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皇上说了,那枚戒指交到您的手上,那是对您的绝对信任,您可莫要辜负皇恩呐!”
小德子躬身说着,缓步退出了书房。
偌大的书房,再次就剩下了陈谦吉自己。
陈谦吉仰望着屋顶,眉头紧锁。
既然被放上了砧板,那就必须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自己成为了鱼肉,那帮孙子成为刀俎吧?
“想要从那四个人手里夺权,让皇帝顺利亲政,军权这一环的确是绕不开的。”
“九门提督吴六一是一张牌,他手中的兵力不多,但却是守卫京师的四大城门。将来无论是谁想逼宫京畿,都得先过吴六一这一关。可他的兵力毕竟有限,一旦外围兵力数量过于庞大的话,攻破城门也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不能将宝全都压在他的身上。”
“就是这枚戒指,现在的作用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大了。虽然先帝立有遗诏,它有调度京师周围兵力之权,可已经被调防过来的各营青年统领会不会遵循遗旨,怕是就得画个问号了。”
“还有,这枚戒指,调防过来的统领或许不知道他的作用,但是那个行伍出身的鳌拜,定是知晓的,所以这枚戒指,还是收起来的比较好。以免引起没必要的麻烦。”陈谦吉心中喃喃,低头看向了手指上佩戴的戒指,抬手将其取了下来,藏在了怀中。
“少爷。”
就在这个时候,陈府管家陈福的声音在书房门外响起。
“什么事?”陈谦吉抬头看向了房门的方向。
“朝中四位阁老派出使者,恭喜少爷被老祖宗收为义孙,已经在正堂等候。”
“我去!他们四个的消息倒是够灵通的。”陈谦吉冷笑着起身,跨步朝着房门而去。
数分钟之后,陈谦吉抵达了正堂门外。
而此刻的正堂之内,前来道喜的四位使者一个个摆出一副谁也不服谁的姿势,各自坐在座椅之上,低头品着茶。
“咳!咳!咳!”
陈谦吉轻咳了几声,跨步走进了正堂。那四位原本低头品茶的四辅臣使者赶忙起身。
“奴才拜见陈侍读。”
四人朝着陈谦吉叩拜了下去。
陈谦吉点了点头,跨步来到了主位坐下。
“都起来吧。”陈谦吉笑看着四人说道。
四人相继站起身来。
其中一人,身着棕色长袍,浓眉大眼,率先跨前一步,朝着陈谦吉躬身行礼。
“陈侍读,奴才是首辅大人索尼索中堂的侍从亲卫力新觉,今日奉索中堂之命,前来恭贺陈侍读被老祖宗收为义孙。”
力新觉说着,朝着正堂外摆了摆手。
顿时跟随他一起来的仆人双手捧着一个棕色的精雕木盒快步走了进来。力新觉双手接过木盒,转身低头将木盒递到了陈谦吉的面前。
陈谦吉微笑的侧脸看向了一旁站立的管家陈福。
陈福点了点头,快步走了过去双手接过。
可就在这个时候,力新觉却是微微抬头,朝着陈谦吉使了个眼色,低头看向了木盒。
“力新觉,皇室安插在苏尼府上的密探之一,他这是借着送礼之便,前来送消息的吧?”陈谦吉心中默默的说道,转身将旁桌之上的茶杯端了起来,低头小泯。
随后,相继三位辅臣的使者,给陈谦吉送上了贺礼,都被管家陈福接了下来。
“诸位,你们回去给我向诸位大人带句话,谢谢诸位大人对我的关爱了,日后,我一定会亲自上门拜谢的。”陈谦吉满脸微笑,缓缓的站起身来,朝着四位使者微微躬身行礼。
四位使者赶忙回礼。
“奴才一定会将陈侍读的谢意带回,回禀主子的。”四人恭声回应。
之后,四人在陈福的带领之下,相继退出了正堂。
而陈谦吉在他们离开之后,跨步来到了摆放贺礼的茶桌跟前。
“四位使者当中,有三位向我使眼色,传送情报。这种情况,老让我觉得心里一阵突突。”陈谦吉眉头紧皱,上手将他们送来的贺礼打开。
苏尼送出的是一串上等朝珠,而在木盒夹层当中,陈谦吉发现了一张纸条。
上面详细的记录了在康熙和他离开之后,索额图被索尼指着鼻子咒骂的情景。而他们父子的谈话内容基本和陈谦吉当初所设想的相差不大。
帮着遏必隆送金佛过来的使者左宏茂,他送来的消息太过普通,就是遏必隆一天办差的日程,没啥特别重要的消息。
让陈谦吉疑惑的就是这个鳌拜送来的贺礼,是一把古剑。他的使者并不是皇室密探。那位使者虽刻意隐藏自己的桀骜,但隐隐的还是表现出来了一些对陈谦吉鄙夷。
“鳌拜行伍出身,他周围人臣服的只有武力,密探方面,看来我的早作调整了,争取让他们发挥自己的作用。”陈谦吉心中暗暗说道。
苏克萨哈方面送来的贺礼就简单了,就一副字。
不!准确的说,就一个字——“任!”
“有点意思。”陈谦吉呵呵的笑着,他明白苏克萨哈的这个字的意思。
任!就是任凭陈谦吉做任何事情,都有他托着。
明明白白的告诉陈谦吉,他就是陈谦吉最大的靠山!
“如果不是知道你内心的险恶,就这一个超级无敌的大诱饵,会直接将我卖了,我还傻乎乎的、屁颠儿屁颠儿帮你数钱呢!”
陈谦吉低声喃喃说着,随手将卷轴打开,取出了里边藏着的密报。
密报里边记录的内容,让陈谦吉的眉头,瞬间皱起。
根据密报的叙述,苏克萨哈已经以陈谦吉投靠在他的门下为由,开始接近在朝的那些汉臣。力图联合他们,对当下朝堂的执政制度提出修改。
至于修改方案,密保当中并没有提及。
“苏克萨哈的事情,当下并不太重要,那些在朝的汉臣能混到如今的地步,一个个早就成了老奸巨猾之辈,是不会轻易上他的当的。”,
“就是当下,这三位密探被那些老油条派到我这里,是什么意思?以他们的手段,皇室给他们安排密探的事情,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的。”
“他们这样做,是想试探我么?”
陈谦吉想到这里,赶忙起身,将收集起来的密报尽数再次放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特娘的,差点让小爷着了你们的道!”陈谦吉低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