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认真问：“哪里不对劲？”
姜雨时抿抿嘴，语气有些犹疑，“我也说不上来具体的。
我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我跟绵绵接触的时间不算短，她一直很乖，很少大哭大闹。
之前几次她在我家睡着，我去叫她，她也没有哭过。
可刚刚，她一睁开眼看见我就表现得特别害怕”
顾沉舟听得皱眉。
姜雨时顿了顿，“我总觉得绵绵跟之前比起来，真的不太对劲。”
顾沉舟刚要说什么。
门口传来进门的脚步声。
林荷走进来，“沉舟。”
顾沉舟面露疑惑，“您怎么来了？”
“你出门忘记带绵绵的芭比娃娃，我给送过来。”林荷一边说，一边晃了晃手里的口袋。
“”顾沉舟有点无语，“让司机送不就行了？何必专程跑一趟。”
什么送东西都只是借口。
林荷就是有点放心不下，想过来看看。
“来都来了。”林荷随口糊弄了一句，问：“绵绵呢？”
“在楼上睡觉，刚醒。”
“我上去看看。”
还没等林荷往楼梯口走。
ay已经抱着趴在她肩上，哭得气喘吁吁的绵绵下了楼。
原本是没打算下去。
可她站在二楼卧室门口，听见了疑似林荷的声音。
这可是个拱火的绝佳好机会。
她自然不会错过。
一下楼，林荷看见孙女儿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哭得发红。
林荷心头一紧，脸色都沉了，“这是怎么回事？”
ay刚要说话。
顾沉舟接过腔，“没多大事，她刚睡醒，可能有点起床气。”
林荷闻言，并没有质疑。
“对，就是刚睡醒。”ay只能跟着应声，旋即又低头哄绵绵，“绵绵，姜阿姨过来看你了。
让姜阿姨抱抱你好不好？”
这个提议很突兀。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绵绵顺着ay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在看清姜雨时脸的那一刻。
孩子乌溜溜的眼睛立马瞪圆。
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响起。
紧随而来的是绵绵大哭的声音。
一边哭，孩子还一边抱紧ay的脖子摇头，“呜呜不要坏坏”
这个反应实在来得太突然。
在场人都有些怔住了。
先说话的是林荷，“怎么又哭起来了？绵绵，别哭，跟奶奶说到底怎么了？”
“不要不要坏坏”绵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的话都不成型。
姜雨时杵在原地。
脚步有些沉重。
她下意识地跟着要哄：“绵绵乖，不哭了。”
哪知孩子听到她的声音表现得更加害怕。
双腿双脚一直疯狂扑腾。
一寸都不愿意让姜雨时靠近。
顾沉舟伸手，立马握住姜雨时微凉的手，紧了紧。
安抚般的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孩子一直哭个不停。
ay抱着绵绵走到一边去哄。
姜雨时将手从男人的大掌里抽离，声音轻轻的，“要不我先回去吧。
等绵绵好点我再来看她。”
顾沉舟也别无他法，点头，“我送你。”
八号院就在七号院的对面。
他将心情低落的姜雨时送到八号院院子门口。
低眸温声安慰：“绵绵的事，你别太放在心上。”
姜雨时垂着眼睫，应了声嗯。
“进去吧，吃点东西休息会儿。”
“好。”
-
送完姜雨时，回到七号院不过十来分钟的事。
ay已经抱着绵绵回了卧室。
林荷就站在客厅，那神情摆明了在等顾沉舟。
见他进门，林荷开门见山地问：“儿子，你跟我说实话，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绵绵一看见小雨，反应就那么激烈？”
“不是说了？绵绵刚起床有点认人。”顾沉舟这般回。
“不可能，绵绵从小到大都没有起床气。
怎么可能是这个原因？”
林荷不接受这个理由，拉住顾沉舟的胳膊，“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您不要总是胡想行吗？”
身后一道温婉的女音慢慢靠近，“林姨，绵绵爸爸说得对。
您不能想太多，想多了容易引起精神焦虑的。”
说话的是ay。
她哄好了绵绵，把孩子交给随行的桂姨。
马不停蹄就下了一楼。
林荷闻言，眼中含泪带着情绪道：“我能不想吗？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绵绵这孩子打小就乖，很少哭成这样，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ay适时迎上去，轻轻挽住林荷的胳膊，“您心疼绵绵，我们都知道的。
但我相信，事情没有您想得那么复杂的。
应该就跟绵绵爸爸说的一样，只是刚睡醒有点起床气。
这也怪我，今天本来该我去叫绵绵起床。
只是碰巧出去接了个电话。
所以才是姜小姐独自去卧室里找绵绵。
哪晓得进去没多久，孩子就哭了，还表现得特别害怕姜小姐。
都怪我，要是我没去接那通电话，绵绵就不会哭了。”
这话表面上听，还挺善解人意。
可但凡留心的，就听出了里头的不对劲。
林荷脸色微沉，“你说，是姜雨时去房间单独找了绵绵，绵绵才哭的？”
“嗯。”ay似模似样点头。
“她在里面呆了多久？”
ay刚想要回答。
顾沉舟出声打断，“呆了多久很重要吗？”
说完，他冷冽的目光停驻在ay身上，“我们母子二人谈话，请你回避。”
这话的语气，跟他冰冷的视线一样。
刺得人脊背发凉。
ay一噎，最终讪讪点点头，“不好意思。”
她这头刚走不远，那头林荷就拽住顾沉舟的胳膊，“你听见了，是姜雨时单独进去之后绵绵才哭的！
绵绵还表现得特别怕她！”
“所以呢？”
“绵绵上一次这么怕一个人，还是程采薇！”
或许是之前的阴影所致。
林荷在听到ay的话那一刻，立马想起了之前绵绵被虐打的事。
不由自主地，就将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顾沉舟只觉荒谬，“您怀疑小雨打绵绵？”
林荷抿了抿嘴，默认。
“我看您是越来越糊涂了！”顾沉舟哼了一声，“以小雨的性子，怎么会打小朋友？
何况她还那么喜欢绵绵，您觉得可能吗？”
林荷拳头捏紧，“就算她没动手，也一定做了什么让绵绵害怕的事。”
“我相信小雨，她不会。”
“你就这么信她？都这样了你都不怀疑她？”
“对。”顾沉舟眼眸里有坚定，“就算全世界都不信她，我也会信。”
林荷被噎了一下。
顾沉舟不想跟母亲在这件事上纠缠。
转身，他往书房的方向去，只留了一句：“这件事我会处理，您别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