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昉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怕太明显。”
贾管事挺胸,傲然道:“姜大夫大可放心,我保证做得天衣无缝!不会让人怀疑到你头上!”
姜昉嘴角一抽,怎么的,你也打算玩火
不是,你一个瘸腿装什么杯啊
贾管事又对盛氏说:“夫人,我们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这才注意到,贾管事和身后的冰沙兔丁都是一身黑衣,妥妥夜里干坏事的标准装备!
冰沙兔丁本来还雄赳赳昂昂的,颇有一种才上岗几天就被大老板委以重任的意气风发。
得知是要去杀人,几只菜鸡顿时萎了,眼神惊惧闪烁。
厨房。
姜家宝等到姜昉走掉,紧绷的身子才松弛下来,敢去看面前那些菜了。
虽然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但每个碗里都还剩了点,姜家宝小心翼翼伸出筷子去夹。
刚夹到一片藕夹,就被一双筷子截住。
“想吃啊”姜小妹摁住,笑眯眯。
这不废话么!
“从今天开始,你是这个家里最小的。”姜小妹指了指小白,说:“这是小白,你三姐,我是你四姐,记住了么”
姜家宝忍无可忍,抗议:“凭、凭啥我比你大……你这是狐假虎威……”
“狐假虎威啥意思听不懂。”
姜家宝正要习惯性开启嘲讽模式,姜小妹直接要挟道:“别以为我二姐不在这里,你就可以对我不敬!我二姐夫还在呢,晚上他给我二姐吹枕头风,到时候……”
神特么的枕头风。
南宫垂杨哼了哼,睡在殿下枕头旁的,是他!且只有他!苏晓生想蹭地铺都没份儿!
段玖有点呼吸不畅,这小丫头挺会瞎吹,但吓唬姜家宝够了。
姜家宝迫于枕头风的威力,含泪喊道:“三姐、四姐。”
“诶!”姜小妹这才放过他,和小白手牵手,满意地离开厨房。
段玖也赶紧闪了,满脑子都回荡着“枕头风”三个字,脑壳有点痛。
南宫垂杨和苏晓生这俩跟屁虫自然紧随其后。
姜家宝终于完全放松下来,崩溃地喊道:“你们管不了二姐,也管不了姜赛男么我是她哥啊!”
“称呼重要么前程才重要!”曹庆花不在意地摆摆手,说:“小妹那里你也顺着就是了。”
“啥前程”
曹庆花笑道:“当然是让你二姐送你去给知府少爷当伴读!娘待会就去跟她说……”
姜家宝大惊失色,居然指使母夜叉做事!
“娘,我是你亲生的么放过我吧!”
“难道你不想”
“二姐当我不存在我就阿弥陀佛了!”
“……”
“算了,慢慢来,不要贪心。”姜二说:“免得惹阿昉不高兴。”
曹庆花郁闷道:“贪心我对儿子这叫一片苦心!”
“你以为就你疼家宝难道老二不想家宝跟着知府少爷小心驶得万年船!”
蔡老太这次站姜二,浑浊的眼里闪过智慧的精光。
要是死丫头一个不高兴把他们扫地出门,再想进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蔡老太打着饱嗝,舒服地靠儿子身上,悠哉剔牙。
进了这栋大宅,吃了这顿晚饭,她是打死也不想过回以前的日子。
闭嘴,让姜昉当家,老简单。
不知不觉间,蔡老太已经有了良好的自我管理意识。
姜家宝见他娘被压下来,有胃口吃菜了,一顿风卷残云。
忽的,外面院子响起嘈杂,多了好些穿着黑衣的男人,举着火把,将偌大的院子照得灯火通明。
这番动静引得所有人都看向院中。
只见盛氏面色狰狞,站在其中恶狠狠地说:“老贾,多带些人去,那些贱民都不要放过!他们是帮凶!下贱玩意!不配为人!统统扒了皮挂在树上!”
蔡老太腿一软,身边仨也没好到哪去,互相搀扶着发软的身子,咋了这是
余子昂也吓傻了,跟四个小厮缩在一起,他娘好可怕啊……
苏晓生:“最毒妇人心。”
南宫垂杨:“看不出,是个会玩的。”
段玖缓缓吐出两个字:“浪费。”
一村子的“材料”,可以玩的花样不少,就一个扒皮,实在是单调。
说到扒皮,他想起姜昉那一手利落的刀法。
“没办法,时间少了点。”南宫垂杨低笑道:“殿下,要不要跟着去看看”
虽然单调了些,但惨叫和血腥气是一样的。
满树的血人,想来也是壮观。
苏晓生不得不泼冷水:“怎么瞒过母夜叉”是飞天还是遁地啊
南宫垂杨鄙视道:“那就得靠你了。”不然要你何用
日你大爷!
“不去。”段玖有些意兴阑珊,偷偷摸摸地看,没意思。
南宫垂杨瞪了瞪苏晓生,就你扫兴。
房里的姜大颤巍巍说道:“闹大了,盛夫人很生气,说是要屠了冒头村!”
罗慧娘母女几个都吓白了脸,某些人纵然可恨,但这也太过了。
他们做了一辈子良民,哪里见过这阵势。
知府夫人的厚爱,着实吃不消啊……
“备车!本夫人要亲自去!亲眼看着那些杂碎被扒皮抽骨!”
盛氏越想越气,眼底猩红蔓延,胸腔像是浸了油,一点火星子下去就化为浓烈的暴躁之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想要发泄出来。
贾管事汗如雨下,为难道:“夫人,这事得从长计议……”
杀一户人家小意思,把上百号人挂树上那是个大工程啊!
当然这话不好直说,显得他多没能力似的,只得搬出余知府。
“夫人,还是禀过老爷再……”
“你还敢跟我提余沛德!他要是在这里,老娘亲手把他撕成碎片!”
盛氏越想越气,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贾管事摔在地上。
贾管事都要哭了,还有谁能拦得住夫人这事闹出去,就是要跟老爷同归于尽啊!
桂莲也急得团团转,劝道:“夫人,您不在乎老爷,也该想着少爷……”
说着就朝余子昂使眼色,让他过来劝阻盛氏。
余子昂咽了咽口水,嘴唇颤颤,一个字也不敢说,怂得不行。
盛氏也完全听不进去,气势汹汹地迈步。
身后,姜昉皱眉,确定盛氏不对劲,情绪激动得过头了,仿佛不受自己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