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如何知道……”谢思死死地攥着拳头,指节泛白。
南陨城收回视线,看向那一片缓缓靠近的红色,那人身周笼罩着淡淡的暖光,让他不自觉面色柔和。
“七王爷生性爽直,视你为友。本王无谓你是何原因藏于策应军,不可欺他。”
南陨城站起身,迎着景郁走去,身形飘过,只余声音存于谢思耳畔。
“如若不然,天机阁不存。”
谢思神情一下放松,颓然坐在地上,苦笑着低喃:“天机阁,呵……”
景郁展示完,看到南陨城在看她,让赤幽带着策应军的人训练,自己过来炫耀,却看到谢思跪坐在地上。
她狐疑道:“南陨城,你该不会吓唬谢思了吧?”
南陨城盯着她看,神情中充满无奈,“看来,又是一员七王爷家的人?”
景郁见谢思自己起来离开了,想着南陨城也不会那么没品欺负一个小兵,也就没当回事。
她昂着头,想了想,道:“谢思好歹替我挡了一刀,也算我家的!”
阳光下,景郁白莹莹的肌肤透明白皙,配上她傲娇的表情,南陨城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他现在终于明白这人口中“我家的”是什么意思了。
便是景郁认可的人,便都是他家的。
南陨城将匕首递过去,“好,你家的。”
若不是谢思挡了那一刀,他便留不得天机阁的人在此。
天机阁,素来以博闻强识为世人所知。阁中人虽不多,却个个精通天文地理,特别是他们的阁主。
观星辰、望日月,预天下之局势变化。
只不过多年以来,从未有人见过天机阁阁主真正的本事,便是天机阁阁主长什么模样,也少有人知。
天机阁更多的是靠着自天玄大师传下的各国不为人知地情报历史,存于九州。
天机阁阁主更是在两年前失踪无影,没想到却在东禹。
南陨城眸光微凝,他阻不得景郁,只能对谢思稍作警告。
“景兄!我回来啦!”牧野的身影由远及近,身后还跟着……似乎是又加了一件狐裘的雪冥。
景郁望了望天,要是老天爷有思想的话,一定会想掐死雪冥。
这么大热的天,这人像是住在冰窖里一样。
她上下打量雪冥,“喂,大雪球,没事吧你?”
雪冥懒懒地扫她一眼,“无碍。”
景郁挑眉,“真没事?”
雪冥恼恨地瞪着南陨城,“他说什么你都信,本尊何时寒毒发作?”
南陨城面不改色,“本王稍作猜想。”
景郁有些懵,“啥意思?”
正想追问时,眼前忽然闪过一团黑影,景郁手比脑子快,直接抓住眼前的黑影,狠狠一折。
牧野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天地。
景郁赶忙松手,“诶,小牧野,对不起啊,我……我本能反应。”
刚刚牧野的手都快碰到她脸了,她习惯性地……
“疼不疼啊?”她问。
雪冥抓住牧野的胳膊,用力往回一掰,“好了。”
这回,牧野憋着没喊出声,因为正在训练的策应军正齐刷刷地看着他们这边。
虽然他强忍着,可已经疼出了眼泪。
他委屈地控诉景郁,“景兄,你脸上有东西,我想帮你弄掉的,结果你就把我手掰断了。”
“啊这,真是本能反应,我不是故意……”
话还没说完,景郁感觉到脸上落下温热。南陨城的拇指指腹在她脸上轻轻一蹭,道:“一点点灰。”
霎时间,万籁俱寂。
牧野委屈成了球,再也顾不得形象,大声控诉,“你对他怎么没有本能反应?!呜呜……景兄,你偏心!”
赤幽和赤镜对视一眼,连忙故作严肃地道:“看什么看?!继续训练!”
待众人重新投入训练后,赤幽偷偷地对赤镜道:“刚刚那动作,主子何时与人那般亲密?”
赤镜淡定如常,“与你我无关,只需记住,莫要得罪七王爷。”
曾经赤渊劝他,他不听。
到现在……
赤镜仰天,一句话堵住了赤幽还要发问的嘴,“经验之谈。”
另一边,牧野还在委屈的控诉,景郁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经过自己大脑的精密分析,她给出了解释,“小牧野,你知道的,我打不过他。”
牧野目瞪口呆,“这有什么关联吗?!”
“就是我打不过他,所以他碰我,我也没办法啊。”
南陨城唇边扬起一抹浅笑,道:“七王爷分析得极是。”
雪冥扫了眼南陨城,嘴里蹦出两个字,“无耻!”
牧野却是对景郁的话深信不疑,也不委屈了,扭头看向策应军训练的方向,足下轻点,飞上梅花桩。
可此时梅花桩上正站着策应军的人,牧野也是发了狠,身体几乎是悬空,脚尖轻搭在梅花桩的边缘处借力。
就这样一跳一蹬,比景郁更快地速度过了梅花桩,随后冲向空中,下一秒身体落下,稳稳立于单杠之上。
景郁红唇微张,小牧野这身手,真要论起来,她……她似乎也打不过小牧野啊。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那一处似乎还残留着南陨城手指的温度。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对南陨城的触碰一点抵触都没有了?
她向来最讨厌与人亲近,从没有像这样……
景郁想不通,正皱眉冥思的时候,牧野回来了。
强势地挽住景郁的胳膊,“景兄,我不管,你要弥补我,今晚你要跟我睡的,你答应我的,不许反悔!”
“放心,不会的。”景郁安抚道。
然而,天快黑的时候,趁着牧野在外面练武,南陨城霸道地揽住景郁的腰,足下轻点,当着牧野的面飞出了东营。
牧野气得跳脚,想跟上去,可是南陨城的速度奇快,他根本追不上。
远远地,景郁的声音传来,“我会回来的。”
牧野还没来得及开心,雪冥便道:“他不会回来了。南陨城对七王爷处处偏让,对其他人可不会留情面。”
雪冥的冷水浇得牧野透心凉,他恋恋不舍地望着景郁离开的方向,低低道:“只有两天了。”
最后两天,他就要回去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大雪球,你帮我把这个给景兄,他身上带着这个,百炼宫的人就没办法对她下蛊了。”
雪冥手都没伸,冷道:“本尊不传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