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就算是他也断然不可能有活路。
冯拾颐循着来时的方向跑去,拉着骆琤在一条浅溪里踩了几下,洗去身上的味道。
没有多远,就在一处石壁上看到了离地一人多高的天然石洞。
“快上去躲一下。”冯拾颐说着就要爬上石壁,忽得发现骆琤站在原地都在微微颤抖。她一愣,视线向下看去,看到被骆琤简易固定起来的伤腿。
因为衣袍的遮挡,她先前都没看见。
“你受伤了?”冯拾颐顾不得惊慌,三两步爬上石洞对着骆琤伸出手,“快点,我拉你上来。”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只知道将人拉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不清醒感。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又是怎么有勇气拿着石头冲向老虎。
她一定是疯了。
骆琤因为强忍疼痛额角青筋都爆了出来,终于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嘶——”
冯拾颐不敢碰他,在狭小的山洞里找了出平坦的地方供他伸直腿,将手帕折叠几下塞到骆琤嘴里,“松口,别把自己咬坏了。”
停下来后腿部的疼痛其实更加明显,但是骆琤已经习惯。
浑身出了一层冷汗,腻的让人不舒服,想到刚才的情景却不由得笑了一声。
“你疯了。”
“那可是老虎。”
冯拾颐拍拍脸,火辣辣地烧着,十分中肯地点了下头,“我觉得你说得对。”
骆琤的外伤在刚刚的一波奔跑中尽数撕裂开来,朦胧的血气充斥了整个洞穴。冯拾颐见状用尖锐的石头割断了骆琤的衣摆,将流血的伤口一一包扎。
“先忍一忍,现在只能这样了。”
冯拾颐手脚麻利,看着周边没有老虎的身影,大着胆子直接在山洞下面捡了些石头树枝扔到山洞里,又堆了几块大一些的石头挡住洞口。
就算被老虎找到了也还能点防守的余地。
做完这一切,冯拾颐正要继续躲回山洞就听到自己肚子响了一声,像是附和她似的,山洞里的人肚子也响了一声。
冯拾颐和骆琤对视一眼:“……”
冯拾颐:“我去找吃的。”
“不行。”骆琤果断拒绝,“外面可是有老虎,你能侥幸躲过一次不代表能躲过第二次。”
“总得有人出去。”冯拾颐安慰他似的笑了下,“找点吃的等人来救我们,或者我出去找人回来救你。”
“放心吧,老虎被我砸坏了鼻子,现在应该闻不到我的味道。就算被它发现了,我也会爬树。”
躲在这个不见人烟的死地方,不知道要多久才会被人找到。
骆琤劝不住冯拾颐,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瘦小的身影走远。
“嘭!”沉闷地一拳砸在山洞壁上,无声地被大山吸收,没有引起一点波澜。
浑身最后一点力气也随着这一拳流出去,骆琤浑身脱力,恍惚间逐渐失去了意识。
冯拾颐屏息穿梭在丛林中,尽量远离先前碰到老虎的地方,身体贴着树干,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准备上去躲避危险。
树林中不算静,蝉鸣鸟叫此起彼伏没有停歇,一连走了很远,几乎丧失方向,期间也见到了山鸡野兔这样的猎物,可惜——
“现在手上什么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冯拾颐眉头皱的死紧,低声嘟囔了一句。
像是配合她一样,从来没过的轻缓的电子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遇到危险,是否开启商品城】
冯拾颐眼睛一亮,也顾不得查看条款,“开启!”
面前随即出现一块电子面板,一种类似于现代的购物软件的界面跃然纸上,冯拾颐随手扒拉了几下,惊喜地发现这上面是可以进行搜索的。
虽然上面只有这个时代出现过的东西,但是也足够用。
冯拾颐一边看一边问了一句,“购买商品的媒介是什么?”
【店铺积分,查询到宿主现在可用积分为六百三十】
冯拾颐稍一搜索,兑换了两把弓弩用掉四百积分,一百积分换了二十根弩箭,一百积分换了伤药。
也顾不得节省,现在只想有什么就换什么。
等获得这些必需品之后冯拾颐又查询了一下食物,可以兑换的品类最低也要五十积分。
关了面板,冯拾颐将弩箭装配好,自我安慰地拍了下胸口。
慌什么,有弓弩在还害怕打不着猎物么?
冯拾颐挑了根树三两下爬上去查看了一下周边环境,庆幸的是没有看到老虎的身影,并且这个角度很适合埋伏狩猎。
幸好小时候跟着奶奶在农村生活。
冯拾颐闭上一只眼睛瞄准远处的一只山鸡,嗖地一声正中猎物。
幸好小时候总是和小伙伴一起玩弹弓。
冯拾颐没有着急去捡猎物,静候片刻,那处又过来一只山鸡。
幸好小时候很顽皮,上树掏蛋,下水摸鱼的事情都做了不少。
冯拾颐收起弩箭,慢慢下了树,第一次无比庆幸自己不是一个‘乖巧’的孩子。
放轻脚步过去捡起那两只山鸡,冯拾颐将弩箭拔出来回收,直接用箭刃划开鸡肚子,掏出内脏扔在原地混淆野兽的视线。
将两只开膛破肚的山鸡在溪水里随便涮了几下,冯拾颐都顾不上洗自己身上的血迹便迅速跑回山洞。
一路上捡了些枯枝一并抱了回去。
“骆琤?”冯拾颐回到山洞已是满身狼藉,浑身散发着一种禽类的腥味。
骆琤靠在岩壁上,满色苍白双眸紧闭,额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甚至在睡梦中都因为恐慌而微微颤抖,不安地打着哆嗦。
冯拾颐无声握住骆琤的手,扶着他的肩膀晃了晃“骆琤,你醒醒。”
骆琤眉头还是皱得死紧,深陷回忆不可自拔。
一个分外熟悉的华丽房间,他认不出是哪里,但是清晰地知道自己该认得。迈步进去,殿内空无一人,他本能觉得不对,一转头,看见一张印在自己心底的脸。
五皇子冲他笑笑,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还拍了下他的肩膀,无声示意他向殿内走去。
骆琤去看了,房间里有一张榻,踏上还有一个血泊中的女人,早已无了生息,只有鲜血汇成一线还在缓缓流出体外。
那个女人是……
“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