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房内继续安静着。
嬉笑声透过窗户传了进来。
郑怀英和林然玩得不亦乐乎。
更小的雪人胸前被郑怀英绑了红布,让林然羞恚不已“丑的、羞的、不愿意的、赶紧把它拿下来。”
“总比不穿好吧?”郑怀英嘿嘿一笑。
林然粉拳连番,“郎君坏死了,不跟你玩了。”
郑怀英搂着她啵。
房内,林琛夫妇同时缩回了视线。
林琛又牙又痒,含辛茹苦地把这个孩子抚养成人,廉价而生。
林夫人已松开许多手,她的女儿高兴得可以。
“让赵亚元带然儿走吧。”林夫人考虑再三。
林琛轻叹一声:“为什么会这样?”
“妾身想跟着老爷。”
林琛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肩上“咱们早点休息。”
白天怎么样!
林夫人:“。。。。。。”
郑怀英正好看见窗扇合拢了。
怪就怪在没有对我们进行监控?
顿时他想了想,心里嘻嘻的笑着。
“外面怪冷的,别冻坏了,我们回房吧。”郑怀英可以去找林然,然后去了自己的闺房。
林然只是觉得他很在乎自己而已。
哪知。。。。。。
郑怀英亦未能如愿,反被激怒了。
晚上回家后,余福递了一封信给他,信上写着尹庄托人带了过来。
信中只写了一句话——国王。
但是王字旁还有一只兔子,还有一把猎刀。
四周绘有像笼子一样的条。
郑怀英一阵打量之后终于弄清楚是王猎户被捕的。
这封信估计被赵逸整过了。
六年前王猎户背着病重的郑怀英去看病,郑怀英听到李楠的话。
能够帮忙的郑怀英也就顺理成章地帮忙了。
“去司狱司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关进来一个姓王的,尹庄的,二十七八左右的猎户。”郑怀英道。
“是!”余福准备离开。
郑怀英又道:“也有可有不姓王,总之你打听详细点。”
“是!”余福连夜外出。
第二天。
郑怀英吃面的时候余福报告了情况。
满足年龄要求者仅1人,但姓周、武德。
“哦!”郑怀英并没有惊讶,王猎户的闷葫芦,一声没开,肯定是藏了东西,隐姓埋名不足为奇。
“他犯了什么事?”郑怀英问道。
余福:“周武德原本是平鲁卫军户,八年前逃户,上次鞑子劫掠走后,地方上清查人口,把他查了出来。”
“嗯,去把他捞出来。”
“是,老仆这就去。”
余福在昨天晚上把行市搞得很清楚。
诸如此类的事情通常都是除籍发配的。
如果有人花钱,十两银子就能开放。
但还是个逃户。
半时余福带回周武德。
周武德身陷囹圄10余天,满身污秽,衣服上都是血印。
想必牢子也希望能从中挖到一些价值。
见到郑怀英之后周武德这才有所领悟。
只是他想不到这尹庄的少年会进城混进偌大的宅子里。
他拱手相让,“多谢!”
“不必,咱们扯平。”郑怀英道。
“甚好,那周某告辞!”周武德说着要离开。
郑怀英叫住他,“先去洗洗,换身衣服。你这样子能出城?”
“那讨扰了!”周武德又不是矫情的人,跟在余福后面走出正堂。
一盏盏茶的功夫洗换而归,桌上已摆着饭。
郑怀英做出请客吃饭的姿势。
周武德便坐起来大口吃饭。
郑怀英端着酒不时抿一下。
等到周武德吃了之后,他说:“之后有何意图?”
周武德擦了擦嘴巴“无意中。”
“有什么想法?”郑怀英换了一种问法。
周武德摇头晃脑地接过郑怀英斟好的美酒喝了下去。
“我是个粗人,帮不了你什么。”
郑怀英:“不需要你帮我,我是帮你。”
周武德再次摇摇头,自己倒了酒,自己喝了起来,“饭毕,便从朔州出发,日后未必再相见。”
郑怀英:“你是有打算的。”
周武德愣住了,他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人猜中。
他看了郑怀英一会儿,“为什么要去了解呢?”
郑怀英耸肩,“帮你参考一下。”
周武德想了想“到陕地怎么样?”
郑怀英:“死路一条。”
周武德犹豫了一下:“如何评价呢?”
“北方就是个烂摊子,谁拣谁死。”
周武德寻思着,反应迟钝了一半,“北地不宜?”
郑怀英点头,“东虏数次入塞,北边不是烂摊子是什么?”
“朝廷都防不住,李闯那也叫军队?”
郑怀英想嗤笑,“不是我小看李闯,他只是勇气可嘉而已,但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了,他只能当贼。”
李自成一心要打倒大明,天、地、人他都成功。
但是他没有气魄、没有才华、没有格局。
便安一隅,我当山大王不成问题。
却执掌江山?
看他干了什么,头十年他当了小偷,甚至毫无根据地意识,跑来跑去,到处乱钻。
搅得河南陕西一锅清贫。
后听从李岩的建议才看重据地民生这块土地。
但是他并不知朱氏文官有多大仇恨,基本上逮到了就打死了。
打下紫荆城之后,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我好。
他手下军队的腐化程度,与大明相比,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总之,小偷总是小偷。
又见其视野,言其难至,恐怕根本不知女真东虏之强大。
认为打下京师再加上“百万”军队便能藐视一切。
原来东虏教会了他做人的道理,三枚石头把他打回了原形。
吴三贵可不是什么玩意儿。
他李自成一样都不是什么玩意儿。
惟一值得夸耀的,就是英勇。
成全其勇,但以牺牲汉家江山。
郑怀英的后人便责骂、鄙视他。
周武德对李自成自然是一无所知,不能肯定郑怀英的话是对是错。
“以赵兄弟之见,周某该何去何从?”
“你以前在军中做什么?”郑怀英问道。
周武德:“一年骑兵,一年夜不收。”
“哦!为什么做了逃户?”
周武德两眼微微狞地灌进一口酒里。
“崇祯十年,我们奉命到边境上烧荒,碰到一队鞑子,我们兄弟十二个人奋战,死了九个。”
“当时火烧了起来,九个兄弟都被烧焦,我们把他们尸体驮回来。”
“他娘的,上官不肯认,硬说我们造假,说那些战死的兄弟是逃兵。”周武德越是这样,就越是生气。
“后来,我听说,原来上官私吞了那笔抚恤银。当时我那个气,就想要弄死那斯,只可惜没成功。”
郑怀英点点头,看来周武德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
“我有个去处可以介绍你。”
“赵兄弟请直说。”
郑怀英抿了口酒,“我认识一支义军,他们正好缺少哨探,须组建一支夜不收。”
周武德望着郑怀英怔了怔。
可谓从小看郑怀英。
一书生郑怀英如何与义军结缘?
“什么样的义军?”
“这样吧。”
郑怀英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你先去看看,如果愿意你就干,不愿意走人就是。”
“那好吧!”周武德想不到峰回路转。
原来还得投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