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国库真的没钱了啊——”孙朝元哭丧着脸,“先前拨的那批银子就已经不少了,前两天兵部尚书也从国库提了一大笔银子,微臣是管钱的又不是铸钱的。”
建章帝:……好久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一时还真有些不习惯。
工部尚书听到他这么说,站出来,“陛下,黄河修筑一事事关千万百姓的性命与大徵的福祉,如今九十九步都已经走了,怎好半途而废!”
再说了,前段时间又是打胜仗又是抄贪官的,他说国库没钱,谁信啊!
孙朝元才不管别人信不信呢,国库里的钱就是他的命根子,想要就这么拿走,没门。
“那国库里的钱又不是你孙朝元的,那是大徵的,沈校修黄河那是为了大徵修的,这钱得出。”工部尚书不满地盯着孙朝元。
他这人平日里可没少驳回克扣拨给他们工部银子,沈校是他们工部的人,今日这钱他批也得批,不批也得批!
建章帝没有出声,就看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争辩。
“国库里的钱自然不是我孙朝元的,但大徵的钱袋子是我孙朝元管着的,我不能辜负陛下的信任!”孙朝元一脸义正言辞。
其他人看着他这幅样子气的牙痒痒,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曾被他以克重理由克扣过银子吧。
建章帝:……
怎么说呢,他当初就是因为他这副守财奴的性子才点他当户部尚书的,孙朝元除了用人不清之外,其他方面确实也如他想象的一样,把国库里的钱看的跟他的钱一样,就连他这个皇帝想要从他手里扣钱的出来都不容易。
前几年国库没钱,生靠他能扣能攒才让大徵在灾年也能顺利的度过,所以即使他手底下出了个叛臣,他也没想着责罚他,他是相信他的。
“朝元啊,朕知道你不容易,但这银子该给还是得给,沈校那边等米下锅呢,他那边要是出了问题,等到秋汛的时候,花费的可就不是这一点儿了。”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想要钱,建章帝也得说好话。
孙朝元在听到“朝元”两字的时候就觉得不妙了,陛下每次这么说,都会从自己这掏走大量银子。
听到后来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因为知道陛下说的是对的,前期已经投入那么多银子,要是因为这次不追加银子最后导致黄河决堤,那就前功尽弃了。
而且黄河决堤之后,不仅要面临着重修黄河堤坝,还要拿出大量赈灾款和赈灾粮来赈济灾民。
孙朝元是户部尚书,这笔账他还是会算的,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坚持,“钱可以给,但户部没有那么多。”
沈格上嘴唇一搭下嘴唇就要一千万两,还是那句话,他是管银子的不是铸银子的,想要批那么多钱,没门!
这钱户部不是没有,但是人啊,不能只看眼前,有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该攒还是得攒着。
听到孙朝元这么说,建章帝心里有数了,这意思是钱可以给,但是多少还得商量。
“前段时间抄了那么多家,还有蒋铭藏得军费,你们户部如今盆满钵满的,你少跟殿前哭穷!”
工部尚书才不吃他这套了,这么多年了,他还不了解他,他就是看着如今不得不拿了,就想着少拿点儿。
“你当修河铸坝是什么事情,还能讨价还价的!钱不够好材料就买不了,到时候要是因为材料的原因导致黄河出了什么问题,这后果你来承担吗!”
这件事情说白了就是户部和工部的博弈,其他人难的目标一致——看好戏。
建章帝同样也在看好戏,自打黄河贪污案之后,大徵的事儿就是一出又一出的,他实在心累,看他们两个斗嘴就当时缓解缓解心情吧。
“我承担!我凭什么承担!河道总督又不是我,我凭什么承担!”
不就是吵架,孙朝元表示他没在怕的!
看他这幅样子,工部尚书干脆摆烂了,“得,这银子你爱批不批,反正到时候黄河出了问题,千古罪人不是我,说不定到时候您孙大人还能青史留名呢。”
孙朝元脸色铁青,什么青史留名,他是想说遗臭万年吧。
不过尽管如此,孙朝元还是黑着脸说,“一千万两没有,顶多五百万两。”
孙朝元一开口砍去一半,工部尚书自然不同意,“五百万两太少了,九百万两!”
孙朝元:“六百万两!”
工部尚书:“九百万两!”
孙朝元:“六百五十万两!”
工部尚书:“九百王两!”
文武百官的眼神不断地在孙朝元和工部尚书之间转换,脸上都是满满的兴意十足。
孙朝元咬牙:“七百万两!”
工部尚书不为所动:“九百万两。”
“八百万两,就这么多了,你爱要不要!”孙朝元说完之后不再看他,朝着坐在龙椅上的建章帝一拱手,然后就张着大嘴哭嚎,“这钱可不是臣不想给啊,实在是工部欺人太甚啊,臣已经连连退步,他是步步紧逼啊!陛下,你要给臣做主啊!”
建章帝看着孙朝元张着嘴干嚎的样子,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就在这时,工部尚书开口了,“八百万两就八百万两啊,少是少了点儿,先凑活着用吧。”
虽然工部尚书嘴上说的勉强,但其实心里高兴的不行,孙朝元这抠门的性子谁不知道,他早先边跟工部的人说过了,凡是跟户部要钱,都要在原来的数额多要上两三成,咳咳,五成也行。
不过依他对沈校的了解,翻倍的事情他应该是做不出来,顶多是多要上两成,他的心里价位就是八百万两,这把,他才是赢家,赢麻了。
孙朝元自然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孙朝元见他一口应下,脸色一黑,亏了!
早知道他就说七百万两了,自己应该再坚持一下的,孙朝元此刻万分后悔,但是不论是工部尚书也好,还是建章帝也好,都不会给他反悔的机会。
建章帝笑着一拍手,“这下不是两其美了,就八百万两。”
“陛下圣明。”工部尚书笑着弯腰拱手。
都这样了,孙朝元还能怎样,他黑着脸同文武百官一起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