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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杨延德削发入空门,南院王礼佛文殊…(1 / 1)

话说杨天赐搂抱杨延德行至寺庙门前,见匾额大写“大文殊寺”四字,心想此番应便是文殊菩萨道场,便叩门请入。少时,一小僧侣开门,见杨天赐军人模样,便施礼道:“敢问将军何事公干?”

杨天赐还礼道:“我二人乃宋朝士卒,今番宋辽开战,我等身负重伤,又多时未进食水,只求借贵寺宝刹作安顿之用,待康愈之时,我等自会归去、不做叨扰。”

那小僧见状说道:“佛门清静,此当又正值宋辽开战、杀伐不断,寺庙如何收留军人还须小僧报于长老做主才是。”说罢,便转身关门。那杨天赐救人心切,一把挡住庙门,大骂道:“尔等和尚好不懂事,我等诚心借宿何故被拒佛庙门外?佛家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尔等如今见死不救,岂不是有辱佛门圣光、玷污宝刹大名?”说罢,杨天赐用力连门带人一起推开,扛起杨延德闯入,随意找间偏房安顿,待放下杨延德时却见此人又昏晕过去。杨天赐心急如焚,只得起身前往伙房寻食。

那小僧见杨天赐力大无穷,又一副军痞模样,不敢招惹,便跑到寺中长老处,告知长老来龙去脉。那长老听闻后便道:“上苍有好生之德,既是身负重伤之人,不论宋人辽人,亦或其他,我等都不应坐视不理,不过是耗些材药罢了。我去取些金疮药,你前去拾些火烛,稍后带路一齐拜访来访贵客”。

小僧应声而去,领了火烛,随后跟从方丈去了杨延德偏房。那方丈房外施礼叩门,见无人应答,便自行推门而入,唤来小僧火烛靠近,却见一汉子躺至草床上,脸色渗白,灰衣渍血,解开衣带却见刀伤十余处。那老方丈见状大吃一惊,用手往杨延德鼻吸处一探,略有气息感,便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尚有一息之存,如此大难不死必为神人也。”

少时,忽见窗外人头攒动、嘈杂作响,亦有棍棒之声,只听有人喊道:“有贼人潜入寺庙1方丈大惊,急忙出去查看,却见十几个武僧手持棍棒围住一披头散发的汉子,不让那汉子好走。一武僧上去抡起棍棒就打,那汉子左手一抬挡了棍棒,右手一掌便打得那武僧后退跌倒十来步。众人大惊,不敢上前,只道是围住呐喊。

那老方丈旁前的开门小僧识得汉子身甲和面目,便告知方丈:“此人便是那宋朝军人,与房中那汉子乃一道入门。”方丈听后便急忙喝退众武僧,走至那汉子面前,上前施礼道:“阿弥陀佛,我乃大文殊寺方丈法悟,今夜误会一场多有得罪,请施主切勿怪罪。”

那汉子见状还礼道:“我等已历经疆场鬼门,此间棍棒只做皮痒。今夜莽闯贵寺实属无奈、多有得罪,还请方丈切勿怪罪我等才是。”

那方丈见汉子并非无理可讲之人,便斗胆道:“偏房施主贫僧业已验过,非一般之人也。尔等既是宋辽边境之将士,敢问施主姓名、身居何职?”

那汉子见状也不好隐瞒,双手抱拳道:“我乃大宋杨家义子杨天赐,正统杨家军中路军。偏房中乃大宋天波府杨家老令公五公子杨延德。如今宋辽激战,我等战事失利,身负重伤,故上山借寺安顿。我等多时未进食物,故而我方才去寻伙房,又因初次进寺、多有不熟,惊扰了众位师傅,才引得棍棒冲突。”

方丈道:“听闻大宋天波府老令公爱民如子、威名远扬,贫僧虽身居深山古寺中亦有耳闻。两位施主既是名将之后,贫僧定会服侍周全。”随后便差众僧退去,准备些饭食、热水与烛火,又让开门小僧去取刀片与药水。

待准备齐全,众人进入偏房,三两个和尚绑好杨延德手脚,按住杨延德全身,只待老方丈取刀拔箭。那老方丈要了十余盏火烛,细细查了箭矢弓杆道:“贫僧识得此箭杆,灰质纹地、射速极快,乃北辽独有的‘倒钩矢’,如此看来箭头也必带倒钩。如若硬拔且不说难以拔出,就算拔出则必带大片血肉,伤口极难愈合,如此一来杨将军轻则右臂残废、重则性命忧矣。如今之计,只得扒开伤口取箭,虽疼痛难忍,却也能保住一条胳臂。”

杨天赐道:“我等沙场之人,死都无惧、何惧疼痛?大师只须保住我兄长右臂,我杨天赐情愿效牛马之劳以报重恩。”

老方丈于开门小僧手中取了药水道:“此乃贫僧自家制备之药水,摘自山中名贵药草,泡上峡谷清凉甘泉,有清凉缓痛、定神安气之用,亦可辅以治疗刀伤箭疮。待贫僧为杨将军先敷上,我等便可开刀取箭。”

那老方丈又要人增添了五盏火烛,将屋里照的透亮,便为杨延德去了上衣、敷了药水。随后老方丈定了神情,拿起刀片,慢慢拨开血肉,只道是血倾如注、渍满全身,众人见了莫不啧啧做声、手遮双眼不敢观看。那杨延德突遭刺痛,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只道是面目狰狞、全身抽搐、四肢乱舞,周边僧人见状急忙上前按住手脚。约莫半个时辰,老方丈寻得肉中箭矢,却见正中后骨,便扒开血肉,一鼓作气拔了骨中之箭。顿时疼的杨延德大喊一声,便又昏了过去。

老方丈取了箭矢,递于杨天赐跟前。天赐定睛一看,那箭头果真四方倒钩、寒利无比。老方丈又吩咐僧人喂杨延德一些粥水和草药,告知众人歇息半年方可伤愈。那杨天赐单膝拜谢方丈后,便食了些粥饭。至此,众人散去,暂且不提。

一连两日,杨延德昏迷不醒,待第三日晌午,微微睁了眼睛。杨天赐大喜,便又喂食了杨延德一些粥水和药草。待第五日之时,杨延德便恢复了神情,却道是沉默不语、面无神色,独自黯然神伤,好似僵死一般。杨天赐只道是寺中整日清茶淡饭、不合口味,养不好箭伤,便抓住伙房僧人问道:“寺中饲养鸡鸭鱼禽否?”

那伙房僧人被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答道:“出家人不食荤肉、不近酒色,自然不曾饲养什么鸡鸭鱼禽。”

杨天赐笑道:“方圆二十里可有村庄村落?吾好去换点家禽肉类。”

那伙房僧人答道:“此番连年战乱,壮丁多征、耕田荒废,三五十里已不曾有村落。施主若是有肉食之瘾,可去后山寻得一两样野味便可。”

杨天赐听罢,只道是提起银枪奔赴后山,怎奈这打野却不比打仗。打仗讲究的是排兵布阵、枪棒刀剑,都是杀红了眼硬碰硬;打野则讲究的是设陷挖坑、弓箭锋矢,要灵活机动、出其不意射杀野禽。那杨天赐只带着个银枪,自然打不了什么野禽,只道是顺路采几味野菌菇回去煲汤,路上又折了一杆毛竹,在手中掂量掂量,便一齐带上返回寺中。

待杨天赐返回寺中,剪了牛皮腰带绑在毛竹上,固定两端,当做一把趁手的弓柄,又取了北辽的倒钩矢,弯弓搭箭,对着房门射去,只听“嗖”的一声,正中门心。

杨天赐见状,内心钦佩不已:“果真好箭,虽临时搭凑个弓柄,不想所射之箭竟也可疾速中的”

一旁杨延德喃喃道:“此箭非一般铁器而制,可穿盾透甲。前番交战,辽人一箭竟可破我玄武雁翎甲、碎我背心镜。若非此甲护佑,恐怕我当场殒命。即便有神甲护佑,也落的个如此悲惨下常”

杨天赐道:“五哥大难不死必有神佑,今只需静养疗伤,待日后伤愈,我等再寻北番报仇。”

那杨延德说道:“日后再说,现烦贤弟可请长老方丈前来,五哥有话要说于长老。你请了长老后便自行出门在外游玩。”

杨天赐听声而应,请了长老进房后,随后便于寺中大院耍起了弓矢。待夜晚食了便饭便于偏房草草睡去,二人无话。

次日,天色微白、清空放朗,杨天赐携得弓矢伏于后山丛中,只需一清晨便射得两只野鸡,随后便返回寺中。那寺中看门和尚见着杨天赐手拎死禽,顿时一个个大惊失色、关起寺门:“汝在寺外杀生、触犯杀戒,又携荤尸入寺,对佛门圣地大不敬,佛祖安能饶你?”

杨天赐只觉得好生笑话:“吾既非僧人、又不信佛,又何在乎他佛祖饶不饶我,尔等只需开门让我进去取火便可。”

不想连叩几回并无僧人开门,杨天赐见状,寻得个寺外矮墙之处,纵身一跃翻入寺内,便直直走向伙房,取了火种、去了鸡毛、炖了野鸡。众僧人不敢上前招惹,只得躲避于他。一伙僧人见状,便向老方丈打了报告,那老方丈只是说道:“不要打搅他,由他而去,尔等只需自守清规戒律便可。”

那杨天赐炖了野鸡汤,端于偏房之中,杨延德自是大快朵颐、一饮而荆不想野味香气四散、飘飘十里,那些平日吃多了素食的和尚哪里抵着如此诱人香味,纷纷趴在门前细嗅。那杨天赐开了门,一脚踢走了众和尚:“尔等出家之人,不潜心念经、侍奉佛祖,竟敢对野味荤肉馋动心思,快走快走,莫要我到方丈告尔等罪状。”

众僧见杨天赐如此蛮野,又不敢靠近,只得嘀咕几声离去。那杨天赐每日寻得个一两样山鸡野兔带回寺中,不过十日,杨延德便气色回血、脸带光芒,又过二十日便可起身下床。一日,杨延德唤来杨天赐道:“贤弟,我等自雁门出兵,北上伐辽,直至寰州战败,已有半载。虽军旅时日不长,却耗心耗力。吾时常漫步寺中,听取佛经圣典,感悟方丈长老教化,又叹世事无常、杀戮众多,故今日唤你而来,想告知你吾意遁入空门、拜佛求经。”

杨天赐听后大惊道:“五哥本是大宋良将,正是杀敌报国之时,何苦要遁入这清贫寡欲之地、埋没自己?”

杨延德道:“吾愿从吾心,贤弟莫要再劝。近日来多谢贤弟照料,为兄在此感激不荆”

杨天赐见杨延德执意出家,便不再劝阻。那老方丈选了良辰吉日,便差一小僧请杨延德沐浴后入正殿,要为其剃度入寺。待二杨入了正殿法堂时,却见整整齐齐一百人僧侣分作两班,尽披袈裟、颈带佛珠,双手合十盘坐于法座之上。殿中香火焰燎、黄巾布梁,鸿钟礼乐、法鼓擂动,上座乃一座金光文殊菩萨像。那小僧引了杨延德入了法座,读了表白文,杨延德应了甘愿潜心向佛。老方丈便取了剃刀,只身念道:

“一剃谨记切勿杀生,不动恶意、慈念众生;二剃谨记切勿偷盗,不贪盈利、布施四方;三剃谨记切勿淫邪,不图情色、修治梵行;四剃谨记切勿妄语,不为伪诈、心口如一;五剃谨记切勿饮酒,不醉不乱、安然得宜;六剃谨记切勿心浮,不逐奢华、清静自我。此乃我佛六诫,入门后需牢记于心。”

杨延德答道:“弟子谨记。”

待老方丈将杨天赐剃了一遭后,便令人取了僧衣、僧帽、袈裟、串珠、拜具等,授于杨延德道:“此间入了佛门便了了尘世杂事,不可再有牵挂。将军本是带兵之人,杀伐甚重,好怒好嗔,今须要潜心修佛、安心学法,除去身上杂秽不净之念。要皈依三宝、礼敬佛法、敬爱师友,方可寻得自我、安享太平。你可记得否?”

杨延德在此拜道:“弟子铭记于心。”

老方丈道:“既是如此,赐你法号明空。”随罢便引明空认了众师兄弟,观了大佛菩萨,授了佛法真经二十四言,不在话下。

杨延昭入了空门后,便戒了野味荤肉,整日吃斋念佛、潜心修炼。杨天赐见状也只得浪迹于后山,整日观奇云怪石、游大山名壑,倒也闲然自得。一日,杨天赐游玩乏倦后躺于后山大石歇息,俯瞰寺中宝刹,忽传佛法音来、礼乐吟唱,却也是心中畅快、平静自我。正可谓:

峰回路转十八弯,苍松古径四时风。

斜阳返照金陵塔,烟清气寒透心来。

云中好似天堂境,卧看神仙闲拜佛。

醉卧沙场是昨日,人间清闲在今宵。

某日,寺中小僧前来报告,只道是北辽南院大王耶律斜轸下拜访函明日前来拜谒寺中诸佛与高僧。老方丈拿到访函时心中疑虑:“小寺未曾与北辽有联谊之举,贫僧也未曾与耶律斜轸有所交往,耶律斜轸此举意欲何为?”虽是如此,北辽重臣到访老方丈也不敢拒之门外,随后唤来杨延德和杨天赐,告知事情原委。杨延德听了,只道是愁眉不展、神情不定,那杨天赐听后则是怒不可遏,扬言要于寺中埋伏杀了耶律斜轸。老方丈听后驳道:“佛门之地,不许汝等在此滥杀无辜1随后转身又对杨延德道:“明空你既已入我佛门便是了断前事,则需一心侍佛,切勿动起杀戮之心。尔等既在我寺中变为贵客,明日南院王来访时,贫僧不会让你等杀害南院王,同样也不允许南院王加害你等。明日会见之时,你等自去待在偏房即可,切勿惹是生非。”

杨延德与杨天赐二人应了方丈便闷闷不乐自行散去。次日,南院王率萧挞凛、萧肃炎等亲信十人、护卫五百余人上山访寺。老方丈带领全寺僧众百人于寺门接见,那杨延德、杨天赐自是藏于偏房之中不便现身。少时,众人便见一队人马上山而来,彩旗开道、金戈护佑,有四个壮汉抬了顶金轿绕了几个弯来到寺前。待卫队驻足,见一人拨帘出轿走向老方丈面前,微身合掌道:“孤乃大辽南院大王耶律斜轸,早日听闻五台山中有一文殊菩萨宝刹,金光熠熠、佛光普照,便时刻心向神往。今日特辞去杂事公务,有幸上山礼佛、求神论法,如若叨扰恳请长老见谅。”

老长老只见此人身高约八丈有余,鬓发飘飘、面目俊朗,丹凤眼、卧蚕眉,身着红锦蟒纹袍,腰系虎头黑丝带,斜配翡翠雕龙玉,脚踏青云平升靴,又披了个大红披风,好似潘安在世、周郎又现,慈中带峻、冷中捎柔。老方丈见此人不凡,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弊寺小门寡庙,今日大辽南院大王驾临实属弊寺三生有幸、蓬荜生辉,只恐弊寺佛法浅陋、招待不周,有负大王心意。”

那耶律斜轸笑道:“早听闻寺中法悟大师德高望重、佛法高深,今日还须烦扰长老、请教一番。”

话罢,老方丈引了耶律斜轸等一干众人入庙拜佛,先后观了庙门金刚、偏殿十八罗汉和藏经房,最后驻足于正殿文殊菩萨像前。事时,殿中钟鸣悦耳、木鱼锤响,又有焚香缭绕、功德显赫,但见文殊菩萨紫金身色,左手持金莲华、右手执通天剑,盘坐莲花台,目光如电、貌如童子,威猛威严、佛法无边。耶律斜轸于文殊像前法座双座,上启三注烧香,磕头拜谒,表白祷告:“弟子耶律斜轸,大辽契丹人氏,官拜大辽南院大王。虽位居人位、财富享通,但亦不可不有体察民众、安邦护君之任。方今南宋北伐、滋事众多,弟子奉旨领兵、保家安国,大败宋军。疆场之上,尸俱如山、血流成河。虽是如此,弟子亦知杀人无数、罪孽深重,深负手刃数万辽宋将士之责,特来参佛拜像,恳请菩萨洗去弟子心中罪念、身中罪恶。”说罢,又拜了三拜后,礼闭起身。

见耶律斜轸参拜完毕,老方丈上前道:“大王为国为民、才华横溢,上能为君分忧,下能体恤民众,实属大辽之幸、百姓之幸。此番疆场之上,大王意在保家安国,伤亡在所难免,非有愤杀怒屠、戮尽降兵之举,可谓厚爱苍生、宽仁之至。”

耶律斜轸道:“虽是如此,但本王内心却难以抑制起伏、心神不定,好似喉中搁了一块碎石,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只觉难忍。”

老方丈安慰道:“大王此须放宽心、勿要自责,何事何情,只需一吐为快便好。”

耶律斜轸见状直言道:“方丈大师不知,半月前辽宋大战,我军大破南宋,俘得南宋名将杨继业。我有心劝降此人,意厚于高官要职、为我所用,怎奈此人心忠南宋、刚正不阿,在我营中绝食三日、英勇就义。据闻此人携七子征战,本王已在沙场寻得尸首四具,已装匣入椁,待时机成熟后遣送至南宋朝廷。”

那老方丈听后大惊不已:“据闻大宋杨继业此人忠君爱民、武艺担当、盛名内外,早于北汉之时便素有‘老令公’之美誉。当今星陨沙尝实属可惜可叹。”

耶律斜轸道:“本王亦闻其盛名,乃南宋朝廷肱骨之臣、正直之官。如若非两国交战,本王亦愿与之诚交挚友、比策讨略。怎奈时运不济、造化弄人,虽是两国对垒,本王亦有护其性命之心。而不想此人竟为君绝食、以表忠心,本王属实惋惜,故觉心中不快,不吐不畅。”

老方丈道:“阿弥陀佛,既是如此,大王理应为其刻字立碑,表其功绩、彰其忠诚。一则彰显大王爱才爱贤之心,后人亦赞大王心怀容阔、盛有周公吐哺之情;二则加勉大王及其部众比肩贤才、忧国忧民,亦不为世人谈资的一桩美事。”

耶律斜轸双手合十笑道:“方丈大师所言极是,本王实属才疏学浅、未能远谋。方今听从方丈大师一番教诲,顿时心中开阔、胸襟明朗。待本王下山之后,即可入朝上表我主,为宋朝大将杨继业立碑显彰、流芳后世。”

老方丈道:“阿弥陀佛,大王真乃仁义君子,此为大辽之福、天下之幸。”

那耶律斜轸应了老方丈三两语,又要了三注烧香、拜敬文殊,口中念念有词,只道是手中沾有辽宋边疆数万军士性命、自觉身负罪孽之云,又道愿重金布施文殊寺庙、亦为辽宋两军将士沙场立碑刻字、愿两国世代交好之云,随后礼达完毕、又拜三拜。

话说杨延德、杨天赐二人在偏房中枯坐,自觉无事。半饷片刻,那杨延德便道:“贤弟在此稍坐,吾去殿中看看情形如何。”随后便颈挂佛珠、手持珠串开门而去。那杨天赐俗人模样,只得屈居房中不敢外出。待那杨延德混入寺中正殿,却见耶律斜轸礼敬佛像,只听得罪孽深重、愿筑碑文之类话语,言辞却也诚恳,随后又听得耶律斜轸与老方丈二人讨经论法、佑国安民之事。一旁众僧见杨延德偷溜混入进来,大吃一惊,生怕其听到其父杨继业绝食就义之闻,只得赶他回房:“勿要在此逗留闲事,你与辽人见过面,如若被辽人识得会牵连方丈与本寺。”

那杨延德见此好生无趣,待转身回房之时,突见萧挞凛按剑前来,奉上一杆箭矢:“禀告王公,士卒在寺中后院寻得我朝箭矢,又寻得战马一匹。本将已询得清楚,并无我军士卒私下上山,怕是有宋人藏匿于寺中。”

众人观后大惊,那杨延德亦为大惊失色,不想就此牵连寺庙。原来杨延德遁入佛门、戒荤戒肉后,杨天赐便时少于后山狩猎。某日杨天赐回了寺庙便将弓矢随手扔于后院茅房外自行如厕,多日不猎竟已忘了取箭。适逢今日又有辽军士卒后院如厕,发现此箭便速来禀报。

那老方丈见状只得单手行礼、盘起佛珠,道声“阿弥陀佛”。却不想那耶律斜轸见着哈哈大笑道:“萧将军切勿生疑,勿以小节乱度之。先前辽宋大战,疆场混乱,难免有几个士卒负伤逃至寺中、寻得生存。如若是大辽将士前来避难,还多谢方丈大师能够接纳救得其性命。再者即便是宋人也无妨,本王日后也要为南宋将士立碑刻字,若宋人能被大师救得也算是他的造化福气。”话罢,耶律斜轸便又安抚老方丈一番。过后,众人在寺中午斋过后,便领人下山返辽。

杨延德见状,只觉耶律斜轸此人宽容大量、气度不凡,只叹是逢敌手、未能联谊。虽是逃过一劫,但杨延德不敢在殿中逗留过久,悄悄退下返回偏房,将所见所闻告知杨天赐。杨天赐听闻道:“此人乃北辽重臣,身负我大宋数万将士的血海深仇,而今却在庙宇忏悔,实属占了便宜还卖乖。”

杨延德道:“暂且不管他真假,只怕他日后反悔要派兵入寺擒拿我等。只道是日后贤弟不可再留寺中,须早早下山返回雁门才是。”

杨天赐见状言之有理,便待日落时分匆匆收拾行李,着了便衣、取了银枪、牵了马匹,拜辞方丈后下了山去。那杨天赐下山后却是又一番艰险时运,正可谓:

一山似比一山高,险境环中又套环。

时若运来破危困,只待真人点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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