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宋栖棠火急火燎的身影出现病房。
她跑得呼吸急促,扑床前一遍遍检查夭夭周身,瞥到裙角醒目的血痕,喉咙立时发紧,“还有哪儿不舒服?”
夭夭揪住手指,摇头不语。
宋栖棠见状更焦灼,努力放柔声音,“告诉姨姨,伤口痛不痛?”
夭夭不上课会拜托给邻居照顾,可今天邻居忙着闹事,忽略了夭夭。
“不痛,脑袋被挤了一下,血不是我的。”夭夭闷闷不乐,“金鱼死了。”
“我的小伙伴要看金鱼,我就带出去……但是,它们被踩死了。”
夭夭肩膀抖动。
大颗眼泪敲在宋栖棠手背,温度透着异样的滚烫。
她一愣,笑着宽慰,“没关系,我再给你买,只要你平安。”
“我答应过你会好好照顾它们,”夭夭扁着嘴嗫嚅,“再买也不是它们了,那里面有外婆……”
“傻瓜,”宋栖棠啼笑皆非,心里又酸得如同浇过柠檬汁,“你不用怕外婆也离开你,我保证,她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夭夭清澄的眼珠划过闪闪流光,突然看向前方“咦”了一声。
宋栖棠回眸,视线触及大摇大摆进门的男人,诧异挑眉。
“我是万科的小开叶凯风,”男人爽快的自我介绍,“特意过来慰问伤员。”
宋栖棠在现实生活中初次见这位,平时只看过他的花边新闻。
可不知为何,她似乎察觉到叶凯风的敌意。
“谢谢叶先生的关心。”
“发自内心的感激?”叶凯风吊儿郎当倚床架,意味不明审视着宋栖棠,“因为万科,你们很快连那么邋遢糟糕的地方,都没得住了。”
宋栖棠狐疑,不动声色瞧叶凯风两眼。
她很确定,自己之前没接触过叶凯风,更不可能得罪他。
叶凯风错眸,径自瞥着夭夭,“小公主,还疼吗?”
夭夭笑得天真无邪,“不疼了,谢谢大哥哥,不过你怎么叫我小公主?”
“你本来就是小公主啊。”叶凯风似笑非笑回答夭夭,眼睛却睃着宋栖棠,拖长音节,“宋家的公主。”
“叶先生,你来的正好,”宋栖棠面不改色接腔,“我是租户,想了解房子的拆迁问题,劳烦借一步说话。”
——
走廊外弥漫浓郁的消毒水味道。
宋栖棠神态淡静,不卑不亢看着叶凯风,“叶先生找我到底有何贵干?”
叶凯风眉眼冷嘲地端详宋栖棠。
近距离听见她的声音,脑海浮现的竟是那句“江宴行,你给我站住”。
原来是她……
自己好心办坏事,怪不得江宴行三缄其口。
换谁搞这么个二滩不作呕?
他起初也没认出宋栖棠,亏得当年看过照片有些模糊印象。
叶凯风双臂交叉,“宋小姐大概不认识我,我反而久仰宋小姐大名。”
“宋氏集团董事长的掌上明珠,星城名媛圈里的翘楚,珠宝界才华横溢的设计师,”顿了顿,他眉毛恶意扬起,“蛇蝎心肠的劳改犯。”
“宋小姐的人生真是波澜壮阔,写成剧本拍电影,肯定特别叫座。”
白炽灯的光影炙烤着宋栖棠头皮,她心跳猛烈加快,脸慢慢失去血色。
指甲掐进手掌,她微笑,“叶先生为谁打抱不平?”
叶凯风眼角往上撇,冷硬蹦出三个字,“江宴行。”
宋栖棠恍悟,不再理睬他,转身去开门。
“既然你已经伸张正义完了,那应该再没我的事,先告辞。”
叶凯风闻言皱眉,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
“像你这种手上沾过血还乱搞男女交易的人,有资格教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