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宓夏瑶把宓景焕给忽悠离开书房后,宓瀚海似乎乐于看到两个孩子斗嘴的样子。
他看着宓夏瑶起身的样子,皱了皱眉头,“我还是那句话叮嘱你,离了荆州城你就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下次再让为父抓到段宏林对你蹭鼻子上脸,你却没来找为父,你就自个儿做好准备在宓府禁足。”
“是……”
这甜蜜的负担感让宓夏瑶着实有些恍惚。
等她回到后院,宋巧哄着孩子刚睡下。
“玲珑半路回来跟奴婢说段宏林竟然敢上门来宓府了!?”宋巧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宓夏瑶没做声,就说明这是默认了这句话的意思。
宋巧恼羞地握紧双拳,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失策了,要是我在,我高低要把他的脸抓花!”
“没事,他断了一条腿被丢出宓府了,抓花这个行为你可以记着下一次见着他再实施。”
宓夏瑶拍了拍宋巧的肩膀,她有些心思沉重。
宋巧敏锐地察觉到夫人今天兴致不高,她乖巧去准备热水给夫人沐浴。
等一顿折腾后,已经深更半夜了。
而次日清晨,天才微微亮,玲珑就不得不叫醒她。
“夫人,今儿是宓府早膳,新妇是要露面的……”玲珑硬着头皮小声的提醒道。
宓夏瑶半睡半醒的坐起来,她摸了摸隐约胀痛的太阳穴,叹了一口气。
后院一阵风风火火的打扮好,她带着宓小宝来到后院主厅,果然就见到那新婚夫妇的身影。
“呦,还以为你今儿早上不会过来。”宓景焕正半搂着怀中娇妻,他见着宓夏瑶来,挑了挑眉尾调侃道。
关春岚正仔细瞧着这个传说中的小姑子。
当年风风火火的要嫁给一个穷书生,后来却突然自我醒悟,甚至能得到一纸罕见的和离,再是入京能入宫为女官,再是开商铺,成了小有名气的宓老板。
如此传奇经历,关春岚早已好奇许久了。
宓夏瑶微微低头摸了摸宓小宝的脑袋,柔声说道:“喊舅舅舅母。”
“九九,九母好。”小孩儿口齿不清的咬词带了一点奶气。
宓景焕看着这个小孩表面和善的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关春岚上前一步,主动与宓夏瑶说道:“我也不太确定你喜欢些什么,我家中擅长打铁,这是两支以发簪为形状打造的小匕首,女孩一人在外多点防备也是好的。”
说着,她从袖口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锦盒递给了宓夏瑶。
宓夏瑶没想到这个新嫂子还有这份心,她筹备的新婚贺礼昨天就顺着礼单一块塞进去了。当下罕见能看见这位被人惯称宓老板的姑娘神色慌乱了一瞬。
“嫂嫂日后若是来我店里,就直接记我账上。我这次回青州有些仓促,京城悦来楼没带几件好看的新衣裳,待过几日我得空了,让人快马送几件过来……”
这扑面而来的善意,反而让宓夏瑶措手不及。
宓景焕瞥了一眼这个妹妹他没见过的样貌,哼笑了一声,“就你麟州城那铺子?算了吧,春岚去你那儿二楼的场子,半日就能让你这一个月的回扣白赚。”
关春岚抬手用手肘撞了一下宓景焕的胸口,看似温婉的笑意再回头一瞬带着警告之意。
等她扭头看向小姑子,那温婉的气质又回来了。
“别听你哥胡说,行商在外闲来无事跟自己人玩的。”
关春岚比宓夏瑶想象中似乎要更性格利落一点,她含笑看着面前这对新人,美眸的欣慰笑意仿佛像四五十岁的老夫人一样,犹如我儿初长成的感慨。
他们站在大厅内等了许久,宓瀚海才不疾不徐朝着这边走来招呼大家吃一个难得团聚的家宴。
桌上都是自己人,虽然没那么多规矩,但都默契地维持着该有的礼仪。
等那碗筷陆陆续续落下了,圆桌上才渐渐有了话题。
“小姑子今儿得空吗?要不要我陪你在青州逛一圈?”关春岚一直都知晓宓夏瑶其实回青州没几天。
她想着难得能见着小姑子,好趁机多些交流拉拢一下感情。
但宓夏瑶却略带尴尬看了一眼宓瀚海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麟州那边的铺子不能离太久,新开张的铺子离开三四天已经有些极限了。”
大家都是商人,其中难言之隐都是理解的。关春岚立马反过来宽慰她,“没事没事,日后见面次数还多着呢,明日不得空,等过一段时间我和景焕忙完青州手头上的安排,去麟州找小姑子也是可以的。”
宓景焕原本想抱着茶杯喝热茶发呆,却莫名被娇妻踹了一脚,他连忙正色。
敷衍又正经地说道:“你嫂子说的有道理。”
宓夏瑶看了一眼宓景焕,神色淡漠且无言地盯着对方看了许久。
后者尴尬的轻咳一声。
宓瀚海从来都是溺爱女儿,放养儿子的。他也不强求一时的家庭团聚,既然各自有各自的活计。
简单的敬茶流程走完,念了宓家家规后,这新妇算是彻底落入了宓家。
而宓夏瑶这边,在这次过来的行囊里绞尽脑汁找到一套从未穿过的新衣。
在临别之前,她小心将这套衣服交给了新嫂嫂,就心虚地飞快上了马车。
只留给这对新婚夫妇扬长而去的马车背影。
关春岚捧着略带重量的包裹,她唇角隐约扬起些许笑意。
“你这个妹妹,比你要可爱多了。”
“嗤,我本来就不是可爱。”宓景焕从来不在言语上面吃醋。
她抬眸看了一眼他,“要不是因为关家内斗我腾不出手,今天我就跟着你妹妹去麟州了。”
这话说的——
宓景焕原先还轻松随和的神色,骤然警备起来,清俊的面庞隐约带着几分不虞。
“你居然舍得让我独守空房?”
“那有些人也在大婚前半夜让我短暂的收了一下,这下我俩公平了。”
“你连这儿都要讨公平?!关春岚,我们现在可是正经夫妻,那商铺地契银两那都是绑在一起的!”
“是个人都该有私房钱,你这话不严谨。”