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言若。”
纪昃淡声介绍,店长露出可以代言好来牙膏的标准笑容,鞠了个90度的躬。
大声喊道:“老板好。”
言若被吓了一大跳,缓缓靠到椅背上才觉得有那么一丢丢的安全感。
所以,这家店是补偿?
少爷现在这么豪横,一掷千金?
格局小了,是她对少爷的财力没有足够的认识。
“魏荥的镯子你都收了,这个你不会拒绝的吧?”
镯子的事到现在他也依然耿耿于怀,尤其是那个吻。
纪昃脸上带着笑,眼底风云诡谲。
店长很识相的往边上退了两步,站在角落的地方充当一块优秀的背景板。
虽然她一直垂涎boss的颜值,但气场太强大,害怕。
尤其是这碗十分香的饭,她得端稳。
言若看着他捏叉子的手子发白变形,并不打算告诉他镯子已经托给柳诗诗送回魏家。
她问过价格,那种成色的冰种翡翠可以在江城买一栋像样的别墅,过于贵重。
魏太太和原素徽一样看不上言若,只是她比原素徽婉约一点点,她从来都视言若于无物。..
比起原素徽的不客气,刘兰芝用行动告诉她,你什么都不是。
“不要告诉我你是在想他,言若。”
看着她眼神有些放空,纪昃笑着露出白花花的牙齿,寒意深深。
言若下意识的握住手腕那道不那么明显的齿痕,三个多月了还留在那里。
皮肤上地灼热感在他的目光下越发明显,那个被亲吻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像一道不轻不重的印记烙在了她的记忆。
每每看到每每被提起,已经淡去的悸动又慢慢浮现。
“我不需要。”
我喜欢的东西我自己挣,别人给的我从来不稀罕。
店长看着逐渐冰冷的空气,很识相的脚底抹油逃走。至于扣不扣工资那是小事,她主要是怕灭口。
就**oss那脸色,笑的是好看,谁让人长了那么帅的一张脸,就是哭也是好看的。
可他眼睛里的火都能把整个店面烧起来,吃醋的男人很难哄喔!
“是不是我给的你都不要?”
他想起春晖苑茶几上那一桌各式各样的小玩具,小礼物以及连包装都没拆的礼品盒,当场就掀了桌子还砸伤了腿。
那是这几年他送的礼物,每一件都承载着这几年的美好时光。
应该只是他一个人的美好时光,才会这么轻易的被抛下,弃若敝履。
言若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澄净的眼睛看着他。
纪昃把手里的叉子丢到盘子里,瓷器和金属刮碰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更加撕裂和刺耳。
秀气的眉毛动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纪昃看着她默认又满不在乎的样子,气的脑袋嗡嗡就连耳朵也短暂的轰鸣了几秒。
果然,不被爱的最是最悲哀。
言若看着他气呼呼的扭过头,眼尾也慢慢的染上红意。
好吧,貌似她又在欺负小朋友了。
成年人,怎么总是跟小孩一般见识,幼稚。
心软,但并不打算哄人。
她分不清是不是喜欢纪昃,准确来说这些年的日夜相处,她有没有潜移默化的习惯这个人的存在,或者真的心动过。
但她更明白,她和纪昃没有以后,更别提天长地久。
成年人的世界里,爱是奢侈品,权衡才是常态。
她不是傻白甜恋爱脑,明知分手是必然结果还是会一头栽进去。
到头来被伤的遍体鳞伤哭的死去活来,却依然无怨无悔的说:至少我爱过,曾经拥有过就足矣。
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她没有自我感动的癖好。
现在的她也不适合恋爱,状态不稳定的时候适合一个人好好成长。
“我不是不喜欢你,是你们所有人我都不喜欢。也不是不要你的东西,所有人的东西我都不要。并且。。。”
少女软甜的声音拖长最后一个字,勾的他转过脸。
“我比你有钱,这家店我不稀罕。”
嘴角上扬出漂亮的弧度,眼尾上扬,身上洋溢的小得意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狐狸。
可爱又狡黠,乖的让人想ru。
手指蠢蠢欲动,心也跟着蠢蠢欲动,只是热烈的情意很快被后面的话浇的灌回肺腑,噎的他又疼又委屈。
“志愿的事你欠我一次,东辰一号的地给江河地产,我们两清。”
又是“两清”!
她最近跟这两个字犯冲,但凡是说了就没什么好事。
交易?
她就这么妥协?
“另外就是我和你的事,我觉得有必要说清楚,纪同学。”
重音放在尾句,纪昃的心脏被人捏了一把,不疼。
过了几秒,他捂着心口差点倒下,哪里是不疼,明明是疼的都麻木了。
言若。
你知道美工刀划几分力表皮才会破的刚刚好吗?
你知道吃多少量的安眠药才会死吗?
你知道秋夜湖的水有多冷吗?
你知道地狱的恶鬼很喜欢漂亮的皮囊吗?
你知道灵魂抽离体内时有多痛吗?
你知道忘川的水是什么味道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
言若。
美工刀用4分力的时候皮肉和血管都会破裂,38片安眠药会让我失去意识,秋水湖的水在冬天是零下20度。
漂亮的皮囊被我送人了,魂魄离体的滋味我忘记了,大概是太痛连记忆都丢了。
忘川的水没有味道,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
言若。
“纪同学?”
嘴里反反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似情人之间的喃喃低语,又似默默的问天问地问自己。
可他更想问问她:“你有没有心?言若。”
如果有,你不应该看不到我的爱。
如果没有,我给你装一颗,一颗只容的下我的心。
言若看着他,原本收起来的笑意染上眼尾。
有啊!
给了一个渣男又收了回来,可惜它已经稀碎,比碎成渣渣的玻璃沫沫还碎。
给你,你要的起吗?
你能替我拼一个完整的言若回来吗?
不行的,我自己都做不到。
“你觉得委屈?”
“那我的委屈呢?”
“你难道没有看到吗?”
“05年10月17号。”
杏眼因为愤怒睁的更大,她讥诮的看着纪昃。
你从来都不无辜,纪昃。
这些年,我忍受的远远比你看到的更多。
除了那个下雨潮湿的夜晚,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