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众人以手扶额,并对低头走进病房的张达纷纷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以后再也不冲在前面了。”
张达总结道。
经此一役,他仿佛瞬间成熟了许多。
“兄弟嘛,就得坦诚相见。”
曾宽出言勉励,“你现在帮我一把,以后我也会投桃报李。”
“别说了,我现满脑子都是不堪入目的马赛克。”
张达怅然,“请问,这是我不花钱就能体验的吗?”
“哎张达,我受累打听一下,把别人的枪握在手里是什么感觉?”
吴辰突然灵光一闪地问道,看眼神颇有些求知若渴。
“纠正一下,是捏,不是握。还有,如果你确实想知道,今儿晚上可以留下来陪床。”
张达热情地建议道。
“算了,这个权利还是留给始作俑者高磊吧,这是他应得的。”
吴辰急忙推辞,“最近雅思学得头疼,一会儿约了鲁璐去看私人电影,顺便放松放松。”
“松可以,但千万不能懈。不是有那么个成语么?叫一泻千里。”
高磊嘱咐道。
“听着有道理,但又总感觉哪里不对。”
吴辰说罢,低头沉思。
“焦培呢?晚上咱俩搭伙陪床?”
高磊询问焦培。
“有心无力。”
焦培摇了摇头,“我要想落户留京,支教是唯一的办法。而3月10号教资考试则是第一关,说成败在此一举也不为过,你看我最近哪天夜里不是挑灯奋战?”
“为了混个指标也真够拼的。”
高磊赞叹一句,又扭头看向王鹏,“王鹏?”
“那个,大四学姐说今晚要给我讲讲专业课的应试技巧……”
王鹏脸一红,目光开始游移。
“在哪讲?小树林?”
高磊调侃一句,“也不知道体谅学姐,好歹让人歇一天。”
“她身体挺好的。”
王鹏急忙解释道。
“噗!”
众人一齐笑喷。
“高磊,事情因你而起,你就辛苦几天。”
张达拍了拍高磊肩膀,“晚上学生会还有个全体会议,我也就不多待着了。其他人没事儿了也先撤吧,让曾宽多休息会儿。”
“好。”
众人答应了一声便先后走出病房。
高磊送他们回来之后就一屁股坐在中间的床上,开始不停地收发着短信。
“跟谁聊呢?”曾宽问道。
“还能有谁?孙洋呗。”
高磊头也不抬,“也算因祸得福,今天感觉孙洋跟以前明显不一样了。”
“那看来我这炮灰当的还算有点价值。”曾宽自嘲道,“这叫什么来着?哦对,催化剂。”
“借你吉言。对了,她说等有时间了来医院看看你。”
“告诉她别来了,心意我领了,又没啥大事。”
曾宽推辞道。
“不行,她必须来!”
高磊急道,“她不来我不去,怎么摩擦出爱情的火花?”
“碰撞,是碰撞出火花。”曾宽纠正道。
“嘿嘿,一个意思。”
高磊邪魅一笑,“诶,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去买两个下酒菜,咱俩喝点儿?”
“医生叮嘱说要清淡饮食。”曾宽犹豫了一下。
“医嘱就是照本宣科而已,你要是当真那就别活着了。”
高磊说着就站起了身,“现在天凉,喝点白的吧。牛二还是老白汾?”
“咱现在不是有钱了嘛,还不喝点好的?来瓶普五。”曾宽豪气顿生。
“得嘞。”
高磊应了一声,转身下楼。
不消片刻,一盘猪头肉、一盘酱肘子、一盘花生米和一盘拌三丝便摆上了桌。
高磊拧开酒瓶把各自的一次性纸杯满上,又给曾宽递了双筷子。
如今的曾宽两手挎在胸前,只有手指能动,夹了菜之后必须脑袋下探才能吃到嘴里,属实难受。
高磊:“俗话说‘吃哪补哪、以形补形’,曾宽,你胳膊受伤,先来块酱肘子。”
曾宽:“嗯,你也是,多吃点猪头肉。”
高磊:“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曾宽:“别扭什么,来,走一个。”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高磊放下酒杯双目赤红地问道:“咱屋那几个,除了张达,都跟各自女朋友深入交流过了。你和顾意,怎么打算的?”
“没什么打算,顺其自然吧。”曾宽敷衍道。
“别扯没用的。”
高磊摆了摆手,“那么大一美女天天在眼前晃来晃去,你丫能忍得住?”
“忍无可忍,从头再忍。”
曾宽苦笑一下,“你还不知道她?也就打打嘴炮,真要动真格的,立马认怂。”
“那不成,你得把握机会啊。”高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那姑娘天天到点儿就回宿舍,能有什么机会?”曾宽茫然道,“去年在后海倒是有次机会,后来…不是掉河里了嘛。”
“你看,机会这不是又来了么?”
高磊指了指曾宽受伤的双臂,眼神迷离,“赶明儿,哥们儿给你来个推波助澜。”
“你丫可别整幺蛾子,强扭的瓜不甜。”曾宽摆了摆手指。
“甜不甜尝了才知道。”
高磊举杯,“来,再走一个。”
“来。”曾宽用嘴咬起纸杯,一仰脖来了个通天乐。
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高磊看到后把手机递到曾宽手里。
顾意:“残疾人,干嘛呢?”
曾宽:“喝水。”
顾意:“哈哈哈,渴成这样?”
曾宽:“懒得理你。”
顾意:“今天没给憋坏吧?”
曾宽:“我还是它?”
顾意:“你大爷。”
曾宽:“还知道尊老爱幼。”
顾意:“还能贫,看来是没事了。”
曾宽:“嗯,明天早点来。”
顾意:“干嘛?”
曾宽:“想你了。”
顾意:“知道啦!”
……
2007年3月4日,星期日。元宵节。
不到七点,顾意就来到了医院,比查房的护士还早。
可当她打开病房门,看到满屋狼藉的一刹那,顿时火冒三丈。
她大踏步来到床前,抬起一脚便踢在…高磊的小腿迎面骨上。
“哎哟!”一声,呼呼大睡的高磊拔床而起。
“特么哪个孙子……”
一句脏话还没来得及骂完,高磊就看到了在自己面前叉腰而立的顾意,“顾意,你踢我干嘛?”
“你说呢?!”顾意又要作势抬脚。
“嘿,还来?”高磊单脚蹦着逃向门口。
“曾宽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跟他喝酒?”顾意怒气不减。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你又不过来陪他,不喝酒还能干嘛?”高磊扭曲着嘴脸说道。
“还强词夺理?!”顾意指着高磊的鼻子,虚张声势地吼道。
“得,怕了你了,回见。”
高磊见状,准备落荒而逃。
“等会儿。”
顾意看他要溜急忙喝止,然后把一包东西扔到床上,“把这个给他穿上再走。”
“这是什么?”高磊丈二头脑摸不着小和尚。
“纸尿裤。”
顾意鼻孔朝天,“成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