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文愣了几秒,突然大怒道:“反了!建武,把他拉回来!”
程建武放下手里的回锅肉就追。
还没出店门呢,就给老于的儿子拦住了。
“干嘛?想打架啊?三马路派出所潘镇宇是我亲小舅子!有的事情这说不清楚咱换个地方说,想炸刺你给我垫量着点儿!”
“你!”
“你什么你?敢动手你试试?今天我爸不但要走,这几天的工钱一分还都不能少,明天我来拿钱,敢少一分工钱,咱就去三马路派出所聊聊。”
程建武蔫了,他可是被拘留过两次的人,听到老于儿子这么一说心里就发憷。
程建文想追出去,但店里的食客都在看笑话。
他知道,闹得越大自己越亏。
只得强咽一口气把建武喊回来,还得给店里的食客道歉解释。
“对不住啊列位,这厨子闹脾气呢,我说上午这怎么没来呢?他那都是气话,大家别当真,千万别当真。”
可食客们不是傻子,大家一听就知道什么回事了。
尤其是这家饭馆里蜀香轩那么近,大部分的食客也都去过蜀香轩,因为那里没座了才来这吃个快饭。
听到程建文竟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来恶性竞争,都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先前吃回锅肉的那位食客抬手就把筷子扔了。
“本来就是蜀香轩没有位置,等不下去了我才来这吃饭,味道差不说,为人还这么损,这盘回锅肉啊,你们哥俩留着自己吃吧!”
“就是,下作!呸!”
“现在这个时候只要老老实实做生意,那就没有不挣钱的,偏偏走歪路恶性竞争,说到底还是人不行,我的饭别做了,我也不等了,去街边买个烧饼吃都比在这心里舒服!”
“那不假,厨子都在这待不下去了,我们还在这吃什么饭啊?”
“走走走!大家都走!”
当人多的时候都有个起哄的效应,众人三言两语的一喊,转眼的功夫,饭馆里就剩下了建文建武哥俩。
看着空荡荡的饭馆,程建文怒从心中起。
“太过分了!程观礼这是要干什么!肯定是他收买了老于,走!建武,关上门,咱们找他去!”
程建武没有挪脚,无奈道:“哥,就咱俩去他酒楼闹,是嫌打咱的人少吗?酒楼的工人十几个呢,再说了,他再往咱身上泼脏水,说咱偷学他的菜艺恶性竞争,到时候咱肯定说不过他。”
“你白长这么大的个子了,你可真怂啊,真是要气死我,你不去我去,他敢动我一手指头,我就躺在他酒楼不起来!”
“呦!长能耐了,知道碰瓷?我现在给你机会,有什么话现在说吧!”
建文建武急忙往外看。
程观礼已经迈着悠闲的步子走来,大模大样的坐在了桌子边。
老于前脚一离开饭馆,程观礼就慢悠悠的过来了。
他知道向来心高气傲的程建文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既然要找自己,当然不能让他去酒楼闹,那就影响了客人吃饭。
这才过来给程建文上上课。
程建文一怔,紧跟着大怒道:“程观礼!你无耻!为什么把我的厨子给调拨走了?我爸找个赵大厨你给嚯嚯走了,这于大厨去你那吃个饭,你又给嚯嚯走,你的酒楼就不兴别的厨子去吃饭?太损了!你……你……”
程观礼不禁皱眉问道:“没了?”
“你……你踏马缺德!程观礼你给我老老实实把老于请回来,不然我跟你没完!”
“行啦!快闭嘴吧!”
程观礼摆了摆手,“就这几句话?不痛不痒的,你不觉得屈得慌吗?跟你爹你奶奶比起来,你差远了,别看整天人模狗样的,你连建武都不如,瞧你弟弟,见到我都不吭声,好好学学!”
“你踏马!”
程建文伸手就想抄板凳,程建武急忙拦住。
“哥,咱打不过他,先听他怎么说!”
程建文颤抖着手,强压心中的火,“好好好,程观礼,你说,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就是来告诉你,前段时间我没有主动找你们的麻烦,就是给你一个发展的机会,可惜啊,给你机会你不中用,连老于那种没人要的厨子你都留不住,你拿什么跟我斗?程建文,你这一辈子注定被我踩到脚底下!”
“我……”
“你别不服气,有本事挣大钱让我看看,你也就配捡我吃剩的东西,离开餐饮这一行你算个屁啊?我要让你一辈子活在我的阴影下,除非你们家滚出四合院,永远消失在我的眼睛里,指望着把我撵走占我的家业,哼,做梦去吧!”
“程观礼,我踏马跟你拼了!建武!并肩子上!”
啪!
程建文刚一迈步,程观礼就闪到了他的面前。
都没看清是怎么从凳子上弹起来的,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
程建文打的眼冒金星耳发鸣,回头一看,弟弟程建武已经被程观礼掐住了右胳膊的麻骨,正在那哎呦喊疼。
“好好跟你爹商量商量吧,在生意上赢不了我就赶紧搬走,别在四九城里碍眼,我插队回来就是要账的,别说你们不老实三番五次的跟我斗,就算你们老老实实的,以前的旧账也得算清了!”
程观礼见已经把建文建武激的差不多了,这才扬长而去。
留下弟兄俩相看两难,指着空气大骂一场。
骂累了,程建武才感慨道:“哥,奶奶说的没错,只要跟观礼斗就肯定败,这太邪门了,咱收手吧,要不给爸妈打个电话?”
“打电话干什么?咱爸正养病呢,本就说不出话,听了这事后还不更心急?建武,你信哥吗?”
“我……我信,但你有没有好主意?老于肯定不来了,咱去哪找厨子?就你的水平咱可开不川菜馆,难道要开面馆?卤煮火烧?早餐店?”
程建文想了想,叹气道:“也许老于是喝了程观礼的迷魂汤后赌气呢,晚上咱俩掂点礼物去请他,大不了给他涨工资,一定不能让他撂挑子!”
晚上弟兄俩还真掂着礼物去请老于了,结果被老于的儿子撵出了院子,双方还差点打起来。
程建文一怒之下便要自己在后厨掌勺。
可他的手艺根本根本撑不起川菜馆这三个字,干了几天客人越来越少,无奈之下只好改名字。
但生意依旧惨淡,说也奇怪,这段时间程观礼的蜀香轩天天搞活动,弄得饭馆根本没生意。
程建文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只得给在津门养病的程德海打电话。
程德海不能说话,但能听,听完后忍着怒气在纸上写出要说的话,让刘爱梅替他说给儿子听。
“建文,既然程观礼要对付咱了,我又不在首都,你在他酒楼附近开饭馆讨不到便宜,赶紧把酒楼打包转让了,带着钱来津门,我跟你表叔正商量搞进口贸易的事,咱到港口这闷声发大财,不跟他争那仨瓜俩枣,等挣大钱了再回去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