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宗现在才知道,他最大的漏洞,暗道好险。
“在下的确是马刚,来此正是为郑尚平之事。”
“果然是你。”
史家人很是兴奋,史召英急问:
“你是不是杀进郑府的那个男刺客?”
事已至此,司马宗没必要再隐藏:
“正是。”
史召武再次向司马宗一礼:
“马兄的武艺,能令那陈杰也自认非三十招之敌,在下万分佩服。”
“马兄之智也让人钦佩,”史召文叹声说:
“故意露面,以关水村为饵,在半途拦截,诱郑尚志下马车,杀后还能轻松逃脱。”
“其中一个环节出错,都无法成功。如此巧妙之计,非一般人可为。”
司马宗被马家人夸得都不好意思:
“计划再精密,也只能占一半,另一半靠天意,我们不过运气好而已。”
史之贤大笑:“如此英雄人物,当为我史家上宾。快去备酒菜,我与马公子痛饮一番。”
司马宗松了口气,如此轻易表明大半个身份,非但没麻烦,还成了上宾。
喝酒最好谈事,数杯喝完,史之贤说:
“生意上的事倒也没什么。郑氏兄弟在荆州胡作非为,这些事我们难以容忍。”
“听说皇上在江陵,我们曾派人去说此事,可惜未能见到皇上。”
史之贤将他们与郑尚平的仇事说完,从外面进来一人,再次让司马宗呆住。
“马兄,我准备再过些天就去找你,没想到在家里碰到你。”
秦天奇指着司马宗:
“他就是我给你们说的马中马兄,要不是他,我还得一路打着秋风回来。”
司马宗自己都不好意思,他一连说出三个假名。
对秦天奇说的名字叫马中,史家兄妹知道的叫马刚。
原本要说正事,有秦天奇加入,一顿猛酒灌完,倒在客房睡下。
史家庄几人还未睡,正在听秦天奇汇报:
“他说是建康人,到襄阳做生意。”
“口音倒是建康那边的人,”史召英想到一些事,很有些兴奋:
“他也是建康人,又叫马中,武艺又如此不凡,会不会就是司马宗?”
几人呆住,史召文点点头:
“三妹说得是,如此巧合之事,实难让人相信。”
史之贤考虑再三:
“他要不说,我们不便问,最多只能暗自去证实。看明天他要说些什么事。”
如果司马宗真是皇帝,他们的确不好去问。
史召英没这样想,她是第一个怀疑司马宗的人。
对司马宗的真实身份,有着比别人更大的兴趣。
……
第二天一早,司马宗刚穿好衣服,史召英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马公子,在外不方便,你怎不带几个丫鬟在身边?”
“大冷天,带女眷出来更不方便,没必要让她们受罪。”
司马宗被人侍候惯了,以为让小姐侍候,是史家规矩,很自然将盆接过来。
他这番言行举止不一,倒让史召英迷惑。
“马公子,你有几房妻妾?”
“四个。”司马宗永远不会忘记董玉梅,在他心里,已将对方视为老婆。
“真有四个?”史召英又得到一大证实。
只不过史召英多出的那个,是已去世的桓容。
“看马公子面相,你应该暂时还没子女吧?”
司马宗哪知史召英会如此无聊,惊讶了对方一眼:
“三小姐还会相面?”
史召英轻咳一声:“会些,绝不比那些江湖骗子差。”
遇到一个会相面的美女?司马宗来了兴趣:
“你给我看看运气这些。”
司马宗一张大脸正对着史召英,她甚至还能感受到,司马宗呼吸出的热气。
玉脸不由泛起红晕,忍住莫名的心跳,装模作样看了一会。
“马公子你出生富贵,在哪里都有贵人相助,运气会非常好。”
史召英能感受到的,司马宗自然也能感受到。
不知不觉,司马宗更近了些:
“三小姐算得真准,其它呢?”
受到夸奖,史召英连越凑越近的脸也忽略了,专心忽悠:
“马公子早年多难,最近心智顿开,大难尽去。”
司马宗被美色迷惑,心智也下降利害,将史召英当成了真神棍。
这次凑近,真是为了让对方看得更清楚。
“太准了,还有呢?”
史召英也沉浸在忽悠人的快感中,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也没听到。
突然从门口传来一阵咳嗽声,两个沉迷在忽悠与被忽悠的人,终于清醒。
这一醒来不得了,两人的脸,近在咫尺。
要是从后面看去,仿佛他们已没了距离。
两人同时分开,史召英转过头一看?
“二哥,你、你怎么来了?”
此时史召武除了怒,更觉得丢人。从他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出两人有距离。
再加上史召英的脸,红得像是做贼心虚之人。
以为他这个宝贝妹妹,已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爹爹找你有事,你跟我来。”
兄妹两消失在门口,司马宗回想起刚才一幕,苦笑道:
“看来什么东西都不能太过投入。”
……
史召英这边,真以为史之贤找她有事,羞涩已没了,边走边兴奋说:
“二哥,我已试过他,他一定是皇上。”
“你还有脸说,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史召英呆呆看着盛怒的史召武:
“刚才我在试他,你以为在做什么?”
史召武被气得不轻:“试他,用得着那么近?”
史召英自认没做什么出格之事,没什么不好意思:
“刚才我在替他相面,所说那些,都符合皇上的情况……”
“你还在撒谎,你什么时候会相面了?”
史召英很无语,迎面走来一个壮年少妇,赶忙迎上。
“二嫂,你来得正好,二哥他傻了,你快看看吧!”
史召英好不容易说通二嫂刘氏,来到史之贤面前,将她的成就说出。
“他一定是皇上,不然哪可能有如此多的巧合?”
史之贤有些慎重:
“此事关系太大,不可草率。他若真是皇上,我们可全力相助,可再查证清楚。”
史之贤昨晚就猜到,司马宗是来求助。
要是皇上的身份,他们可以赌上全庄老小的性命。
要不是?那就得重新考虑了。
这事关系着史家庄的存亡,史召文也没敢轻言断定:
“爹爹说得是,看样子他已相信三妹,三妹可再去试探一下。”
……
司马宗不想再耽搁时间,准备去向史之贤说明来意,在厅外碰到史召英。
“马公子,爹爹有急事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见史召英在家里也很有发言权,司马宗没多想:
“我想与令尊,商量一下对付郑尚平之事。”
史召英面有难色:
“郑尚平在这里势力很大,我们与之为敌,难保不会招来大祸。”
这是实话,司马宗更不怀疑:
“我们可以暗杀他,你们不用露面。”
史召英鄙视了司马宗一眼:
“不说会不会成功,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万一被他那些爪牙知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的势力,大过他,能解决我史家后顾之忧。”
史召英的小心脏怦怦直跳,她以为,这次司马宗怎么也要坦白。
司马宗想了一会:
“我们的势力,绝对比他大。实不相瞒,我是奉朝廷之命,前来铲除郑氏兄弟。”
史召英呆住,她自然不相信司马宗的话。灵机一动,又想到一个方法:
“马公子的意思,是朝廷让你来找我史家配合?”
“正是。”
“那好,”史召英说:
“你要是能拿出皇上让我史家配合的圣旨,我们就相信你,到时一定配合。”
司马宗现在的耐心快用尽,他准备派人去江陵,率大军先将襄阳占领。
要是到时仍避免不了战乱,他也认了。
史召英这个要求,司马宗没拒绝:
“圣旨我忘了带,待我回去拿。”
司马宗离开,史之贤几人从另一偏厅走出。史召文说:
“不用再试了,他如此有把握,定是皇上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