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一声脆响,司夏手里的勺子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她惊愕的抬头,“你……说什么?”
陆然本来也不想当这个长舌妇。
但是没办法。
玖爷和少夫人他们一个骄傲,一个倔强。
明明心里都有对方,嘴还偏偏硬的要命。
他要是不把这件事说清楚,估计玖爷这一辈子都不会解释了。
“我也不知道少夫人您父亲为什么要骗您,但是事情就是这样。”
司夏有点乱了,“这怎么可能呢?我在急诊室的门口守了两个小时,我亲眼看着我爸被护士从抢救室那边推出来的。”
陆然早就有所准备。
他直接将手机拿了出来,递到了司夏的跟前,“少夫人,您自己看吧。这是事发当天您父亲门口的监控。”
司夏不敢置信的将手机接了过来。
手机里的画面恰好停在陆然准备敲门,而司成刚将门打开的画面。
微微颤抖的指尖轻轻点了一个播放键。
画面立刻动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身体好得很,我现在马上要出门了,真是耽误我的时间!”
司成刚匆匆说完这话,便关门离开了。
他的脚步矫健轻快,很显然,在vip病房住着的半个月,被养的很好。
他意气风发,迫不及待,甚至于头上还抹了发蜡——
司夏用脚趾头都知道,他是要去见谁。
“怎么会……这样?”
她喃喃自语,纤细的指尖不受控制的收紧。
陆然趁机解释道,“那天,玖爷在家里等了你一个晚上。后来得知你去了医院,担心万一你父亲出事,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就亲自赶过去了。谁知道,他还没下车,就恰巧碰到你跟林景浩一起吃饭的场景……”
他一边说,一边紧盯着司夏的表情,“这种情况,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很难不生气。”
司夏脑袋里也转的飞快。
难怪那天战玖宴会那么生气。
还会频繁的强调自己为什么要骗他。
原来……竟然是父亲骗了她!
司夏几乎可以猜到司成刚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在打亲情牌,逼她离婚,好成全陆雪妍。
她双手抱着膝盖,突然觉得很冷。
她以为她还有父亲,可现在,就连父亲似乎也被顾心眉洗脑了。
也就是在刚刚,她把唯一愿意跟在站在一起的战玖宴,推开了——
“陆特助……”司夏轻轻的开口。
陆然连忙答应,“少夫人?”
“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陆然原本以为误会解开,司夏会着急见玖爷呢?
没想到竟然赶他走?
难不成,那天玖爷实在把人欺负的太狠,让她有心理阴影了?
“那……少夫人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陆然离开前,将房门关上了。
司夏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晚上,覃艳本来想把晚饭送到床边,可司夏说想躺久了,想自己起来走走。
覃艳没有勉强,扶着她下楼,坐在餐桌边上吃饭。
一边吃,她时不时看向对面的那副空的碗筷。
覃艳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装作顺口一说,“刚刚玖爷给我打电话了,说您要是饿了就先吃,不用等他。”
司夏无语。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等他了?
她只是有点好奇:既然回来的晚,干嘛这个时候就把筷子摆上?
司夏打完针之后,感觉好了些,也有了点胃口。
吃完一小碗饭之后,正准备再喝点汤。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动静。
紧接着,覃艳的声音响起,“玖爷,您回来了啊?”
战玖宴回来了?
司夏余光飞快的往玄关那边扫了一眼,果然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却依旧挺拔的身影。
她突然也没胃口了,放下筷子匆匆上楼。
覃艳愣住,“咦,少夫人,您不是还想喝点汤吗?”
司夏头也没回,“不用了,我饱了。”
战玖宴往里面走,就看到司夏不算利索的往楼梯上“跑”。
不过,还没上两层台阶,突然一阵头晕,身体一晃就往下面栽。
“少夫人,小心!”覃艳一阵惊呼。
战玖宴连忙挪动轮椅冲了过去,一把稳稳的将人接住了。
司夏惊魂未定的对上他的脸,“多、多谢。”
没有以前那种娇羞慌乱,只是有些窘迫。
战玖宴皱眉。
看样子,小东西是真恨上他了。
“走个路都不会?”
明明心里担心,脱口而出的却是责备。
司夏还来不及说些什么,陆然就先道,“玖爷,米飒不是说了吗?少夫人高烧过后会有头晕头痛的后遗症,刚刚估计是走快了,头晕。”
战玖宴冰冷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
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说:就你张嘴了?显的你?
陆然不敢再吭声:“……”
“我……先上楼了。”
连续两次亲密,这个男人带给她的阴影实在太大了。
导致司夏现在跟他有亲密接触,就浑身紧绷,很是害怕。
她匆匆的说完这话,就扶着墙壁上楼去了。
米飒诚不欺她啊,果然动一下就头晕头疼的厉害。
每一步都只能慢慢的挪,只要稍微走快一点,就头晕目眩的。
好不容易挪回到了卧室,司夏就马上躺在床上。
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到有人在探她的额头。
她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穿着家居服的战玖宴正坐在床边,轮椅放在沙发的位置。
“你……干什么?”
司夏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今晚我睡这里。”
一听到这句话,司夏惊的直接坐了起来,又是一阵头晕。
她稳了稳,“不要!我自己睡就好。”
战玖宴看着她,“米飒说这两天晚上要多关注,免得高烧反复。”
司夏依旧坚持,“我自己睡。”
“司夏!”男人的语气加重了一些。
司夏干脆开始卷被子,“如果玖爷你非要睡这里,那我去隔壁。”
战玖宴按住她的手,“我睡沙发。”
司夏没吭声,双手还是抱着被子,没有妥协的意思。
战玖宴彻底没辙了。
谁让他欺负她了,谁让他是戴罪之身?
他再一次选择退让,“好,我还是睡隔壁,但是等你睡了我再走。”
司夏不明白,战玖宴到底是良心发现了还是什么?
她也懒得去琢磨。
这几天身体被掏空,她的好好休息,补回来。
在得到了战玖宴的保证之后,她才重新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不多久,她睡着了,战玖宴依照约定,去了隔壁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