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石对甘宁的大名可是早有耳闻。
在上一次增援黄祖的江夏之战中,魏石就曾遣了刘阖去往甘宁军中说项,提前结交一番。
虽然后来因战事变化,无缘与甘宁一见。
但并不妨碍魏石对甘宁的招揽。
史载:甘宁“少有气力,好游侠”。
在巴郡乡邑时,聚合沈弥、娄发等一群恶少年,自任首领。
无事可做之时,甘宁等人就成群结队,携弓带箭,头插鸟羽,身佩铃铛,四处游来荡去。
世人闻铃响起,遂以“锦帆贼”称呼。
早年在巴郡为吏时,甘宁性子暴烈,一言不合,就与人搏战。
偏偏其水战本领了得,每回跳板近战,无人是与对手。
也正因这般游侠的性情,甘宁在益州刘璋处的人际关系就越发的紧张。
兴平元年(194年),刘焉病逝,刘璋接任益州刺史。
其时,朝堂册封颍川郡人扈瑁为益州刺史,刘表与扈瑁亲善,遂遣荆州别驾刘阖游说甘宁、沈弥、娄发起兵攻打刘璋。
可惜,甘宁等人在益州无有声望,被征东中郎将赵韪所败。
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甘宁只能带着锦帆兄弟八百余众,前往荆州依附刘表。
可惜,甘宁的名字与锦帆贼三个字并列,一向重虚名的刘表,也瞧甘宁不起。
其后,甘宁转投江夏太守黄祖处,又不得重用。
要不是江东孙权军来袭,甘宁挺身而出,一箭射死了凌操,与江东将领结了仇怨,魏石想要说服甘宁,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在这一次,魏石的出现,不仅改变了诸葛亮、法正等人的命运,也间接的影响到了甘宁。
刘阖的游说虽然一时没有取得成效,但甘宁在再三考虑之后,最后也没有选择转投孙权,而是返回巴地,投奔到了诸葛亮的东路汉中军麾下。
原因有两个方面:
其一,甘宁祖籍南阳郡,与魏石是同郡乡人。
乡亲乡亲。
既是同郡人,那自然比别人更亲近。
其二,凌操死于甘宁之手,凌统又是孙权的好友玩伴。
历史上,甘宁也是实在走投无路,才去投奔的孙权。
有这两個原因,魏石才没有急巴巴的亲往甘宁营中延请。
反正都是锅里的肉,魏石不急。
这一次出征荆州,魏石早在房陵出兵之时,就给诸葛亮去信,让甘宁早作准备,速领部下舟师北上枝水,救援汉中军东路人马。
江上争雄,甘宁这等猛将,要是不用,岂不可惜。
舟入荆江,魏石站立于甘宁坐舰的船头,鼓励道:
“兴霸,曹操大军南下荆州,扫平南方诸州的趋势越发的明显,接下来的战事,怕是要在这大江上来进行了,汝是吾帐下的水军猛将,又是巴郡的健儿出身,可要好好的表现才行。”
甘宁听言,朗声道:“府君放心,这大江之上,不管是蔡瑁的水军,还是宜都孟家的船队,都不是我们锦帆兄弟的对手,就算是江东军到来,宁也替府君取了敌将的首级。”
“至于说曹操的水军,哈哈,那就是一个笑话,来多少,我甘兴霸就吞下多少。”
甘宁听到魏石话里有器重之意,心中越发的激动。
汉中地处秦巴山区,虽有汉水流经,但军队作战,还是以步骑为主。
水军的话,只用于后勤保障,比如说渡个河什么的,所以,甘宁一直担心,他投奔了魏石之后,没有用武之地。
但现在,听魏石有意在荆州上发展水军,甘宁的顾虑尽去。
“好,兴霸之勇,石亦闻之,我们先去夷陵,和诸葛军师会合,共商抵御曹军南下的方略,接下来,我们有仗可打了。”
魏石哈哈一笑,拍了拍甘宁的肩膀道。
夷陵。
位于长江三峡的入口,在后世的位置,大致是宜昌一带。
按照地理位置来说,这里属于荆州。
但在汉末,夷陵、固陵包括夷道一带,却在刘焉、刘表之间来回的拉据,刘焉得势时,这里属于益州管辖,刘表得势时,这里又成为荆州的一部分。
魏石遣诸葛亮领军占领固陵之后,甘宁、王平领军击破宜都一带的孟达族兵,将夷陵收入治下。
刘琮、黄忠守江陵。
王平守夷陵。
诸葛亮在后方固陵郡鱼复一带负责军资、粮秣补给。
甘宁在夷道与荆水之间来回巡视,有机会的话,锦帆船队就前出云梦泽,这等进可退、退可守的战场态势,是魏石预留给曹操的战场。
——
襄阳。
曹操大军已经顺利进驻城内。
砚山荆州军军营,已经成为曹军主力操练水军和步骑的校场。
不仅是曹军,还有投降的荆州军近七万人,也已经编入到了曹军之中。
这样两部人马相加起来,曹操的西路南下大军,总兵力达到了近十六万人,对外的话,曹操更是号称五十万大军。
蔡洲,镇南将军府军师蔡瑁的府邸。
已经成为了丞相曹操的临时议事厅。
本来,曹操应该在刘表的镇南将军府办公,最为合适。
但后来曹操想到刘表死了没多久,这人尸骨未寒,说不定魂魄还没有散去,他住进去万一有个什么异常,那岂不是咯应人。
正好,蔡瑁是他曹操的少时同窗好友,彼此信任。
蔡瑁的府邸确实比刘表那里更气派,蔡洲蔡瑁宅中,屋宇甚是华丽,四墙皆以青石结角。家中婢妾数百人,别业四五十处。
蔡瑁的夫人王氏,与曹操也是相识。
在蔡瑁家中,王氏的服侍也是尽心尽力,曹操住的甚是舒服。
府中正厅。
丞相曹操刚刚起来,在蔡府的婢女服侍下,整束好衣冠,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让王氏看着曹操的眼神越发的不一样。
北征乌桓大胜,曹操东临碣石,写下了著名的诗篇《观沧海》。
这首名篇一经传出,立时引来著名文人传颂,王氏出身太原王氏大族,也是识字读书的大家族女子,对曹操的敬慕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旧时好友,德珪妻,甚好。”曹操对王氏很满意,这妇人虽然年纪不小,但胜在一个熟字,轻车熟路就是让人愉悦。
蔡瑁对王氏的异常,并没有察觉。
他这些天,正卖力的表现,一边打探刘备、魏石、孙权等人的近况,一边在前荆州军中搞大清洗,把那些不安定份子给清除出去。
“禀丞相,刘备在当阳大败之后,如丧家之犬一般,逃往江夏郡与刘琦会合,现在两军合起来,不足两万人马驻守在夏口一带。”
“还有江东小儿孙权,在柴桑一带聚结了重兵,其麾下右都督程普,领三千水军抢占了沙羡。”
“还有汉中贼魏石,竟敢欺骗刘琮和吾女,江陵城现在虽然姓刘,但其实已经姓了魏。”
注:《襄阳耆旧记》载:蔡瑁,字德珪,襄阳人,性格等骄豪自喜。少为曹操所亲。
刘琮败降后,曹操顾访瑁宅,入蔡瑁私室,呼见其妻儿,并谓蔡瑁道:“德珪,故忆往昔共见梁孟星(梁鹄),孟星不见人时否?闻今在此,那的面目见卿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