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伸手，轻轻拨开女人凌乱在嘴角的发丝。
余光瞥到了床头柜上的照片。
一张是和等等的合照。
另一张是她十五岁站在角落，满眼崇拜，笑靥如花地看着郁千帆。
顾沉舟：“”
此时，姜雨时正好翻了个身。
声音软软，呢喃了一句‘哥哥。’
“”顾沉舟眉头锁得更紧。
真是恨不得立刻摇醒她，问问她，她喊的哥哥到底是他，还是郁千帆？
不过终究只是想。
自然是舍不得弄醒她的。
他坐在床边许久，看着那张照片就有点憋闷。
下一秒伸手。
咔哒。
相框被他按在了桌上。
眼不见为净。
-
翌日，姜雨时睡到日上三竿。
昨晚喝得迷迷糊糊。
只记得顾沉舟来接她。
还记得收到过宋词发的先回去的信息。
剩下的，基本上忘得一干二净。
醒来时，桌上有杯柠檬水。
摸了摸，还是温热的。
她端来喝了一口。
洗漱后穿着浅色的家居服下楼。
保姆煮了一锅醒酒汤，笑眯眯看着她：“小雨醒了？醒酒汤做好了，先喝一点。”
姜雨时有些意外。
保姆心领神会，解释道：“顾先生留了纸条，说给你煮点醒酒汤。
等你醒了喝点，胃会舒服些。”
“”
姜雨时心口微微一热。
也是没想到，顾沉舟竟然会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保姆替她倒了一碗，热乎乎的都进了胃里。
刚喝完，姜雨时的电话响了。
打电话来的是顾沉舟，“醒了吗？”
“嗯。”姜雨时耳尖有点红，“昨晚谢谢你。”
“客气什么？”那头淡淡地笑，“醒了就到七号院来，我做了吃的。”
“七号院？”
“嗯，我跟绵绵在这边。”
-
许是知道姜雨时要来。
七号院的大门微敞。
姜雨时进去没走几步，就看见顾沉舟难得穿得一身休闲，正往厨房走。
低领薄款米色毛衣。
灰色直筒休闲裤。
让向来张扬凌厉的他，多了些闲适舒服。
顾沉舟看见她，笑，“先在客厅坐一会儿，晚点可以吃。”
姜雨时跟过去，站在厨房门口，“你怎么跟绵绵到这边来了？”
顾沉舟自然不会告诉她是为了让绵绵跟她多亲近。
培养感情，便于之后复婚。
只是面不改色道：“绵绵喜欢这边的公园，过来小住几天。
正好绵绵也想你，这房子离你也近。”
“那陆行知呢？”据她所知，这房子是陆行知的。
“他偶尔回来，不碍事。”
姜雨时哦了一声。
二楼传来动静。
ay悠悠从楼上下来，“绵绵爸爸，绵绵这会儿已经睡了，等吃饭了我再去叫他。”
顾沉舟没抬眼，嗯了一声。
ay看见姜雨时，惊讶得有些夸张，“姜小姐？您怎么也”
姜雨时咧开礼貌疏离的微笑，“我家就在旁边。”
“这样啊。”ay了然地点点头，接着优雅笑着，“绵绵的心理治疗不能断，所以我就过来了。”
“”
不知道为什么。
姜雨时总觉得她这话有些古怪。
有种想要好意告知，但又好意得特别明显的感觉。
就像小三被正宫发现，假惺惺解释似的。
想到这，姜雨时又觉得这个比喻有点不恰当。
晃了晃脑子，没再想。
ay走去一边接水。
顾沉舟在厨房忙碌，看见那倩影还靠在门口。
桃花眼似笑非笑，“站在这里是打算监工？”
“嗯，我怕你下毒。”姜雨时不甘示弱回了一句。
顾沉舟笑意更加明显，“我要是下，就下个什么药之类的。
让你心甘情愿爱上我。”
“”这话说得猝不及防。
姜雨时耳朵尖尖有点红，“我懒得跟你说。”
顾沉舟又笑，“好了，不逗你了，去沙发上坐着。
茶几上有洗好的水果，先吃点垫垫肚子。”
姜雨时摸了摸发烫的耳朵，没再说话。
转身去沙发上坐着吃水果。
不过半个钟。
顾沉舟就在厨房里忙完了。
端上最后一盘菜到餐桌。
眼看着要吃饭了。
而刚刚还在这里，负责去叫醒绵绵的ay忽然就不见了踪影。
顾沉舟皱眉，“她人呢？”
“不知道，可能出去接电话了？”姜雨时拿纸擦了擦手，“我去叫绵绵的，一样的。”
“嗯好。”顾沉舟没拒绝，“她在二楼右手边第二个房间。”
“好。”
二楼卧室。
姜雨时拧开门把手。
床上是绵绵小小一团的身影。
小姑娘睡得熟，一只小手还举在枕头上。
看着就很乖。
姜雨时弯了弯唇，低身，轻轻碰了碰绵绵的脸，“绵绵，起床吃饭饭啦。”
绵绵漂亮的小眉毛皱了皱。
很快伸了个懒腰。
慢慢睁开乌溜溜的眼睛。
惺忪的睡眼在看见姜雨时的那一刻。
孩子立马如同惊弓之鸟。
眼睛猛烈颤抖。
整个身体往后一缩，不可遏制地尖叫一声，“啊！”
接着撕心裂肺哭起来。
姜雨时完全没料到孩子这个反应。
下意识伸手想抱她起来哄。
可绵绵如同看见鬼似的，一直往后缩。
浑身上下写着害怕。
边往后缩边哭，“哇呜坏坏坏”
顾沉舟在楼下听见动静。
连忙冲上来。
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姜雨时手足无措站在床边。
床上的绵绵表现得极度害怕，一直往后躲。
眼泪哗啦啦地流，哭得撕心裂肺。
顾沉舟连忙走过去，“怎么了？”
姜雨时也有些被吓到，略带哭音，“我不知道我一来就这样”
孩子还在哭。
顾沉舟走过去将绵绵抱起来。
绵绵身体趴在爸爸的肩上，哭声仍旧抑制不住。
但好在没有表现得像看见姜雨时那么害怕。
顾沉舟一手抱着女儿，轻抚孩子的背，“宝贝乖，不哭了，这是姜阿姨，你不认得了吗？”
“呜呜坏坏”绵绵一边哭一边嘀咕。
孩子哭得实在太激烈。
姜雨时心口抽着疼。
眼里含着泪还想靠近。
哪知绵绵一看见她就尖叫，“啊！！！！！！”
姜雨时的脚立马顿住。
身后传来一串脚步声。
ay小跑着进来，像是不经意地把姜雨时挤到了一边。
“绵绵，怎么了？怎么哭了？”她冲过去，看向顾沉舟，“绵绵爸爸，让我来哄吧。”
顾沉舟没辙。
把孩子交给她。
幽香拉近，仿佛是什么魔法似的。
孩子一进到ay怀里，惨烈的哭声就得以缓解。
姜雨时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顾沉舟看出她神色黯淡。
走过去轻摁她的肩，“走吧，让她先哄着，我们先下去。”
姜雨时点头，离开前又回头看了ay一眼。
走到楼下，顾沉舟低眸看她，“刚刚吓到了？”
姜雨时回过神，摇摇头，只是说：“顾沉舟，我觉得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