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玖宴舀了一勺清粥,司夏就勉强张嘴接了一口。
吃了一小半之后,她别开脸,“饱了。”
战玖宴看了一眼碗,还剩大半,不满意,又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再吃点。”
“不想吃了。”
“……”
战玖宴人狠话不多,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看着他。
尽管没有说话,但是那个眼神,那个动作表达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
今天你要是不吃完,我就在这里做一整天,什么时候吃完,什么时候算。
司夏简直无语透了。
他要是真的在床边杵一天,她别睡了。
没办法,司夏只能强迫自己张开嘴。
慢腾腾,一小碗清粥,战玖宴硬是喂了大半个小时才喂完。
最可怕的是,程他都十分有耐心,一个字也没有催促。
司夏吃完之后,眼睛肿肿的躺下了。
吃饭的整个过程中,小家伙都没有用正眼看战玖宴。
现在饭吃完了,更是连话都不屑跟他说一句。
战玖宴认栽了,伸手替她整理一下被子,“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司夏突然闷闷的开口,“战玖宴。”
男人停下动作,回头看她,“嗯?”
“我们……离婚吧。”
司夏说完这话之后,将脸蛋又往被窝里面缩了缩,似乎有点害怕了。
战玖宴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都这样了,她竟然还要离婚?
怒火蹭的一下,被点燃了。
可看到小家伙惨白的脸,回想着刚刚她做噩梦时候的呓语,战玖宴又强行将怒火压了下去。
他沉着脸,不打算再跟她正面冲突。
省的到时候小家伙急眼了,直接来一个绝食。
“这件事,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说完这话,战玖宴转身离开了。
房门被轻轻带着关上了。
咯哒!
关门的声音很轻,却砸在了司夏的心尖上。
她蜷缩在床上。
战玖宴没有像以前那样,说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而是说,以后再说。
这是不是代表,他答应了?
应该是答应了吧?
司夏轻轻咬唇。
按道理来说,这么难办的事情,这个男人总算是松口了,她应该欢呼雀跃才对啊!
可为什么,此刻胸口却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似得。
很难受的感觉?
不想了,不想了。
离婚之后,爸爸高兴了,顾心眉和陆雪妍也如愿以偿了。
她自己也可以恢复到以前那种平静的日子了。
爸爸不会离开她,她至少还有一个家。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司夏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另一边,战玖宴离开之后,一股戾气瞬间从周身迸发。
他脸色一秒钟铁青。
一直就守在门口的陆然看到战玖宴的脸色不太好,以为司夏又哪里不舒服了。
“玖爷,是不是少夫人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我给米飒打电话,把她叫回来?”
战玖宴目光阴沉沉的,声音也是又冷又沉,“她说要离婚。”
离婚?
陆然眉心一跳。
他犹豫了一下,连忙安慰道,“玖爷,少夫人可能还在气头上,才会说这种负气的话。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战玖宴回想着刚刚司夏说话的表情。
她虽然虚弱,但是语气坚定。
这一次,跟以前那种置气的时候,说离婚的情况完不一样。
这次,有一种心如死灰的笃定。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司夏会有这种想法,战玖宴莫名觉得心口窒息。
他强忍着就地发作的暴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陆然。”
“属下在。”
“你马上去调查清楚,司成刚为什么要撒谎骗司夏他病危。”
“是。”
“还有,查清楚陆雪妍母女两个是不是曾经跟司夏见过面。”
战玖宴总觉得司夏说梦话的时候,说的那句“她们都在逼我”一定有其他的意思。
“是,属下马上派人去查。”
***
司夏这一觉睡到了下午,才缓过来。
醒来的时候,米飒又被战玖宴叫过来一趟,给她做了检查。
“小嫂子,你的烧已经慢慢退下来了。不过,高烧过后会有头晕头痛的后遗症,得缓个一两天才能够缓解,你这两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别出门工作了。”
司夏皱眉,“要在家里休息两天?一天行不行?”
她试图讨价还价。
可话音才刚刚落下,就被战玖宴一口否决了,“没商量。”
米飒点点头,认真的说道,“你烧了两天了,不恢复好,以后身体会很差。”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司夏只能点头。
等战玖宴他们出去之后,她给苏梓潼打了个电话,请了两天假。
苏梓潼连忙道,“你好好在家里休息,工作上的事情有我在。”
挂断电话之后,覃艳正好端上来一碗炖好的鸡汤。
陆然看到这一幕,将鸡汤接了过来,“我来吧。”
他敲了敲门,“少夫人,我能进来吗?”
其实,按道理,司夏的房间他是不能进的。
但是今天,他还有其他的事情。
司夏点点头,“进来吧。”
“这是按照米飒给的食补清淡熬的鸡汤,少夫人,你趁热喝点。”
司夏胃里还有点不舒服,可看在陆然的份上,她没好意思拒绝,接了过来,慢条斯理的喝。
喝了一半,实在喝不下了,就放到了一边。
抬头,见陆然还站在那儿没走,“陆特助,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陆然犹豫了一下,“少夫人,您……跟玖爷提离婚了,是吗?”
司夏愣了一下,没想到战玖宴会把这样隐私的事情告诉陆然。
不过,既然他问了,她也没必要隐瞒了,点点头,“嗯。”
陆然情绪明显有点激动了,“我知道,玖爷和您的事情轮不到我来指手画脚,我也知道玖爷那天肯定是欺负了您,您才会离家出走。但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司夏低头,“不是故意的,他还是做了。”
她其实没那么恨战玖宴。
只是,想借着这件事当个由头,把婚离了。
这样,对他们两个都好。
陆然急了,“那天玖爷跟我去了一趟医院,看到您的父亲活蹦乱跳的,还换上衣服离开了医院。所以玖爷才会那么生气,觉得您欺骗了他,他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