶死你!”
我在这边努力挣扎着,而白虎躲在那头却恍然大悟了:“哦原来是因为这个……我就说那家伙没心没肺不会为了那个人伤心难过吧!原来是为这几句话啊,可我不是和他开玩笑吗,况且我之前见他也没生气啊!”
我憋得快要火山爆发了:“他不喜欢喜怒形于色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看起来没生气就是没生气吗?!他只是会下意识地把所有事都憋在心里!白虎你这是在破坏我们夫妻感情你知不知道!”
“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我以为他也是随耳那么一听,谁知他竟然当真了!不过染染啊,这是好事你知道吗?至少我的话让你认清了你在玄晔心中的地位,你看,和你相关的一个玩笑他都会这么上心,可见他对你爱的有多深……”
“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对你爱的有多深,啊——”我猛地挣开姗姗,拿着擀面杖就朝白虎追了去。
白虎脸色一白,下一秒撒腿就跑:“妈呀,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小玄子你再不出来你老婆就要犯法了!”
他在前面吱哇喊叫地逃命,我在后面提着擀面杖疯狂地追赶,徒留姗姗和大黑站在中间看得头晕眼花。
“你刚才为什么不帮一把……杀神仙遭雷劈吗?”
“……我怎么帮?她老公是什么狠角色你不知道吗,我敢碰她今天被捶死的就是我了。”
“也是哦。”
围着客厅跑了三圈我都没能追上他,小风听见动静从偏厅里探出头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咯咯笑:“染染姐姐,你轻点!会犯法的,这叫猎杀野生保护动物!”
我:“……”
白榆:“……”
追到第四圈,我实在追不上了,只好停下来扶着腰拍拍胸口缓口气了。
白榆见我不追了,也身子一瘫,靠在了沙发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说:
“唉呀妈呀,太凶残了,染染啊,我和你说,女孩子不能这么彪悍的,会嫁不出去的……小玄子呢,喜欢那种温温柔柔的,身材好的,知书达理的,以前在天上,他特喜欢……”
“白榆,你想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玄晔给冷声打断了。
我怔了下,拿着擀面杖回头看了看冷着脸的玄晔,又看了看扶着沙发皱眉喘气的白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以前在天上特喜欢谁?”我抬高声赶紧追问。
白榆正要开口,玄晔又威胁:“闭嘴!”
这事有鬼,肯定有鬼!
我默默捏紧手里的擀面杖:“说!”
“不许说!”
“为什么不许说?”我恼得头上都快冒火了,转身就揪住了玄晔的墨袍审问他:“你是不是在天上有什么小情人了!说!”
玄晔一僵,柔下声解释:“没有,本君……”
“那你为什么不许白榆把话说完!”我难受想哭。
沙发那头的白榆摸摸下巴:“得,攻击转移了!”
大黑忍不住的拍手叫好:“厉害啊,山君你一句话成功引起了家庭纷争,他俩平时感情这么好,现在都能吵起来……大妹子说的对,你肯定和龙王爷有仇,不然怎么能这么破坏人家夫妻感情呢!”
白榆耸耸肩:“我说的都是实话!”
这头的我还在和玄晔冷战,玄晔怔了一会儿,一把捞过我的腰就往我唇上亲了口,临了还满怀爱意的啃了我嘴唇一下,目光真挚的向我保证:“小染,本君只有你,信本君。”
我静了半分钟,默默又把差一点喷出来的眼泪憋回去了,“真的?”
玄晔举手发誓:“真的,若有半个字欺骗吾妻,本君愿遭五雷轰顶而死!”
发这么重的誓……真是个笨蛋。
我吸了吸鼻涕,一头撞上了他的胸膛,委屈说道:“好了,我信你……”
他这才松了口气,怜爱的摸摸我脑袋:“傻夫人……”
那头刚掂起瓜的宋姗姗顿住,“啥情况,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大黑摇头感慨:“吃瓜吃了个寂寞,她俩的瓜,吃不起来滴。”
白榆见势不好,偷偷摸摸的踮着脚就要逃。
我眼尖的瞧见了他的小动作,牵住玄晔的手生气想找他算账,但却下意识的呵斥了一句:
“白榆,跪下!”
下一秒,白榆乖乖转过身来噗通一声真跪了……
我愣了。
他也愣了。
姗姗的西瓜掉了一半瓜瓤……“啥、情况?”
白榆反应过来后一巴掌拍在了脑门子上,“啊!又来!”
我呆呆的转头问面无表情的玄晔:“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听话……”
玄晔闻言,回了神,挑眉和我淡淡道了句:“可能是知错了,想诚心悔改吧。”
我半信半疑:“哦。”
玄晔与我十指相扣要带我走:“饿了么,带你上楼吃东西。”
“好。”
看我们要走,跪在地上的白榆傻傻喊出声:“哎?你们别走啊……你们去吃东西了,我怎么办啊!”
玄晔冰冷无情道:“你在这跪着!”
白榆顿时哭丧了脸,苦苦挣扎:“别、别介啊!好歹让我起来啊!染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挑拨你们感情了,你让我起来好不好?染染……哎你回来啊!”
上了楼,我轻声和玄晔确定:“他,是不是根本起不来?”
玄晔想了想,说:“让他长点记性也好。”
还真是他在背地下的手……这有仇必报的性子啊,也是没谁了。
楼下的白榆还在嚎自己命苦,大黑却蹲在白榆的身边说风凉话:“啧啧啧,这枕头风,杀伤力太大,山君啊,你自认倒霉吧!”
白榆那厢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拖着哭腔骂玄晔:“小混蛋,有本事单挑啊!躲在女人背后算什么!等老子恢复法力了,老子一定揍死你!”
扶着我进屋的玄晔停了一步,片刻后,和我商量:“要不然,把他舌头也割下来吧。”
我:“……”
这是不是,太狠了点?
——
三日后,农历白露,宜出行、打扫、寻物、失而复得。
忌,放生。
出伏以后的天一日比一日清爽,即便是大中午的去屋后菜地摘菜,也感觉不到太热。
拔出土里的一根白萝卜,我挽起袖子,把萝卜丢进菜篮子。
正在地里干着活,一抹被太阳光拉长的男人影子突然出现在了我眼前的萝卜地上——
“夫人在拔萝卜,需要本君帮忙么?”他的嗓音里含着浅浅笑意。
我怔了下,然后回头看他。
微烫的太阳光洒在了他颀长的背影上,在他的衣肩边缘勾勒出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描边。
“我觉得是需要的……龙君要是不介意,可以过来帮我薅几个。”
他闻言欣然乐意,走过来,揽袖蹲下身,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屈尊帮我拔萝卜。
“山神,不在家?”
我点点头:“嗯,早上不是跟你一起走了么?”
他弯唇,眼里绽放出得意的光,“狐狸和姗姗呢?”
我蹲在地上托腮犯愁:“出去下馆子去了,嫌我做的菜太清淡,就去市中心吃火锅了。”
“所以,夫人是一个人在家。”他稍稍用力,一根萝卜就从土里薅了出来。
我嗯了声:“是啊,就剩我一个了……还好你回来了,还能帮我拔萝卜,不然我自个儿不知要拔多久才能回家。”
他眯眯眼,诡异的冷笑了声:“夫人可曾听过,关于龙珠的故事?”
我往他身边凑了凑,故作神秘的和他谈论:“神话故事里倒是提过,相传每条龙,体内都有一颗龙珠,那龙珠蕴藏着龙的全身真元与大半修为,如果能得到这颗龙珠,死人能复生,活人,能立地成仙。”
“夫人懂得挺多。”他轻笑一声,再接着说:“是啊,龙珠是真龙的半条命。没了龙珠,龙就不算是真龙。”
“所以,老公你的龙珠,又丢哪里去了?”我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天真无邪的问。
他陡然抓住了我戳他心口的那只手,凤眸微眯,眼底徜徉着深沉的冷光,“本君再和你讲个故事,你一定爱听。”
我把手从他掌中抽出来,感兴趣的颔首:“嗯,你说。”
他骄傲的昂了昂下巴,拍拍手,站起身:“千年前,在城北,镇压着一条犯了天规的真龙。某日,那真龙突然苏醒,兴风起云,呼雷唤雨,一时间,整个离城都陷入了一片漆黑,恍若人间地狱。
真龙为了冲破封印,大展神通,企图与天斗,可却因此引来了天劫,天雷八十一道直劈龙骨。
电闪雷鸣间,真龙的龙珠被劈出了体外,滚落在了附近的树丛里。
恰好,那树丛中躲着一条修炼了上万年的灵蟒,灵蟒碰上此等天赐良机,果断冲过去,一口吞掉了那颗龙珠。
为了与龙珠融为一体,灵蟒每年都要经历一次脱皮之痛,为了不让真龙察觉到龙珠的踪迹,灵蟒不惜用吞噬凡人地仙灵魂的方式,以人仙混杂的血浊之气,盖过龙珠的灵气。
终于,百年前,灵蟒成功驯化了体内的龙珠,令龙珠不再排斥自己的蛇身,可以彻底为自己所用……只差一百一十二年,他就能迎来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天劫,化龙之劫。
有龙珠在体内,他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能成功化蛇为龙,可却不想,一百一十年后,真龙冲破封印了。
真龙四处找寻丢失的这颗龙珠,这让灵蟒,日夜惶恐难安,于是,灵蟒数次设计真龙,欲要,取真龙性命。
却不料真龙命大,次次都能死里逃生……每每看见他死而复生,灵蟒都恨不能扒他的皮,抽他的筋,食他的肉……”
我听完,镇定的站起身,“灵蟒占有了真龙的龙珠,还妄想杀了真龙,取而代之,你不觉得,这很好笑么?是他的终归是他的,不是他的,他抢也没用。蛇是蛇,龙是龙,蛇想化龙,白日做梦!”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惹怒了他,他忽然出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指尖猛一用力,勒的我喘不过来气。
青色深眸渐渐染上赤红,幽若古井的瞳孔也一转眼化成了细长的蛇瞳,他目露狠光的怨恨道:“你知道么,我最讨厌别人说这句话!白日做梦?呵,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本座化龙,究竟是不是白日做梦!”
手上再一发狠力,我顿时胸口钝疼,喘息困难,大脑发晕。
脖子被他掐的太紧,我连说话的力气都快耗尽了,断断续续的痛苦警告道:“罗幽龙!你最好、别轻举妄动,不然,玄晔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这句话,我连半口气都喘不过来了,胸口憋得像裂开了一样,阵阵刺痛。
他不怕死的顶着玄晔的脸威胁我:“夫人啊,你的夫君现在约莫已经被本座骗去了月牙池,正被困在池中万箭穿心呢!那池里,有死海水。
死海之水,可溺飞龙,他只要沾了死海的水,就会皮肤一寸一寸的溃烂,由外及内,腐蚀他的全身、五脏六腑,最后,化成一滩尸水。
为了得到那一壶死海水,本座可是废了不少苦心。”
死海水,溺飞龙……
这王八蛋!
我瞧着他脸上那得意的贱笑,咬紧牙关,用尽最后半缕气息挑明道:“那可、不一定!”
说完,我忍无可忍的抬掌就按着玄晔教我的方式,蓄起体内七色莲的神力,朝他胸口狠劈了过去——
五色光猝不及防撞进他的胸口,他脸色一白,被迫手一松,放开了我的脖子,被神力打的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勉强站稳重心后,他才捂着胸口诧异的望向我:“你怎么会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