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随意翻了翻,就懂了大致是怎么回事。
雪冥背对着牧野站着,侧眸看他并无特别表现,便道:“有情人做快乐事,你不必多作理会,日后有喜欢的女子便懂。”
牧野毫无反应,撑着脸望着雪冥的背影。
他自然是懂男女之间有情人做快乐事,可……他景兄跟南陨城都是男人啊。
他望着雪冥,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男人跟男人也可以?
他想着,虽然图册上都是男人与女人,但既然雪冥这样郑重地教他,那定然是可以的。
牧野把图册一扔,“明白了!”
有情人嘛,便是男人与女人也可,男人与男人也可。
但看他日后喜欢的人,是男人还是女子。
牧野拍拍屁股,“那以后我便不过问我景兄与南陨城的事了。”
雪冥讶异地挑眉,懂的还挺快。
他以为牧野懂了,却不知……他懂偏了。
……
在雪主殿休息了几日,景郁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她特意让小牧野把南陨城扒光检查了一遍,因为南陨城不让她扒。
确定他身上的伤口大致好了,才决定回东禹。
然而,几人刚刚坐上马车,赤羽卫便传来消息。
“南疆大山来了人,说是管事的,求见金铃之主。”
南陨城看向景郁,景郁正懒洋洋地靠在软垫上,也听到了这消息。
她挪了挪垫子,慢条斯理道:“在东禹啊?”
雪冥在一旁道:“南疆大山素来神秘,对南疆以外的人傲慢至极。而今从南疆出来,亲自求见,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景郁勾了勾唇,眉宇间竟多了些艳丽的风情,“既然这么重视,那我们先不回东禹了,让他们候着!”
南陨城莞尔低笑,眸光转向马车外汇报的赤羽卫,“按七王爷的命令去做。”
“是!”
雪冥也是轻笑,“九州诸国,皆认南疆有超凡之能,将其视若神明,向来大礼周到。敢放言令其等候的,也只有你了。”
景郁动了动脚腕,“咱有资本。”
既然金铃之主为疆主,那南疆来人,要么是迎她,要么是迎金铃。
总之,都得被她拿捏。
那破地方,既然被她拿捏了,她可是不会客气。
想着,她看向外面的赤羽卫,道:“盯着他们,他们要是敢搞哪怕一丁点的小动作,都给我记下来。”
公报私仇什么的,最是解气。
牧野凑近景郁,“景兄,那我们去哪啊?”
景郁还未开口,南陨城开口道:“去大苍山。”
景郁一下坐直,差点忘了,南陨城的师父,还未发丧。
南陨城在她身旁坐下,拍了拍她的头,“不必在意,师父是世外高人,不会在意这些俗礼。
原本他安眠于大苍山是再好不过,只是而今他只怕不得安眠。”
四人轻装简行,各暗卫散于暗处,明面只带了赤月和林风。
离开前,牧野又去揍了北雪国主一顿,并且掏出了自己独门养制的蛊虫,准备好好地折磨他一番。
然而,刚放出来,还不曾入北雪国主体内。
雪蛇就像是猫闻到鱼腥味一样,迅速窜出,蛇信子卷住蛊虫,吞咽下肚。
速度之快,令人惊叹。
牧野气得四处追杀小白,以至于此时,牧野还在怂恿景郁,“景兄,你就把小白给我玩一会吧,我保证不会打死它!”
景郁看了看脚腕,开口道:“小牧野,它可是能治大雪球的身体,你确定?”
只一句话,牧野周身的怒气褪得干干净净,沉思片刻,道:“要不……我再喂它吃两条虫子?”
景郁忍住笑,故作正经地点头,“如此甚好。”
她又不由得生了逗弄之心,“我们家小牧野现在是处处护着雪主,关心体贴。”
牧野正掏虫子呢,听到这话,立刻道:“景兄,我也护着你呢。大雪球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得报。”
一旁,南陨城黑沉着脸,“既是报恩,就该仔细着与雪主一处,缠着本王的小七作甚?”
原本南陨城定的是两辆马车,他跟景郁一辆,牧野跟雪冥一辆。
可牧野非要跟景郁一起,最后没有办法,改成了大马车,四匹高头大马在前,赤月与林风驾马。
牧野不服气地瞪着南陨城,“小爷乐意!报恩还长着呢,慢慢报就是了。”
跟景兄在一起的时间可不能错过。
这时,雪冥忽然声音沉冷,“本尊说过了,不需你报恩。”
他微微蹙着眉,声音冷,神情却压着恼意和无解。
雪冥闭了闭眼,转过身背对着众人,“本尊的意思是,不必过于记挂在心。”
他说不清此刻的心情,许是与这几人在一起久了,沾染了人间的凡尘气。
竟然会无缘无故发脾气。
这对雪冥来说,还是头一遭。
他不太适应这样的情绪,也一时之间搞不清自己在气什么。
总之,心底压着一股烦躁,想撒气。
牧野一脸懵,景郁更是懵。
两脸懵逼地转向彼此,发现对方跟自己一样,又同时默契地转向南陨城。
南陨城却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雪冥的背影,察觉到景郁的视线,弯了弯唇,“大苍山之后,我们去云灵,将小皇子接回,可好?”
景晏?
景郁眼睛亮了亮,“好。”
当时战场上,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云灵退兵都是后来打着打着才察觉的。
下了战场才知,是景晏那孩子。
明明最讨厌舒厌这个身份,却还是做回了舒厌。
如果可以,她当然想接回他。
只是,如今他是云灵的储君,要想带走他,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她一直没提。
现在南陨城这么说,他定然是有了计划了。
原本景郁以为去大苍山只是拜祭南陨城的师父,可真正到了山下,她才知,南陨城回来的真正目的,是舒芯。
他们四人站在大苍山的入口处,远远看到舒芯衣不蔽体,头发凌乱,崩溃地在树林里乱跑。
南陨城神情冷漠,“离开前,借由师父设下的残阵困住了她。”
原本就是极其厉害的阵,被南陨城一变,舒芯这辈子都破不了。
即便是最简单的障眼法,因着阵法的复杂,她也看不出来。
这时,雪冥突然开口:“大苍山外,九九杀阵,破一生十,无死门,无生门。”
景郁不解,“什么意思?”
南陨城蹙了蹙眉,不满地瞪了雪冥一眼,拉着景郁往小路上走,“待会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