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义不义军就叫好听点儿。
周武德带着郑怀英写的介绍信去了勾子寨。
勾子寨从谷道而入,似葫芦口。
从外观看毫不起眼,内则别有一番风味。
高顺接见了他并带领他拜访了陷阵营、西凉精骑等等。
周武德见到整齐划一、威武雄壮的黑甲军和人手一册、装备精良,全场为之愕然。
他对大明卫所的面貌了如指掌。
而且勾子寨军队装备也比官军要好得多。
就连卢帅天雄军也不如。
而且,不是一千两千,而是三四万!
这类义军多少让他感到害怕。
高顺都没有时间陪伴在他的身边,身后就让他亲自看着。
周武德对黑甲军的纪律和伙食进行了观察?
其效果均出乎其预料。
在军容站队列阵的训练中可以窥见一斑的是高顺治的军队。
关于伙食、食用白米饭、中餐都是荤的。
现在大明军队中都有这种伙食了。
战时才能出现。
平常吃饭,那就只能用吊死来形容,别让自己饿死了。
朝廷不予饷发,上头再层层叠叠克扣款,要好好吃饭供将士们享用。
唯有去打才能提高。
终究是吃力不讨好,战士们都有体力出战?
他心里太好奇了,和一个士兵聊天“哥哥,你怎么会想到要做义军呢?”
士兵奇怪地看着他“这儿有吃饱了饭和饷银拿的出手。您能说出一个比较好的地方吗?”
“还有饷银拿?”周武德又发生意外。
朝廷早不给饷了,义军还是可以给的?
士兵略得意:“步兵八钱,骑兵一两,打了胜战还有赏钱,屋里一家子都靠这个活命。”
“如今这世道穷人命不值钱,就算战死家里也能拿二十两抚恤银,老子这条命能值二十两,哈哈!”战士们哈哈大笑。
周武德:“二十两,不少了,真能发下来?”
“我骗你做什么?”战士们都有点懒得再搭理他了。
“我没别的意思。。。。。。”周武德解释,“比如层层克扣,上面发二十两,到了下面可能十两都拿不到。”
“别拿官兵那套说事,我们将军说发多少,就发多少,谁要是觉得拿少了,可以找将军投诉,反正将军说兵步每月八钱银,我每个月都能拿到这个数。”
“每月都发?一文不少?”周武德惊讶不已。
士兵:“对。”
娘西皮了!
周武德在心中将官军痛斥八百次。
有了这样公平的待遇,他可以成为逃户了。
为了大明而死,亦是得不偿失。
士兵望着他:“老兄,我看你身板子就是当兵的料。当然,如果你想投官兵,那就当我没说。”
周武德:“义军难道真是义军?”
士兵顿了顿,“别的义军我不知道,就说咱们黑甲军,从来不干打家劫舍之事,上次我们攻进代州,也对城里百姓秋毫无犯,不信你去代州打听一下。”
此事周武德亦有所闻知。
只是不曾想,万众瞩目的黑甲军竟是这样一支义军。
立刻又把目光投向军队。
他拱手相让,“哥哥,就是某个唐突的人。”
战士们笑了,心里也有几分得意。
周武德心中纳闷,回高顺营帐行军礼“将军高义、周某不才,愿为义军效死。”
“好!好!”高顺扶了起来,用手拍了一下肩,郑怀英看得很好,高顺看得一样。
“军中所有步骑,把总之下任你挑选。你要尽快把夜不收建立起来。”
“属下领命。”周武德握拳。
……
那天晚上,郑怀英接到了高顺传回的情报。
认真地说,他对周武德人品很好。
但是才能的走向,目前很难说清楚。
首先这个就好了,总之夜不收需要施工。
第二天。
年关将至,郑怀英备往各营巡幸。
大雪时断时续的下着,地面上的积雪并不厚实。
郑怀英和他的队伍出城后,没走多远,卫道就骑马走上前去“主有一个人跟在我们后面。”
郑怀英有点糊涂,哪一个那么没劲?
“那今天咱们就跑跑马,活动活动,然后回去。”郑怀英看着卫道一直看到对方彻底理解了自己。
卫道似懂非懂拱手称绝。
郑怀英此刻骑在马上并无大碍。
雪地里的跑马跑得慢是吧。
只要底子不冻,不愁滑蹄。
就是脸吹得有些刺痛,但他还忍得住。
一边跑着马一边欣赏着雪,游玩了一小会儿就回到城里来。
那个尾巴也很沮丧,有好几次都认为跟着丢掉了,可转眼间对方就跑回了原地,弄得自己的情绪几度起伏。
回城后便报告主子。
看他走进哪家哪屋,卫道又回来报告。
“林府?”郑怀英有点出乎意料。
凭着自己与林家的感情,犯不了这毛病呢?
但旋即思之,然。
林琛恐怕怕自己和贼军狼狈为奸,内外夹击夺取朔州城。
林琛忧患有其理。
只是郑怀英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子欲取朔州而分秒。
你防一根毛线噢!
郑怀英认为必须要和林琛弄清楚,以免引起无谓的误解。
下午便去看望林琛。
寒暄两句就直接上货,“大人,说件怪事,今天学生出城居然发现有个歹人跟着我。”
林琛神情变幻,“年关将近又大雪纷飞,最不太平的时候,亚元要当心安全,无事留在城里便好。”
林琛听到那人回禀的消息,他当时想难道是郑怀英吃饭无事,出城跑马的事?
郑怀英拱手,“大人放心,学生身边还有几个侠客朋友,三五几个毛贼还近不学生的身,我只是担心我朋友要是不小心弄死了毛贼怎么办?”
几乎是警告+恐吓。
林琛如果还是听不明白这里面的含义,就白混过去。
他还即兴回应了有经验、恰如其分的浅笑“不知道亚元的身边有侠客存在,估计这些毛贼们都没敢轻易起过歹心。”
“那最好。”
郑怀英笑笑,“大人现在知道了,我也就放心了。”
喂,小鬼!
林琛恨得当下拍下了惊堂木的照片,胆大包天的刁民尚且没有从实招来。
他的脸有点发黑,并非遮不住,只是不愿遮掩罢了。
“学生告辞。”郑怀英完成了自己的目标,离开了。
林琛一直到走,都没有站起来。
他对于郑怀英和贼军之间的往来没有太多看法。
现在的情况还不清楚,几个朋友几条道。
就是他一个人不行,又由于身份的原因,也要小心警惕。
我真希望男孩有分寸!
林琛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