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之想到昨晚做的梦,几乎就快要将左手握着的玉板捏碎了。
不知道做的什么怪梦,居然梦到了赵攸宁跪在雪地里求亲的事情,可她求亲的男儿并不是他,而是那江离。
梦中的赵攸宁,心悦江离。
他在那天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虽有些失落跟烦闷,但也没有过多的反应,更多的是,他觉得赵攸宁这个小姑娘没什么眼光。
后来,就像鬼差神使般,他偷偷的潜入到赵家府邸偷看赵攸宁,起初想看看赵攸宁究竟有多钟情那江离,可梦中的萧恒之看着她为江离而绝食,看着她明明不善于针线活,却为了江离做了一双鞋子,看着她为江离不惜一切跟双亲抗争。
萧恒之的心没由来得像被针扎过般的疼痛。
……
他像是一个变态似的,只要一有时间,每天晚上都会潜入赵家府邸,偷偷看向她的一举一动。
看着她为了别的男儿,努力去学她不擅长的事情,他每日每夜都心如刀割,却无法戒掉自己偷窥的习惯。
萧恒之好几次想要把赵攸宁给带走,锁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地方。
可每次看到赵攸宁粉面含春,一脸期待的想要嫁给江离的时候,他却怎么都下不去手,明明……明明小时候的她,答应嫁给他,做他夫人的。
真是个小骗子。
她将他忘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也唯有他仍然在原地里等着她。
梦中的赵攸宁,如此坚决的要嫁给江离,甚至以死相逼着双亲,这让萧恒之也不敢对其轻举妄动。
他想,她终有一天会发现江离的真面目,他只需要好好的保护她即可。
更何况,距离赵攸宁出嫁还有两年时间。
他想,或许两年的时间,可以让赵攸宁看清江离的真面目。
可惜,他想多了。
情爱会令人盲目的,也或许是赵攸宁自小无忧无虑的在赵府中成长,对人没有心机城府,只要江离稍加解释两句,赵攸宁便立刻将那些对江离不好的说法,全部抛之脑后,她的眼里心心念念的只有江离。
终于,江离跟赵攸宁成婚的半年前,他忍不住向江离出手,可江离当时已经投靠了百里晔。
百里晔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江离是百里晔的左膀右臂,萧恒之想要对江离出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百里晔自小经历的事情很多,又在灵隐寺修身养性好几年,他对人性的弱点了如指掌,他一眼看到萧恒之跟赵攸宁的时候,就知道他的软肋是赵攸宁。
可既有了弱点,萧恒之就定是处于弱势的。
在赵攸宁成婚的半月前,萧恒之收到了一束发丝,发丝上有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赵攸宁身上的味道,萧恒之是再清楚不过的。
除了发丝,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大致内容是,如果他敢阻碍江离跟赵攸宁的婚事,就让赵攸宁变成一具尸体,让赵攸宁死也是江家的鬼,而他没有任何的机会。
萧恒之向来是最厌恶被人威胁的,可这一次却妥协了。
他不想看到赵攸宁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也不想看到赵攸宁埋在江家的祖坟中。
按照百里晔的心计,他是真的说得出做得到,到时候还能让江离传出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名声,能让未过门的未婚妻埋在江家的祖坟中,这份情义,还能将江离的身份拉得更高,日后根本不愁再娶妻的问题。
在赵攸宁出嫁的前天夜里,萧恒之让人给江离下了药,一辈子让江离不举的药,让他无法跟赵攸宁行房,无法做真正的夫妻,这也是萧恒之的私心。
萧恒之只能咬着牙,看着江离迎娶赵攸宁。
梦中,江离迎娶赵攸宁的那一日,他看着赵攸宁穿着一袭绿色的嫁衣待嫁。
江离牵着她的手踏出府邸的那一刻,萧恒之终于睁开眼眸,醒了过来。
萧恒之瞬间嘴里充斥着一股腥甜之意,当他睁开双眸时,立刻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幸好萧恒之有所准备,将鲜血喷在了地上。
此时,外面的天色晦暗不明。
萧恒之转过头看着赵攸宁,看到她一脸恬静毫无防备的面容,睡在自己的身侧时,萧恒之的心情才平缓了一些。
醒来后的萧恒之,轻轻在赵攸宁的额间落下一吻,心里也没有像梦中的那般剖肝泣血了。
——
平白无故做了这样的一个梦,萧恒之醒来自然是心情不好。
这一路上朝的路上,脸上的神情都很阴沉,没有人敢靠近他。
“大人。”一道声音从萧恒之的身后传来。
萧恒之从骏马身上跳了下来,转过头就看到了来人是谁。
迎上来的人正是李贤,当他看到萧恒之的神情,脸上的笑容也是微微一僵,李贤立刻往旁边走了过去,拍了拍自己跟前的人,“大人,你怎么不理人呢?”
李贤跟前的人转过头,他睁大了眼眸看着李贤,将李贤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这小子,我是武官三品,你是文官三品,你怎么喊我大人?”
李贤摸着脑袋,装傻的笑了两下,用眼角的视线扫视了一下萧恒之的脸色,只是看了一眼,李贤就忍不住浑身发颤了一下,赶忙拉着旁边的人,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走走走,我有事跟你说,咱们走快点,边走边说。”
说完,李贤就拉着这位三品武官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也经过了萧恒之的身侧。
这萧恒之,也不知道是谁招惹了他,这个时候,他可不想自找苦吃。
——
“今日的早朝,倒是有些久。”赵攸宁都用完午膳了,也没见萧恒之下朝,想必今天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赵攸宁还在想着,知夏就急忙的走了进来。
“夫人!”
赵攸宁抬眼看了去,发现知夏的神情很着急,赵攸宁则是缓缓摇头道,“什么事情,怎么如此惊慌?”
往日的知夏,什么时候如此失态过?
要知道知夏是她身边四个丫头里面,最是沉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