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看着许景意气风发,心中自然高兴。
可同时,他也很是担忧。
越是年少得意,越是有可能陷入自傲之中。
一位君主一旦陷入自傲之中,十之八九都有可能演变成狂妄自大。
那时,许景可就未必算得上一位好君主了。
“对了,那两个人武学宗师可知他们逃亡何地。”
曹公思索之间,许景声音打断他的沉默。
“回陛下,此二人一路沿黄河逃走,路途方向似乎就是儋州。”
曹公行礼道。
“果然,他们的老巢就在儋州。”
许景冷笑,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摩尼教十之八九就在儋州发家,他们的根据地自然也就只可能是这个民风彪悍的法外之地。
“陛下,要不要派人前去追击?想来,只要大力搜查,大抵还是能将此二人揪出。”
曹公低着头紧接着追问。
“不必贸然深入尔等腹地之中,恐怕多有打草惊蛇。”
“眼下的儋州暂且交由林海处置就是。京城方面暂时无需理会。”
许景摆摆手示意曹公公暂且不必理会此事。
曹公点点头一言不发跟在许景身侧。
“陛下,臣回来述职。”
许景走至东宫门前之时,无始身着一袭黑色长袍,朝许景行礼。
“怎么样,武德使收获如何。”
许景轻笑,追问道。
“托陛下福,此次出行收获不小。”
“摩尼教于江南一带三个据点数被剿灭。”
“我等沿江而下,接连剿灭十余个残余摩尼教分舵。”
无始低头,一五一十答道。
“好!甚好!”
双喜临门,许景自然很是高兴,接连拍着手掌哈哈大笑。
“传朕旨意,武德使,大大有赏。”
许景点点头随即开口说道。
“陛下,赏什么?又是金银么?”
“这真要还是金银,那可就太俗了。”
皇甫嵩攀爬在东宫屋檐上,伸出半个脑袋,望着许景眨巴眼。
“大胆,陛下恩赐,还敢挑肥拣瘦?”
曹公眼睛微眯,看着皇甫嵩语气不善。
“你想要什么?”
许景挥挥手示意曹公不必动怒,抬头望向皇甫嵩。
“倒也不要什么大的,给臣一个官当当?也不要高,六品就行。”
皇甫嵩揉了揉下巴,伸出手指笑道。
“六品官?这可不算什么大官。”
许景哑然,这皇甫嵩虽行事作风颇为古怪。
可此人到也不是什么贪得无厌之人,所提要求意十分简单。
“要那么高干嘛?武德使的头可才四品,这若是官身太高,以后还想不想在武德使混了。”
皇甫嵩哈哈大笑,低声说着。
“也罢,朕今日心情不错。答应你了。”
许景微笑点头,冲皇甫嵩开口说道。
“多谢陛下!”
皇甫嵩激动的从屋檐跳下,单膝跪地。
“行了,都下去吧。”
许景示意他们可以离去。
二人方才抱拳行礼,缓缓退走。
“陛下,您为何要许以此子官身?”
“此人乃是天牢囚犯,您能给他一条活路和一个自由之身便是大恩大德。何须再理会此子要求?”
曹公有些疑惑,小心翼翼侧目扫了许景一眼战战兢兢问。
“任由有才之人,自然要舍得。”
“再者,朕更喜欢有要求的人。”
许景轻轻一笑,若有所思说着。
“陛下,您这是何意?”
曹公心神摇晃,一时间不知道许景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拿捏不准许景此时此刻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有所求者,远比无所求者更好掌控。”
“如若我大乾之中真出现一位君子,本宫反倒不敢随意任用。”
许景微微叹息,无奈说着。
许景所说的有所求,自然是身有嗜好之人。
只是,人的嗜好大抵不同。
有人爱财,有人好赌,有人而是好色。
无论是凡俗之间哪一种,许景都自信能够轻松拿捏这些人。
毕竟,这种有明显嗜好之人,大抵都有把柄落在许景手里。
唯独,所谓君子最难掌控。
这种人,要么是天生的圣人无欲无求,一心一意为国为民。
要么便是伪善极致的大奸之人,所谋之物乃一洲一国。
无论是二者哪一个,许景都不敢自信轻易就能拿捏。
对于这种人,许景自然要慎之又慎,决计不能随意任用。
曹公在侧若有所思。
许景越是这样说,越代表日后的许景愈发需要自己的力量。
“对了,伪朝那边如今还有什么动静?”
许景走在前面,曹公紧随其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许景侧目开口问。
“回禀陛下,倒也没有得到什么重要事情。”
“再者,伪朝那边似乎有意隐藏,锦衣卫甚是难以获取。”
曹公低声答道。
“继续探查,万万不可错漏先机。”
许景微微点头,不咸不淡说着。
二人漫无目的在京城之中闲逛着,颇有一日走遍长安的意思。
此刻的箫府却不太平静。
前些日子,箫府上下被重重监禁,不说一个人,便是一只蚊子想要出入箫府都需翻来覆去查个上百回。
直到如今,许景清楚在箫府之中再难有线索,方才将目光自箫府转移。
“相爷,天大的好消息!”
箫府内,仆人跌跌撞撞跑入萧道龄房间之中。
“何事?”
萧道龄面若沉稳,不见喜悲。
“回禀相爷,今日有一件大好事在等着您!”
“有人约您前往郊外别院小聚。”
仆人兴高采烈说着,言语间满是喜色。
“知道了,下去吧。”
萧道龄手微微颤抖,强行压下这一股激动微微点头。
能够清楚知道郊外别院之人,除了他的儿子,还能有谁?
“相爷您不打算现在过去?”
仆人放下激动心情,侧目看着萧道龄小心翼翼问。
“急什么?再过些时候动身也不迟。”
“难不成,这不孝子回来,老夫还得紧赶慢赶前去会见?”
萧道龄斜眼扫了仆人一眼,慢悠悠说着。
“诺,小的这就去安排马车。”
仆人点点头,当即转身走向箫府外。
“孩子,此次回京你这是要作甚?”
萧道龄手中笔不自觉捏紧,声音略微低沉许多。
萧道龄对于萧景龄回京一事充满忧虑,一时间不知到底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