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军区，在线挨揍。
顾明很想形容一下自己的心路历程，说道说道自己这一路上是有多么的不容易，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才总算是把安德烈这个老毛子给带回来。
但是看到首长那宛如黑炭一般的脸庞，以及张万和不断甩过来的眼色……顾明决定还是把这些事情藏在心里，把心放在瓶子里，然后扔到海里，让它能飘到哪里，就飘到哪里去吧。
哎……顾明在心底里头深深叹了口气。
啥叫唾面自干，啥叫龟孙子，现在顾明算是知道了。
他就是龟孙子，任人家干骂的龟孙子。
“让你宴请安德烈同志，没让你带着人家胡闹！”
“现在好了，整个军区都不止，镇子上的百姓们看到了，你可真给咱军区张脸啊，跟娼马子拜堂，还拉着安德烈上校一起，我算是见识到了。”
“目无纪律，真真是目无纪律，都说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我算是信了，早听说李云龙的官威大，没想到你威风也不小啊。”
首长心许是骂得累了，口干了，拿起茶缸干了一口。
“首长……都是酒后的胡闹，这事儿吧，我也有责任。”张万和生怕老首长一个不高兴，给顾明开除军籍，那就麻烦了。
这么好的一个人才，可千万不能丢，本着惜才的心思，张万和咬了咬牙，最后决定还是站出来帮顾明说两句，分担一下责任。
“哦？”脸色不善的首长放下茶缸，看了眼往前踏出一步的张万和，冷冷道：“那就一起说说吧，咱们公事公办，一个都跑不了。”
张万和心里头直打鼓，腿肚子也发软，但最终还是挺着腰板子道了一声“是！”，说道起来：“要说起来，我的责任也很大，这酒局是我组织的，我才是头犯。”
“咱本意是好的啊，想要一尽地主之宜，可谁知道那老毛……安德烈上校居然如此海量，咱们几个不想在酒桌上叫人家看不起，于是就……”
“于是就耍酒疯？”矮个子手掌拍着桌子道，声音越来越大：“于是就喝了个目无纪律，喝了一个昏天暗地？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出来？”
“是……是我考虑得不周，在酒上犯了错误。”张万和忍不住开始后悔，自己就不应该站出来。
这不，首长的火气是越来越大了。
这是往嫌火烧得不够旺，往里头洒了一把火药呐。
矮个子首长看着站着低头不说话的顾明，想到处罚，一时间感到有些难办。
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而且刚刚立下了大功一件，为国争了光，罚狠了吧，会丢人心。
但是罚轻了，又不足以服众。
他打开保险箱，拿出里头放着的样品枪，掂量了两下，满意得点点头，感觉心里头的气感觉也顺了许多。
也许天才就是这种性格比较怪异，经常做出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不能以常理度之。
况且经过调查，也确实是酒后的事情……就是实在是有些出格了。
首长心里已经想好了处罚，他将手中AK47的样品枪塞进了顾明的怀里，语气缓和了许多：“一万字的检讨，一个字都不能少。”
“谢谢首长！”顾明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首长看起来凶巴巴的，没想到还挺慈祥的嘛。
就自己做的这些事情，顾明一路想来，觉得这个处罚实在是算轻的了。
“别急着谢我，我还没说完呢！”矮个子首长脸色一沉，继续说道：“你的营长就别干了，先从战士干起，就你这样的，怕不是得管出一帮浑天魔王出来。”
“还有，这把样品枪，我要看到它出现在生产线上，你小子可不敢跟我敷衍了事，如果被我发现有不合格的地方，提头来见！”
“是！”
顾明身子一挺，敬了个军礼。
这处罚还差不多，他心里头也安心了不少。
首长沉吟片刻，似乎还觉得不满意，走到电话旁边，拨动转臂，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帮我接386旅的陈赓。”
没过多久，便听到首长对着电话筒说道：“你们386旅是不是有个叫李云龙的？”
“哼，你别来护犊子那一套，这小子干的事情我门儿清！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我可没这么好糊弄！”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李云龙应该好好惩治一番，再放任自由，这小子还不得占山为王。”
“好，快去办吧。”
首长挂掉电话，见俩人还跟木头似的杵在那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没事儿干是不是，嫌罚得太轻了？”
顾明和张万和闻言哪里还敢继续逗留，告退之后，立刻转身走了。
俩人不敢再耽误，立刻准备动身返回451机械厂，争取早一分早一秒，将这把样品枪搬到生产线上。
可不敢等哪天首长想起来这事儿，枪还没做好，还得挨一顿骂。
正在俩人返回住处，准备收拾行李的时候，一名警卫员突然找了过来。
这傻愣愣的警卫员走进来，四处一张望，突然大声叫道：“谁是顾明！我找451机械厂的顾明！”
“叫什么叫什么，耳朵都聋了。”顾明从床板后面站起身，揉着耳朵道：“这里拢共就俩人，我就是顾明，啥事儿啊？”
“你就是顾明？那好，快跟我走吧！”警卫员二话不说拉住顾明就往外走。
顾明猝不及防之下，被带了一个踉跄，止住脚步奇怪道：“你个小同志，先把话说清楚啊，这是要去哪儿啊？”
那傻愣愣的警卫员说道：“安德烈上校马上要走了，特别要求你给他送行……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警卫员说完，真就一刻也不敢耽误，拉着顾明就往外走。
顾明就这么让人拉着往前走，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老毛子走就走，干嘛找我啊……哎呀完了完了，老毛子该不会是知道了昨天的事儿，临走前要把账都算清楚吧。
按照军衔来说，人家是大校，自己现在被一撸到底，只是个下等兵。
要弄自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