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也不介意,“那我明日给景兄。”
原本,他想与景郁说说话的,说什么他也不知,就是想说点什么。
好让以后景兄想起来他的时候,脑海里能多些画面。
但是,没机会了。
牧野垂着头往营里走。
雪冥盯着他的背影,神色微冷。
随后,他转身,朝着反方向离开了东营。
……
南山。
景郁惊讶地望着眼前的石门,那是上次她和南陨城从南将军的墓室离开的石门。
原本只出不进,现在被南陨城改成了可以用机关启动的门。
墓室里打扫得很干净,如果不是墙壁上留下的一条条刀痕,景郁都快忘记自己曾经在这里大展身手过。
她嘿嘿地笑,“我还是挺厉害的嘛。”
那时候她的身体弱成那样,居然都那么能打。
要是现在,她能打十个!
“小七。”南陨城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他站在墓室中间,冲她招手。
景郁这才发现墓室中现在有两口棺材。
“这是……”
“我母亲。”南陨城道。
景郁紧张地拽了拽衣服,拱手作揖,“南夫人好,我……我是南陨城的好兄弟!”
她想着,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提身份的事了。
南陨城从一旁的石桌子上拿过酒,倒了四杯。
那应该是南陨城修葺墓室时,让人特意做的石桌子。
上面摆着贡品和纸笔,还有酒。
景郁看着被塞进手里的酒杯,有一瞬间的愣神。
这……给她酒干什么?
南将军和南夫人的案前各置一杯酒,她和南陨城各手执一杯。
这架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父亲、母亲,他叫景郁,儿终生所护之人。”
只简单的一句,南陨城便将酒一饮而尽,看向景郁。
景郁很懵,从刚刚开始就很懵。
她从没有祭拜过谁,也不懂规矩。
她睁着迷茫地大眼睛看南陨城,用眼神问他:我要喝?
南陨城弯了弯唇,道:“喝了吧。”
景郁点头,直接闷头干了。
一口酒给她喝清醒了,“诶,南陨城,你带我来就为了跟南将军和南夫人说这个啊?”
“嗯,母亲曾嘱咐,若寻到终生所护之人,要带来给她看。”
南陨城目光灼灼地盯着景郁,眼底隐隐有期待。
景郁知道说先人坏话不好,因此只小声嘀咕,“你爹娘管的还挺多哈,那万一你要保护好多人,还得一个个都带来看呢,也不嫌麻烦。”
南陨城:“……”
他深深叹气,面向南将军和南夫人的棺椁,叹道:“儿选定的,便是这般人。”
直觉告诉景郁,南陨城似乎在说她坏话。
但是毕竟当着人家爹妈,她也不好发作,只当不知道。
这时,南陨城突然递给她一个长长的木盒子,盒子表面雕花刻叶,甚是精美。
“这什么呀?”景郁接过。
“母亲送你的见面礼,打开看看。”
景郁一边开盒子,一边感叹,“南陨城,你娘好大方啊,我是不是第一个接见面礼的啊?”
毕竟之前都不知道南夫人的遗体在哪。
想了想,她又开始思维发散,“那你这样好像有点亏啊,以后你每带一个人来,都要送一次见面礼啊,够送吗?诶,我的应该是最好的吧?咱俩这关系,那么好,不是最好的我要不开心的啊。”
南陨城揉了揉眉心,“是,你的是最好的。”
景郁美滋滋地打开盒子,看清盒子里的东西时,眼睛骤然发光。
“好漂亮啊!”
那是一条发带,大约有两指宽,目测长度有半人高。
景郁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拿出发带,表面上是红色的绸带,手指捏上去,能感觉到绸带之中细细密密地银丝,细得像一缕缕流苏,可又不似流苏那般软,应是可以随便变换发带的形状。
中间的部分是蚕丝所做,柔软坚韧,上面绣着细小的珠子,珠子之上点缀着彩色的翡翠蝴蝶。
特别小的装饰,如果不是凑近了看,根本看不出来。
可若是戴在头发上,定然光彩夺目。
发带的主体是大红色,可两边的末端却是黑色,垂落之时,会与黑发相融。
景郁几乎能想象到这发带戴在她头上是什么模样,一定是又帅又漂亮。
她真的好喜欢。
“我帮你戴上。”南陨城忽然出声。
景郁一下背过手,结结巴巴地,“不……不了。”
“不喜欢?”南陨城皱了皱眉。
“不,我很喜欢。”景郁嘿嘿傻笑,“就是吧,这个……这个……有点娘,呸!太好看了,太招摇……”
想了想,她伸出手,“缠手腕上吧先!”
实在是这玩意太漂亮,她要是戴上,一定一定会特别像女人,南陨城不怀疑才怪!
南陨城从来都由着她,也不追问,将她的衣袖挽起。
随后从盒中拿出发带,一圈圈缠在景郁白皙的手腕上。
景郁低头看着南陨城的东西,这人动作这么轻柔干什么?随便缠两下得了。
这时,南陨城忽然笑道:“七王爷倒是识货。”
“嗯?”
“此绫为缠骨绫,是母亲还在行走江湖时的贴身武器,平日用作发带,对敌时便是武器。”
南陨城解释道:“其间银丝可杀人,末端黑色遇水化毒,解药为中端融水。谓以缠骨,是以此绫坚硬无比,绸带材质特殊,水火不侵,刀剑不侵。一旦缠住人,便是破肉入骨,无法挣脱。”
他在景郁手腕上打了个漂亮的结,握着她的另一只手摁在缠骨绫的一处,看着不觉,摸下去才知道那里有一处凸起。
南陨城道:“缠骨绫可随意变换形状,便是打成死结,只要摁这里,它会自动恢复原状。”
母亲曾说,做缠骨绫的前辈经手天下名器,最得意之作便是缠骨绫。
而缠骨绫的携带方法,最好就是缠在手腕上。
衣袖遮挡,出其不意,最为有用。
只是母亲向来随性,看着漂亮好看,便当成了饰品来用。
景郁看着手腕,即使被缠了好几圈,可她却感觉不到任何束缚,真是好东西啊。
她有些不好意思,“南陨城,你生日还送我礼物,应该我送你的。”
南陨城握着她的手腕不放,道:“以往我从未想要过什么,天下之大,我想要均可收入囊中。”
景郁撇嘴,正要吐槽,就听南陨城道:“可现在,我有想要的了。”
景郁大咧咧地拍着他的肩膀,“说!要啥?兄弟无论如何给你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