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蕴听闻那族老言语,脑海之中转瞬想起,那一段不堪回忆。
许景将她压在身下,肆意索取那画面,再度浮现,谢庭蕴双手不自觉捏紧,眼中多了几分恨意。
“小女不知族老到底是何意。我与陛下只是同好,皆喜爱诗词歌赋,从陛下那,小女方才知晓如今谢家所做之事。”
谢庭蕴捏紧拳头,咬着牙沉着回答。
“同好?怕是同床共枕的露水夫妻吧?”
“若非如此,你岂会为了那新帝将这等谕旨拿回我谢家之中?”
“你可知,这一封谕旨之中所写,可是要我谢家将数百年基业尽数交出?”
说罢,手握谕旨那族老将那封出自许景之手的谕旨狠狠砸在地上。
“几位族老应该知晓,此乃陛下亲笔所写,这可是天子旨意!”
谢庭蕴抬头怒视这群将帝王命令视作无物的族老。
“天子?我等承认,他才是。如若不承认,他不过就是个鸠占鹊巢的伪帝而已!”
这群族老冷笑,毫不客气抛下一句话。
三家之所以能在大乾之中获得超然地位。
便是因为这三家是昔日曾追随大乾开国帝王一同前往泰山封禅见证历史的先贤之后!
他们的分量在大乾乃至文坛之中都重如泰山。
除却那位多年不曾出世,只占一个虚衔的孔圣之后外,无人能与他们相提并论!
“那有如何?如若我谢家得罪陛下,陛下会在意这些?”
“更别说,如今陛下可是手握我谢家诸多罪状,真要撕破脸,谢家必然下场凄凉。”
谢庭蕴着急大喊。
她比谁都清楚,许景这位新帝对所谓规矩与文人约定俗成的潜规则根本不在乎。
只要触及利益,许景会毫不犹疑动手,将挡路之人数剪除!
“哈哈哈,他不在乎,有的是人在乎!”
“比如陪都,比如.....”
族老最后一个名字并未说出。
可谢庭蕴脸色大变,她知道那不曾说出口是,便是漠北!
原来,许景并未估计错,这谢家乃至三洲之地只怕早已与漠北方面达成契约。
“这是叛国!这可是死罪!是要诛九族的!”
谢庭蕴浑身颤抖,瞪着这群族老怒吼道。
“诛九族?这三洲之地乃是我三家大本营。”
“如今,大乾各地风云变幻,漠北大军不日便会挥军入塞,你以为,那位新帝还有多少余力能够理会我们谢家?”
“待到大局定下,我谢家依旧权利不变,仍会保留如今地位。”
“这数百年来,谢家都是这么做,不一直活得好好?”
“难不成,他许景天生三三头六臂还是谪仙人?”
“能够以一己之力改变这早已经定下的局势?”
谢家族老哈哈大笑,根本不将谢庭蕴警告放在眼中。
谢庭蕴微微轻叹,这群族老自以为天下事不会变。
实则,这时代早已经在悄然转变。
要不了多久,许景必然会给他们一个“惊喜”。
只是,这样的惊喜未必会是一件好事。
“如何?无话可说了?”
“如若没话说,便滚出去!”
几位族老斜眼打量谢庭蕴根本不将谢庭蕴放在眼中。
“几位族老,谢庭蕴能说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希望日后谢家危难之时,不会后悔。”
谢庭蕴行礼过后,神情落寞。
终究,还是没能改变什么。
“带上你的谕旨滚出谢家!自今日起,你被谢家除名,我谢家不曾有你这一个女子。”
谢庭蕴弯腰捡起谕旨,身后传来这群族老的旨意。
“几位,还请再考虑考虑,三妹只是一时糊涂,给她一次机会吧。”
听闻谢庭蕴要被逐出族谱,两位兄长慌忙大喊,祈求道。
“几位长辈,还请再给她一次机会。小女定然会知错就改,决计不会再犯这等错。”
谢道韫同样诚恳喊着,希望几位族老能够收回成见。
这群族老趾高气扬看着背对他们的谢庭蕴。
显然,他们做出这种选择,不过是逼着谢庭蕴低头认错而已。
“三妹!还不速速向几位族老认错?”
谢凌云扯着谢庭蕴依旧提醒道。
“我没有错,不是要逐我?也罢,这谢家嫡女不当也罢!”
谢庭蕴神情冰冷,甩开依旧大步朝谢家之外走去。
“三妹!”
看着谢庭蕴冥顽不灵,谢凌云着急朝她追去。
“都回来!此乃她一人之决定,谁都不许左右!”
不等谢凌云抓住谢庭蕴衣袖,身后族老怒吼打断他动作。
最终,谢凌云只能眼睁睁看着谢庭蕴走出谢府之外。
“如今,孑然一身,还能去哪?”
谢庭蕴骑上马,回望家族,眼中满是泪水。
她想不到,到头来一切努力毫无意义,什么都不能改变,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曾保住。
眼下,他还能去哪?还有何处是她的容身之所?
抬头望着路间熙熙攘攘人群,有成双成对夫妻,更有并肩而行的同好。
谢庭蕴神情落寞沉默不语,望着那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官道怔怔出神。
“你可是谢家嫡女?”
不知何时,一个声音在谢庭蕴耳侧响起。
谢庭蕴转过身,却见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子站在自己左右。
在她身旁的,是一只不小的马队。
“你是何人?”
谢庭蕴好奇看着身侧这位显然是出自商贾之家的女子好奇发问。
“你兴许不晓得我身上,可我倒是对你甚是了解。”
“想来,此行十之八九还是失败了吧?”
这位出现在谢庭蕴一侧的,便是刘莹莹。
此行,她乃是按照许景要求将货物运会京城之中。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谢庭蕴愈发觉得奇怪,好奇盯着许景发问。
“自然知晓,毕竟我乃是奉陛下旨意前来此地。”
“陛下说了,如若你真没地方去,那便去冀州找他。”
“说不准,还真能给你安排一个不错的官位。”
刘莹莹将许景提前告知的言语说给谢庭蕴。
“陛下?难怪。”
谢庭蕴低头嘀咕几句便不再言语。
“谢姑娘,你要不要去冀州?”
刘莹莹见谢庭蕴陷入沉思之中,小声喊道。
“去,为何不去?不过,这冀州身在何处,我倒是不知。”
“而且......”
话没说完,谢庭蕴肚子便咕噜咕噜叫起来,惹得刘莹莹掩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