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拾颐将骆琤叫到一边,将那瓶药给了他,“这药对于痛风有好处,你让村长吃一颗试试。”
骆琤没有问冯拾颐的药是哪里来的,就毫不犹豫地拿去给骆田吃,果然不消片刻,骆田的病痛就好了大半。
看他的情况好转,冯拾颐关心的走近了一些,“村长你感觉怎么样了,还疼吗?”
骆田已经坐了起来,冷着脸看冯拾颐,“不用你操心,冯老板是个大忙人,可别为我一个糟老头子浪费了时间,耽误了你赚钱我可还不起。”
冯拾颐嘴角一僵,“哈哈。”
“那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她就知道会是这样,一开始才没敢让骆田知道这药是她给的。
骆田要是知道了,可能宁愿痛死都不吃她的药。
骆琤没有帮冯拾颐说话,只是在送人出门的时候轻声给骆琤解释,“义父年纪大了,性子倔,你别和他计较,他现在没看到你的好,我会让他知道的。”
冯拾颐倒是不计较这些,只是有些犹豫,“你别告诉他那药是我拿来的。”
骆琤笑笑,并不说话。
冯拾颐走后,一直关注着门口动静的骆田立刻将骆琤叫回屋子里去,面色严肃地看着他,“琤儿,我早就让你和那个冯拾颐走远一些,你为什么一直不听我的话!”
骆琤不答反问,脸上面对冯拾颐时才会出现的笑意早就消失不见了,“那义父到底是为何不愿我和冯姑娘交往,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恶语相向。”
骆田还是第一次被骆琤如此直白的顶撞,面色僵了一下还是狠不下心来训斥他,“我是担心你。”
“冯拾颐心气高,野性太重,谁也不知道她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骆琤听着骆田自认为有道理的话,又问。
“那冯姑娘可做过有损他人的事情?”
骆田一噎,喃喃道:“……那是早晚的事,你不是也因为她受过伤吗。”
骆琤无言,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取了冯拾颐先前给他带来的分红,沉甸甸的一个包裹。
“这是冯姑娘给我的分红,我看过了,她给我的比我们之间的合约规定数额要多。”
骆琤说着打开给骆田看,里面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冯姑娘没有藏私,对我这个合作伙伴也很好,她的人品是没有问题的。”
骆田说不出话,骆琤又拿出一瓶药,“这是您刚刚吃的药,也是冯姑娘拿来的。她担心您知道后不肯吃,还要我瞒着您。”
骆田张张嘴巴,眼中满是讶然,“……这是她做的?”
“是。”骆琤点头,“义父,您扪心自问,对待冯姑娘到底如何。她都是没有放在心上的,现在更是摒弃前嫌特意来给您送药。”
“您到底是哪里对她有意见。”
骆田哑口无言,思来想去,又认真反省自己。发现不过是那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就像因为手艺好被人捧起来的郑成儒一样。
冯拾颐有能力,又过得太好了,惹了不少人眼红,于是受人编排,受人污蔑。
骆田沉默了半晌,“……我只是担心她心术不正。”
骆琤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看向窗外。
远处的大山郁郁葱葱,树林是深浅不一的绿色。
“义父,您将我救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骆田顿时精神,“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还没有,但已经有点模糊的印象了。”
这对于骆田来说是个好消息,他立即端正坐姿,将自己还记得的所有东西都讲给骆琤听。
装修之后的食肆,生意更加红火,一位丹青师傅正在用笔记录下店铺的模样,工笔细描,连店内的一桌一椅都刻画地一丝不苟。
自然也不会忘了食肆的老板。
一连坐了大半日才画好一幅作品,便有一个面生的男人过来将画买下。
丹青师傅将画卖出了一个满意的价格,却想不到这幅画在不过短短几日之后就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皇城。
雅致古朴的书房里,入眼满目都是书卷,眉目英气的男子伏案沉思,饶有趣味地看着手上的一幅画。
暗卫跪在不远处仍在汇报消息,“线人消息称小侯爷有了失忆之症,两年来都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现在是当地一座酒楼的老板。”
“郑成儒虽然是从宫中出去的,但好似也没有认出小侯爷,性格恶劣,在当地的评价并不好。这是他给一家店铺做的装修,线人见风格独特,便也传了回来。”
五皇子像是听了,但是对暗卫的话又没有反应,忽得点了点画上的女子。
“这画上是何人?”
暗卫一丝不苟地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消息,“与小侯爷是好友,据说这些奇特的东西就是她画出的图纸。”
五皇子点了点头,“该怎么做你知道,去做吧。”
“是!”
按照告示,距离巡抚大人到达笠镇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
城里的各个酒楼也都紧张的准备起来,食肆也准备的紧锣密鼓。
一道尖叫划破平静,贺连海迅速将手放到腰间的佩刀上,一楼买东西的客人都奇怪地抬头向二楼看去。
一个姑娘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梯,看到那么多人的目光脸都吓白了。
“我、我看到徐先生在老板的房间里……”
有伙计忍不住皱眉,“在就在了,你这么慌乱做什么。”
姑娘面临纠结,“徐先生他……衣衫不整。”
衣衫不整?
店内客人听完不自觉地展开了脸联想,这得是怎么个衣衫不整?
这样一想便停不下来,都是不堪入目的画面。
好事者很快将这话传出去,不过瞬间,周围的百姓就都知道了这件事。
人人都拿着奇怪的目光看着冯拾颐。
连带着她身边的骆琤都收到了许多不怀好意的眼神。
二人面色难看的赶回店里,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李平贵混迹其中,面上不受控制地笑着。
“哈哈哈,冯老板可真是个奇女子,也不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她该怎么糊弄过去!”
冯拾颐身上的传言太多,大家平常不说也只是将这话埋在心底,一旦有人开头就有控制不住的恶意涌现出来。
“啧啧,我就说这个冯老板不是个好东西吧,伤风败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