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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栋外表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办公楼前。
秦钊看到眼前的环境,脸上的神色不由得沉了沉。
由于秦淮遇职位的特殊性,他的关押注定不是寻常的普通关押。
特殊人员,特殊地点,除了调查组的人,其余人一概不知。
在来得路上,他设想过很多父亲可能被关押的地方,独独没有想过父亲竟然会被关在这种地方。
周围一片荒芜,寥无人烟,别说是人,就是老鼠来了都要摇头叹气。
车门打开,一行人走下车。
江牧率先一步走上前,敲响了映入眼帘的铁栅栏门。
不一会儿的工夫,一道强光手电照在了他们的脸上。
沈清秋下意识的眯起双眸,伸手隔档,透过指缝隐约看到一名身着制服的男人。
男人在看到傅庭深时,立刻打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恭敬道:“傅先生。”
傅庭深轻微颔首,姿态一如既往的高冷淡漠,“走吧。”
“是。”
工作人员转身时,目光在沈清秋的身上飞快地掠过。
沈清秋自然注意到对方打量的目光,她勾了勾唇,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波澜。
眼前这个人对傅庭深的态度引起了她的深思。
她一直以为傅庭深受人尊敬与他独立州傅家家主的身份密不可分,但现在看来,那只是冰山一角。
在某些敏感部门眼中,始终保持着士农工商的阶级观念。
所以他们绝不会对从商的傅庭深如此恭敬。
念及此,她不由得偏眸看向身侧的男人。
昏暗的光线洒落在男人的身上,衬得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更加的深邃。
那双黑眸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难以揣摩。
她时常忍不住想,倘若那天她离开教堂时没有遇见傅庭深,他们现在又该是什么样子?
察觉到她的目光,傅庭深偏眸看向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沈清秋稍稍怔了一下,随后莞尔一笑,吸了一口气,指尖蜷缩用力地握着他的手。
傅庭深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翘了翘,眼眸深处弥漫着一抹温柔,同样用力地握着她的手,牵着她的手前行。
跟在身后的秦钊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这两人真是不是无可不秀恩爱。
一行人走着,随着墙壁上挂着的标志,以及印在墙上的大字,脸上的神色不由得变得更加的庄重肃穆。
直到他们走上了楼,注意到某个房间门口站着两名工作人员。
“都打好招呼了。”傅庭深在沈清秋的耳边低声道,“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沈清秋偏眸看了他一眼,眼眸深处荡漾着难以遮掩的波澜。
傅庭深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口吻宠溺纵容,“去吧。”
门开,在工作人员的示意下,沈清秋和秦钊走了进去。
看着两人进门,傅庭深单手揣兜,朝着窗户走去,眉眼淡淡的瞥了一眼江牧,“查清楚了?”
“可以确定这件事情是有人在背后暗算秦先生,但是……”
“有话直说。”傅庭深睨了他一眼。
江牧抿了抿唇,上前一步,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先生,根据目前的调查来看,对方针对秦先生并非主要目的,真正要对付的是沈小姐,以及她背后的秦家。”
闻言,傅庭深掀起淡漠的眸子看向江牧,眼眸深处绽出锋锐的寒芒。
他的视线越过江牧,随后看向了紧闭房门的房间。
房间内的设施摆设要比沈清秋和秦钊想的还要简单。
除了床,房间内只剩下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门窗被部封锁,进入房间的第一感觉就让人觉得窒息。
而此刻秦淮遇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门口,仰头望着窗外寂寥的夜色。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只是态度坚定的说道:“我说过,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认,不管你们问多少次,永远都只有这一个答案。”
哪怕此刻他身处潦倒的困境,周身难掩矜贵的气场。
见身后的人久久没有回应,秦淮遇不禁皱了皱眉,他转眸望去,看到沈清秋和秦钊出现的瞬间,脸上的沉着冷静顿时消失不见。
他猛地站起身,“你们怎么来了?!”
沈清秋和秦钊出现在这里,的的确确超出了他的预料。
以他的身份和职位,不但有单独成立的调查组审讯他,更是明令禁止他与外界的人有任何的交流。
而且按照规矩,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找到这里的。
秦淮遇深知这次的事情是有人陷害,若是他能够如愿申冤自然是万幸,若是不能……
他已经做好了这辈子与他们此生不复相见的结局。
“秦钊,你一个人胡闹就算,怎么能带着清清来这儿!”秦淮遇从震惊中回过神,声色俱厉的训斥着,“你们两个现在给我回去,就当你们今夜从未来过这儿!快走!”
比起他的紧张不安,沈清秋和秦钊却是一脸坦然。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走到板床前坐了下来,“舅舅,不如我们来聊聊这次的事情吧。”
秦淮遇扯了扯唇,淡淡道:“能有什么好聊的。”
“来这儿之前,我找过杜衡。”沈清秋道。
闻言,秦淮遇的神色怔了一下,“清清,你听我说,这次的事情不要插手,他们最多只是把我拉下马而已,往后……你舅妈那边劳烦你多多照顾,她这个人看上去面面俱到,很会照顾人,但对自己的事情从来不上心。”
“交代后事的话你不该跟我说吗?”秦钊突然开口,“你亲生儿子就站在这儿呢,麻烦清清干什么。”
见秦钊顶嘴,秦淮遇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可这个节骨眼儿上秦钊完没在怕的,“你瞪我也没用。”
父子二人像斗鸡似的,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互不相让。
沈清秋低咳了一声,“舅舅,按理说你沉浸政界多年,应该早就有了防备之心,怎么就独独信了杜衡了呢?”
即便杜衡工作能力突出,单凭这一点,也不是秦淮遇对杜衡百般信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