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夏先生的弱点吗?忽然觉得有点儿可爱怎么办?
西北冷面的阎罗和天下文人士子们端方严肃的小师叔祖,其实一个是温润公子,一个是怕虫子的小姑娘。
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怎么办?还是个到处说都没人信的秘密!
夏姑娘还在絮絮叨叨的解释,企图挽回自己的面子。
沈大将军把鱼食盒子拿起来,全部倒进了湖里,他说:“这鱼食确实丑极了,不如全倒在湖里,打个窝!”
众护卫:“……”,将军,船是移动的,你打的哪门子窝?
虫子都没了,夏姑娘松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挂在沈大将军的胳膊上,她讪讪的松开人家,坐回自己的凳子。
沈信已经在吩咐:“去找几个没干透的苞谷来!”
苞谷也就是玉米棒子,早夏麦收之后种下的玉米棒子在初秋的时候,正是快熟的时候,软软嫩嫩的正是煮来吃最香的时节。
沈信把拿来的玉米棒子掰下来一粒,挂在鱼钩上面,鱼钩甩进湖里,把鱼竿递给夏槿。
夏槿接过,端正坐好,像一个垂钓的渔翁一样,她问沈信:“这样能钓上来吗?”
如果是在鱼食匮乏的其他水系是可以钓上来的,但是在这人流如织的烟波湖嘛?湖里的鱼可不缺吃食,不过沈信还是说:“有可能哦,我以前这样钓过。”
“这样啊?”夏姑娘开始兴高采烈的盯着湖面。
沈大将军也自己在鱼钩上挂个玉米粒,离夏姑娘近一点儿,钓鱼钓的悠闲。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一个鱼儿也没上钩,两个人干脆拿着鱼竿儿聊起了天。
这时一艘路过的画舫上一个气质温润的公子说道:“沈兄这是愿者上钩吗?”
沈信抬头,不确定的说道:“陈远?”
陈远是以前住在镇国公府隔壁的小胖子,两人从小打到八岁,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
只不过后来,沈信随父去了西北从军,小胖子随外放做州牧的父亲下了江南,两个人就再也没见过面。
现在陡然见到故人,虽然彼此都已经长大,样貌跟幼时有些差异,但还依稀能看出旧时样貌。
“正是在下,不曾想沈兄竟然还能一眼认出来!”
两个曾经的玩伴就这样相认。
沈信十分的惊喜,让两个船只靠近,放上了甲板,请了陈远过来。
一番叙旧之后,摆上了茶盏,结果陈远先对夏槿行了个读书人的礼:“参见小师叔祖!”
夏槿躲开,调笑道:“你可别叫我小师叔祖,要不然我家公子觉得辈分被拉低,他要食不知味了,嘻嘻!”
陈远微微惊讶:“没想到传闻学识广博,技艺无双,端方严肃的夏先生,一见之下,居然让人觉得是个小姑娘!”
沈信道:“她自幼在山上学艺,在尘世经历的少,性子上难免跳脱些!”
陈远道:“这样最好,人世间最难得的,可不就是一片赤诚!”一个技艺无双,心思深沉,智谋无双的机关大师好?还是一个技艺无双却又心怀赤诚,一派天真的小姑娘好?这个答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对为君者而言,显而易见。
沈信却不在意这些,他觉得,只要是阿槿就好,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最好她再多洞明一些世故,这样就能早日完成历练,带他去她家提亲了。
沈信问陈远道:“贤弟缘何来了这东北?”毕竟一线天已经封了半年之久。
陈远道:“沈兄是知道的,弟弟我从来也不爱读书,偏偏身子骨还弱,这文不成武不就的,也就只能给家里料理一下产业,说起来,有些怕沈兄责怪!”
沈信道:“不责怪,我们什么交情,尽管说!”
陈远道:“那我就尽管说了!”说罢他看一眼四周逐步上前的护卫,苦笑的开口:
“南方大旱,秋收颗粒无收,万般无奈,父亲派我到北面购买些粮食,给治下的百姓,寻一条活路。”
沈信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半晌没说话。
夏槿左看右看,右看左看,站起来,嗖一下,躲到已经上前来的护卫们后面去了。
嗯,她安全了,打斗起来就没有能挟持的人质了,不会出现话本子里的狗血之戏码。
沈信忽的笑了,看一眼躲起来的姑娘,姑娘正伸头观察局势,如一只躲在洞口,看狼群打架的小兔子,又想看又不敢看又随时准备跑的样子,可爱极了。
他对陈远道:“贤弟不必紧张,你我关系不同,况且,本将也没说过,不可经商。”
“是是!”陈远笑的谨慎,赔笑道:“愚弟也是没法子,家中老父日日忧心,治下百姓过不了冬天只怕就要没米下锅了……”
沈信打断他:“你怎么过的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