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昉露出满意地笑,不错,越来越上道了。
段玖冷哼,那不然呢刚还说这个家做主的只有她。
要是他答应,肯定会被打脸,不答应,会伤了下属的心。
还是把问题丢回去拉倒。
苏晓生还是比较体谅自家殿下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才不是怕母夜叉呢。
“姐,行不行嘛”
姜昉笑得越发灿烂:“当然……不行。”以为她这里是旅馆三人行,想干嘛
苏晓生垮起批脸,南宫垂杨就开心了。
要是这小子嘴巴一张就能住进来,也太对不住自己受伤的脚踝了!都还没好全呢!
丰盛的饭菜一一摆上桌,蔡老太几人张着嘴就差流口水了。
有的菜,别说没吃过,见都没见过。
住大房子不说,天天吃这么好,真是做梦都笑醒啊!
三人沉浸在美食中,完全忽略了姜家宝食不下咽。
姜家宝饿极了,但他菜都不敢夹,低头默默扒拉着米饭。
他悔啊!悔自己忍不了饿,手贱烧掉房子,沦落到又跟母夜叉同住一个屋檐。
尤其现在他还是失学儿童,意味着天天跟母夜叉抬头不见低头见,真是雪上加霜,前路黑暗。
姜家宝眼神涣散起来,是从啥时候开始,日子就没一天舒坦过了
这段时间他是浑身都痛,旧伤没好新伤又来,受的伤比吃的肉还多……
“宝宝最近瘦了不少。”
姜家宝一个哆嗦,母夜叉还是注意到他了!还叫他宝宝,准没好事!
姜二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笑道:“瘦点好,瘦点好。”
他一直记着姜昉说的“男胖短”,尽量不去想儿子就是被姜昉直接或间接折磨成这样的。
嗐,过程不重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二姐……”姜家宝弱弱喊着。
姜昉问道:“说吧,怎么连人带行李一起回来了”
这个便宜堂弟,焉焉缩在角落像极了鹌鹑,身上穿的衣衫愣是都有些松垮了。
小了一圈的脸上,红肿青紫就没完全消退过。
比最初死肥猪的油腻样子,顺眼不少。
姜家宝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道:“我不知道……突然就把我给赶出来了……”
莫名其妙被县学赶出来,又莫名其妙被母夜叉扔下车,身心受创伤痕累累,找谁说理去
曹庆花皱眉道:“是不是你在学堂得罪了谁”
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赶得好啊!就跟烧了房子一样,没准因祸得福呢!
姜二说:“家宝在县学这么久,能得罪谁”
他的儿子他了解,就是个窝里横,在外面还是会看眼色的。
蔡老太习惯性地护着孙子,凉凉开口:“是啊,都这么久了,一直好好的,肯定不是家宝的问题。”
姜昉挑眉:“哦看来你有高见”
“你奶奶就是随便说说,她懂个啥”
姜二瞪着蔡老太,示意她轻易别开口,一说就得罪阿昉。
蔡老太撇撇嘴,八成就是被你个死丫头连累的,这么嚣张,啥时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可惜她在这个家里已经没了言论自由,只能艰难地忍住自己的高见。
“我啥也不懂,呵呵。”
说着就夹了块酱肉塞嘴里,其实也不是很难,用好吃的堵住嘴就行!
死丫头既然开口问了,就不会不管的。
姜昉哪能听不出蔡老太的意思,想了想这段时间接触过的人,冷笑道:“除了你们几个,我还能得罪谁啊”
这话吓得姜二差点噎住。
“说‘得罪’太严重了,阿昉可千万别这么想,我们当不起!”
曹庆花打着哈哈:“都是一家人,阿昉不要见外了。”
姜昉继续冷笑:“究竟是哪个白痴在搞事,以为搞姜家宝能搞到我”
姜小妹学着姐姐冷笑:“就是,姜家宝倒霉,我们只会开心到放爆竹!”
“……”倒也不用这么直接。
想不到就没必要想了,何况,都不调查清楚瞎忙活,这种脑子不足为惧。
快吃完的时候,贾管事拄着拐棍过来找姜昉,说是盛氏叫她过去。
贾管事愤愤不平说道:“姜大夫,我们夫人听了你大姐的事,那叫一个气啊!”
还在门外,姜昉就听到桂莲哄劝的声音。
“哎哟,三娘你别气了,为那种人气出病来不值当啊!听话,再吃几颗静心丸,你瞧少爷都要急哭了……”
余子昂惊惶道:“娘,您别吓我……”
他娘的脸一下红得像是喘不过气,一下白得吓人,还砸了不少东西,这脾气不是冲他,也够吓人的。
盛氏嘶吼道:“不出了这口气,吃再多都没用!”
她生平最恨的就是嫌弃自己孩子的男人,哪知道还有更龌龊的。
把那个尹秀才剁碎喂狗,狗都嫌恶心。
“女人十月怀胎辛苦得来的孩子,男人说扔就扔,说杀就杀,哼,这世间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姜昉迈进门槛,说道:“夫人此言差矣。”眼神瞟向余子昂。
余子昂忙喊:“阿昉姐!你快帮我劝劝我娘……”
盛氏这才察觉自己把儿子也给骂进去了,沉声说道:“子昂,以后要对你未来的娘子好,要疼惜她受的苦,无论孩子如何,都要怀有珍重之心,知道么”
“那是自然的。”余子昂用力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羞赧。
娘咋的把这事扯他身上了,他都没想过这个。
脑海中却不由浮出一个有些模糊的轮廓,未来娘子……
盛氏面色稍缓,又对姜昉说:“姜大夫的爹,也是好的。”
姜家穷成这样,一个面上有胎记的女儿,也是很大负担。
“只是做了该做的,当不得夸。”姜昉摆摆手。
“你很幸运,你大姐亦是比我幸运,有你照看着,不用母子分离。”盛氏也没多纠缠这个话题,直接说:“反正她已经和离了,那对父子今晚死了也跟她没关系,至于那个贱婢寡妇,就丢去最低等的窑子……”
姜昉皱眉:“不可,夫人还是冷静下来,先听我说……”
这种权力碾压,在古代再正常不过,但她毕竟不是纯古代土著,滥用私刑还是有心理障碍的。
何况她也不喜欢惩罚一个女子就是丢去妓院,挺低级的。
“怎么,你还要拦着我你在怕什么”盛氏脸色阴沉,自然流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冷冷看着姜昉:“我非要让那一家子畜生不如的东西看不到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