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一脸寒霜,他不关心满院子的财货。
严慎在安定居住的时间不短了。
还经营着一个中型造船场,当然家财万贯。
最先被带进来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管家老头。
他吓得瑟瑟发抖。
“大人,冤枉啊!”
“到底是为啥呀?”
“我们东家,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
陈云挥挥手:“带下去用刑。”
家丁和佣人们陆续被带进来,走了一遍。
有的如丧考妣,哭哭啼啼。
有的吓得如鹌鹑儿一般,茫然不知所措。
这种时候,谁还顾得上甄别?
宁可错杀三千,也不会放过一个。
沈麟发明了那么多新的刑罚。
能挺过两三种的,就了不得了。
反正不弄残弄死就行。
真有冤枉的,事后给些丰厚补助好了。
抄了那么多钱粮,花一点也无所谓。
审讯进行之中。
吴七有了发现。
“中院,这座假山,底下是空的!”
闻讯赶来的陈云四下里看了看,没有特别的地方。。
几乎每个房间里,都掘地三尺了。
光是银窖密室就发现了三处。
可依然找不到可用的证据。
“严慎一定有天大的背景。”
“他的来往书信,一些证明身份的东西不可能全销毁了。”
“他,一定藏得很隐秘。”
“七爷,你确定?”
“假山下,还有密室?”
吴七拍拍肥厚的胸脯,自得地一笑。
“别忘了,七爷我是干什么的。”
陈云很想说,你现在,不过是个牢头。
不过,还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正事要紧。
为了避免机关陷阱伤人。
陈云直接下令暴力拆除。
现在,最不缺乏的就是人力。
半个时辰过去。
假山抹平了,池塘也放干了。
不少军兵挥动锄头铲子,从最外围开始往下挖。
断龙石已经发现了。
出口赫然在目。
大大的密室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过,吴七依然不打算冒险进去。
又过去小半个时辰。
搭建密室的青石被一块块拆掉。
终于,一间宽阔的大厅暴露出来。
闻讯赶来的几位安定高官,都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沈忠信指着正中间那尊五尺雕像怒道。
“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在大周境内,供奉金狼?”
“不用说了!”
“严慎,绝对是大辽密谍司的核心人员。”
寻常的辽国密谍,能拥有个小小的金狼木雕就不错了。
他们对这玩意有着虔诚的信仰。
有时间,一定要焚香祭拜的。
辽国人跟中原百姓不一样。
他们不拜祖宗,也没有满天的神佛传说。
当然,最近几百年来,藏传佛教也在草原上流行起来。
不过,九成九的草原人,还是更信奉长生天和金狼图腾。
变种的密宗佛教,只能排第三位。
如果,你在大周境内搜到金狼雕像。
那几乎就确证无疑了。
寻常人家谁会祭拜这玩意?
吃饱撑着了?
吴七哈哈大笑着打开雕像下的箱子。
好在,没有暗器机关。
“找到了,嗯?”
“两块身份牌?”
“他娘的,一块皇城司百户银牌。”
“一块辽国密谍司千户金牌?”
“这他么还是个双面间谍?”
陈云疾步走过去,不耐烦地道。
“看那破牌子干啥?”
“这些书信,才是关键的东西。”
两人连忙蹲下整理起来。
让人意外的是。
严慎的皇城司百户官是真的。
但他真正的身份,却是辽国负责澶州地界的密谍司千户。
这人了不得呀!
大周还有多少秘密能瞒住他?
周元心头不由得一阵后怕。
老天爷。
除夕那晚,辽军大举攻城。
幸好这些密谍没有趁机发动。
要是里应外合,后果不堪设想。
也许,他们有准备。
只是没到发动的时候?
或许,是沈麟来得太快?
事不可为?
李乘风抚摸着一把白胡子哈哈大笑道。
“不错不错!”
“发现得挺及时。”
“咱们安定府城,避开了一次大劫哇!”
“看来,沈麟小子这场惊吓,还挺值!”
沈忠信心疼道。
“可惜思思那丫头,糟了无妄之灾。”
“老夫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哥交代?”
这时候,门口传来爽朗大笑。
“二伯,你交代啥?”
“思思没啥大碍,顶多一个月就能痊愈。”
众人回头,只见沈麟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大伯要怪,也只能怪我不是?”
几人分头见礼,沈忠信嘴角抽抽。
他哪里不清楚?
大哥把宝贝女儿扔在泸水,独自去登州上任。
还不是那一百五十万银子惹得祸?
一帮家老都不看好他这位族长的做法。
老头不生气才怪呢。
呵呵,这才走了多久?
沈思思就出事儿。
看来,沈麟身边,也不一定安全呐!
陈云禀报道。
“大人,已经确认。”
“严慎是卧底皇城司的辽国密谍千户。”
“官儿还不小,管着咱整个澶州呢,哈哈哈!”
沈麟剑眉一蹙?
来头这么大?
岂不是说明?
咱们杀了一条大鱼?
现在连鱼窝子都捣毁了?
“密谍名单呢?”
吴七抬起头,为难道。
“还没找到。”
沈麟几步走道金狼雕像面前,左右看了看。
他伸手敲敲,发出空空空的声音。
里面,未必就有什么秘密。
“砰!”
简单粗暴。
沈麟直接把五尺高的金狼雕塑狠狠摔在地上。
吓了大伙儿一跳。
可惜这木头疙瘩挺结实,依然完好。
“呛啷!”
沈麟抽出腰间的四尺苗刀。
雪亮刀光闪了几闪。
“乒乒乓乓……”
一阵砍。
沈麟的手法很有技巧。
破碎的狼腹里,突然掉落出一块黑色小木板。
几人大感意外。
一个个都凑过去。
“辽国文字?”
吴七得意地宣称道。
“让让,太挤了。”
“小意思,让七爷看看!”
周元一个爆栗敲过去。
人太多,吴七根本没办法闪避。
“大舅,你干嘛?”
周元没好气地骂道。
“你是谁的爷?”
吴七连忙拱手作揖。
“我错了我错了。”
“您老人家才是真爷!”
周元眼中闪烁着促狭的笑意。
“贫嘴!”
“赶紧看看,这,是不是名单?”
吴七接过半尺长的黑色木板。
匆匆浏览了下蚊蝇一般的古怪内容。
“没错!”
“全是名字!”
“一共一百一十七人。”
“厉害呀,几乎每个县都……至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